朝陽剛剛灑落在地面上,本來應該是萬物甦醒一片祥和的小鎮裡,此時卻透着一股陰森森的肅殺與詭異。
桓楚坐在裝甲車裡,嘴裡叼着煙,和身旁的陸昊、塗世輝小聲地討論着。
這幾天雖然衆人都留在臨時駐地裡,但桓楚也沒閒着,早在將倖存者們從敬老院中救回來的時候開始,他便將手裡的作戰部隊員們二人一組撒了出去。
目的自然是要找到高階喪屍進攻含山鎮的老窩。
由於之前幾次大規模的戰鬥,整個含山鎮的喪屍幾乎被銃劍團給消滅了一半,派出去的隊員每次都是以一輛裝甲車爲中心呈圓形出發偵查,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終於,在今天早上,江河帶着程濤找到了整個鎮子裡最可疑的地方。
“老闆,這段時間的偵查以後,我們發現這裡就是整個鎮子裡喪屍的密度最大的地方。”江河指着前方大約兩百米開外的婦幼保健院,輕聲說道。
桓楚透過射擊孔靜靜地觀察着。
這是一座帶着濃重共和國風格的白色三層小樓。至於什麼是共和國風格,白色瓷磚加粉刷,沒有絲毫特色的建築,想必各位這輩子看的絕對不少吧。
小樓周圍由茵綠的樹叢包圍着,環境本來很好,但此時小樓周圍至少聚集了數目不下五百形態各異的喪屍。裡面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喪屍,也有不斷咆哮着的大塊頭中階喪屍。
在婦幼保健院二樓的大陽臺上,還有一隻如同哨兵一般着身體的喪屍坐在上面。襯着有些陰鬱的環境和連綿不斷的嘶吼聲,原本溫馨的小樓此時顯得十分恐怖和陰森。
“你們怎麼看?”桓楚將頭從射擊孔處縮了回來,朝着身邊的兩個人問道。
陸昊仔細思索了片刻,回答道:“我認爲,不管這裡是不時高階喪屍的根據地,但一定是整個鎮子裡喪屍最多的地方。7Z小說?即使我們沒有在這裡將高階喪屍消滅掉,也能給這羣怪物造成沉重的打擊。對這裡進行進攻,絕對有利無害!”
塗世輝補充道:“我贊同老陸的意見,而且我認爲,這裡是高階喪屍根據地的可能性很大。”
說到這裡,他指了指婦幼保健院的方向:“你們看喪屍的佈局,在最外圍的都是些最普通的喪屍,而往裡去,那些大塊頭就多了起來,在大門口,更是有不下二十隻中階喪屍把手。除非那傢伙學過孫子兵法,不然這裡一定是他的老巢。”
桓楚點點頭,敲了敲車頂,嘴裡說道:“猴子,把上面那傢伙給我打下來。”
龔向陽應了一聲,將陽臺上那隻吵鬧的喪屍套進了狙擊步槍的十字準心裡,手指十分熟練地扣下了扳機。
“嗙!”
喪屍的腦袋應聲爆開,身體被子彈巨大的衝擊力帶飛出去,直直撞在後方一片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了一片黑褐色的噁心血跡。
這一聲槍響驚動了樓外所有的喪屍,如同收到了什麼指令一般,齊齊轉過頭來,看向陽光照射下泛着陣陣寒光的五輛“大鐵罐頭”,嘴裡發出一聲聲尖銳的嘶吼,朝着裝甲車停放的方向衝了過來。
塗世輝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老闆,你看,那些中階喪屍沒動。”
透過射擊孔,桓楚也看見了那些仍然如同門神一般把守着婦幼保健院大門的十幾個中階喪屍,心中讚歎塗世輝對於戰場上局勢的敏銳把握,嘴裡卻說道:“全體都有,把喪屍放進來,自由射擊。”
看着如同潮水般衝鋒而來的喪屍,衆人的表情都十分淡定。銃劍團的隊員們經歷了這麼多場惡戰,自然不用說。而那些獲救的倖存者們幾乎全都是軍人出身,在末世裡掙扎着活下來,也沒一個善茬。
此時這些毫無戰術就發起衝鋒的喪屍們,在操縱着機槍的一羣人眼裡,不過是些沒有絲毫防備的活靶子罷了。7Z小說?
“噠噠噠噠~~”
“畜生們,來啊!”第一個扣下扳機的是火力手劉海粟,在末世裡由於彈藥的缺乏,他已經很久沒有擺弄過重機槍了,此時手裡的並列機槍噴吐着火舌,咆哮着不斷收割喪屍的生命。
看他通紅的雙眼,彷彿要將災難爆發以來所有鬱結在胸中的憤怒與悔恨全部發泄出來。
其他的倖存者們也和他差不多,手中的狙擊槍、重機槍、自動步槍不斷向喪屍們發射出致命的子彈,將這些喪屍的腦殼一個個敲成隨便,打的滿天黑血飛濺。
桓楚也有些手癢,雙腿在地板上撐了一下,便翻身上了裝甲車車頂,示意龔向陽不用管自己,才從下面的陳玟雯手中接過一把反器材狙擊步槍。
他揉了揉之前在車裡被煙霧嗆得有些發紅的雙眼,慢慢地端起了手中的大殺器,左眼微閉,右眼透過高精度的瞄準鏡靜靜看着遠處門邊咆哮着的中階喪屍,手指已經扣下了扳機。
“咔……”
“嗙!”
撞針擊打擊錘的聲音和一聲槍響同時在龔向陽耳邊響起,反器材狙擊步槍開槍時後膛衝出的氣流險些將他掀下車頂,這個神槍手第一次打了發空槍。
來不及抱怨,透過狙擊鏡,他清楚地看見那個如同鐵塔般的中階喪屍的腦袋如同爛西瓜一般爆成了一團黑白相間的噁心混合物。
“還是這玩意兒夠勁。”看見身邊的老闆舔了舔嘴脣,一拉槍栓,沒有絲毫間隔,甚至根本不用三腳架,直接擡在肩膀上,對準遠處的另一隻高階喪屍再次扣下了扳機。
“嗙!”
穿着一身破成布條般的運動服的中階喪屍應聲栽倒在地。
龔向陽有些懵了。
反器材狙擊步槍還能這樣玩?要知道,口徑越大的槍械後坐力就越大,別說是號稱重狙的M99式狙擊步槍了,就連普通的85式88式這些半自動輕狙,一般狙擊手都要架上槍架纔可以使用。
像桓楚這樣直接和普通步槍一樣架在肩膀上,那恐怖的後坐力足以將普通人的肩膀震得脫臼。
可桓楚看起來卻屁事沒有,嘴裡一邊小聲嘟囔着,一邊用手裡的大殺器給那些中階喪屍一個一個點着名,短短几分鐘時間,便有一半大塊頭倒在了他的槍下。
剩下的一半顯然知道這根大燒火棍的厲害,屁滾尿流地躲進了婦幼保健院裡。
“可惜了……”
龔向陽曾經也與中階喪屍有過戰鬥,自然知道那些怪物的恐怖,見老闆來不及把他們全部殺光便逃了進去,也來不及繼續思考桓楚究竟是人是鬼這個深奧的問題,忍不住嘆息道。
桓楚收起了反器材狙擊步槍,點燃一根菸就坐在了車頂上,嘴角浮起一個古怪的笑意:“有什麼好可惜的,那麼大的人肉沙包,用槍搞光了纔是真的可惜。留幾個,用刀子慢慢地剁了,用拳頭打成肉泥,不才是最爽的選擇麼?”
用刀子?用拳頭?
龔向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仔細看了看身邊老闆那算不上瘦弱但也絕對和強壯扯不上關係的身材,再通過瞄準鏡對比了一下躺倒在地上高度超過兩米的中階喪屍。
就算是死了一百萬腦細胞,他也沒有辦法想象出老闆和中階喪屍硬碰硬的第二種結果。
桓楚當然看出了身邊龔向陽眼裡的不信之色,也不說話,就坐在車頂上抽着煙,看着前方喪屍如同秋天麥田裡被收割的麥子一般一片片倒下的場景。
“噠噠噠噠~”
“突突突突~”
裝甲車周圍不斷有悍不畏死的喪屍從各個方向衝來,但在機槍步槍構成的火力網下,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就已經是血流成河、碎肉橫飛了。不斷有喪屍倒下,被後面蜂擁而來的同伴踩成看不清模樣的肉泥,在原本白茫茫的雪地上開出一朵朵鮮豔而又詭異的黑褐色血花。
“加快速度,別讓躲在樓裡的高階跑了。”桓楚看了看錶,顯然對屠殺喪屍的速度有些不滿。
“媽的,你愣着幹嘛!開槍啊!”
“X!給老子開炮開炮!”
老闆發話了,頓時五輛裝甲車上一陣雞飛狗跳,本來平穩的火力彷彿突然打了激素一般,暴烈無比地重新響了起來。
對於這些最低階的喪屍,只要直接消滅就好,幾乎不會對裝甲車隊帶來什麼威脅。
隨着喪屍的不斷減少,經過了二十分鐘的戰鬥,響徹天空的槍聲終於漸漸的小了起來,除了不時有人對幾隻仍然在地上掙扎着爬行的喪屍補上兩槍,裝甲車上的重機槍已經徹底歇了下來。
看了看身邊還在冒着黑煙的重機槍,桓楚拍了拍龔向陽和機槍手劉海粟的肩膀,跳下了裝甲車,將菸蒂吐在被血水染黑的雪地上。
伸了個懶腰,桓楚對着身後說道:“樂子、峰子、雯雯,接下來,就是我們幾個上場了。”
被桓楚點到名的三個人陸續從裝甲車上走了下來,拉了拉槍栓,跟着他朝前方的小樓走去。
“老闆……”塗世輝一把拉開車門,一邊叫着桓楚,一邊對身邊一臉淡定的陸昊數落道:“你怎麼也不攔着!這麼危險的事,能讓老闆去做嗎?”
陸昊不爲所動,拍了拍焦急的塗世輝:“放心吧。與其擔心老闆,不如把裝甲車保護好。”
桓楚似乎也聽見了陸昊的聲音,朝着後面揮了揮手,頓時引起作戰部隊員們的一陣歡呼。
手中,長刀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