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的林子中的確有些安靜的嚇人,就連腳底下被踩斷的樹枝折斷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威廉告訴大家要小心一點,現在他們三個人不能離得太遠了,這裡的危險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如果有狼衝出來,他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撤離。
“你也別太緊張了,我看沒事,現在大白天的別老危言聳聽的,這一段時間精神太緊張,我都快內分泌失調了。”陳楠看着威廉一臉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的逗了兩句。
後面跟着的阿武被他的這句話逗得笑了起來,“威廉大哥說的沒錯,還是要小心一點。”
“跟你們兩個出來真沒意思,要是老大在這裡就好了。”陳楠嘆了口氣,想起了劉子陽那英姿颯爽的模樣。
威廉轉頭看了他一眼,竟然有些後悔真的應該帶着那個謝子川出來,讓他留在家裡看着芒麥那老頭,順便照顧關巖溪。
不過這話說也晚了,他只能無語的朝前走着,真不知道劉子陽是怎麼受得了這張嘴的。
後面的陳楠見威廉一副愛答不理的架勢,就纏着後面的阿武一直說着,兩個人嘰嘰喳喳的還真的有了些話題,威廉搖着頭剛想提醒他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而突然就聽見了一陣密集的槍聲。
三個人對視一眼,威廉疾步的朝着那邊跑去,而身後的陳楠和阿武的速度也不慢,幾乎是同一時間就追了過去。
跑了一陣,三個人氣虛喘喘的停了下來,只見一片空曠的地上有些子彈殼零散的落在地上,腳印有些雜亂的分散着,像是很多人的樣子。
“這山裡真的有其他的人,而且還不少!”阿武蹲下身子看了看眼前的腳印,然後又擡起頭。
威廉和陳楠也跟過來,看着那邊密集的灌木叢有被踩踏的痕跡,“這些人像是去那邊了,我們跟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看見大叔和子陽他們。”
三個人點着頭剛要起身,而眼前的灌木叢忽然動了動,從裡面竄出了一個白色的影子,朝着他們就猛地撲了過來。
衆人嚇了一跳,阿武已經快速的舉起了槍,緊跟着就聽得一聲嗚咽的聲音,阿武這才大聲地喊了起啦,“大白,是大白!”
威廉和陳楠也收了槍,看着大白有些無神的趴在了地上,之前腿上受傷的那部分白色的毛髮已經被染成了紅色。
“他的腿還在流血。”陳楠驚愕着蹲下身子用手扒開了那些毛髮,只見上面一道長長的血口子,已經不是昨晚上那道了。
威廉已經從身上的急救包裡拿出了繃帶和止血的藥,雙手很快速的給大白的腿做了包紮。
“還好骨頭沒事,養兩天就行了。”威廉站起身,然後撫了撫大白的毛髮。
“大白不會單獨在這裡,我想楊娜應該就在附近。”陳楠看着那片灌木叢,有些憂心的模樣。
“我們過去看看。”威廉邁開腿往裡走,讓阿武留下來照顧大白,它的腿已經不能再走了。
扒開枝條的縫隙,果然看見了幾個人,背對着他們一直朝裡面看着,在他們身邊全都是重型武器,腰間還彆着刀具。
這些人絕對是有準備而來的,威廉朝着陳楠比劃了一個手勢,然後繞過灌木叢朝着那些人的前面走去。
陳楠慢慢的蹲下身子,舉起槍做好了掩護。
而此時一條蛇慢慢的靠近了陳楠的位置,在他躲閃的時候一下子暴露了行蹤,那些人很快的舉起了槍,朝着這邊快速的掃射着。
而同時的到了近前的威廉一下大聲的喊了出來,“暮色,是我,威廉。”
暮色一驚,快速的揚起手,讓身邊的人收了槍,灌木叢中的陳楠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走了出來。
“怎麼會是你們?”暮色的眼中有些疑惑,看着威廉,尤其是面生的陳楠,還有些警惕的神色。
“這話倒是我想問你們的,你們怎麼從部族來了這裡?”威廉靠近了,雙手攤開,並沒有摸向武器,暮色的人這才慢慢的鬆懈了下來。
“說來話長,自從你離開部族之後,那邊就發生了點事,我們是追着那些人一直來到了這片大山裡,沒想到這裡有狼,我們已經在這裡轉了三天三夜了。”暮色的眼中有些疲倦,想必是跟那些狼周旋的。
“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下山吧,我相信巖溪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威廉伸手摟着暮色的肩膀,忽然明白了這山裡還有另外的一股勢力,像他們這樣帶着疲憊完全瞎轉絕不是回事,所有的事只能等回去之後在從長計議。
大白看見暮色他們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兇相,身子一躍而起的朝着他們呲着嘴巴。
暮色的人也是立刻的舉起了槍,想必是這些日子都被狼嚇壞了。
“把槍放下吧,這都是自己人,大白,他們不會傷害你的。”威廉走過來,用手撫摸着大白的腦袋。
大白嗚咽着低匐了身子,可能是腿上的傷有些疼痛,所以就一直在那邊喘息着。
“天色也快黑了,我們不能留在山上,我覺得子陽他們不會有事的。”山裡來了這麼多的人,子陽不可能不知道。
天色擦黑的時候他們回到了都拉烏家,暮色的人都很壯實,所以做了簡易的擔架,輪流着將大白從山上擡了下來。
“暮色,怎麼會是你們?”遠遠地關巖溪就看見了那張熟悉的臉,神情是相當震驚的。
暮色也有些感慨的抱住了關巖溪,只看得身旁的謝子川一愣一愣的,急忙的問着威廉,“這個人是誰?”
威廉聳了聳肩膀,讓那些人將大白放在了院子裡,他又給檢查了一下傷口,然後換了藥,大白一直很老實的趴着,然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大白太累了,讓它睡吧。”威廉站了起來,然後將暮色他們請進了屋子,讓他們不要聲張,這村子裡的人很警惕,別都拉烏不在,在和這些人鬧起來。
“你們一直住在這裡?”暮色進了屋四處的打量了一番。
“不是,這裡是都拉烏家,我們也是借住的。”關巖溪給他們倒了水,然後說着。
暮色點了點頭,然後朝着身後的兄弟們說着,“你們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吧,這裡不會再有狼了。”
兄弟們都轉頭看了一眼大白,臉上還帶着心有餘悸的神情,威廉將關大門的鐵門關上了,他們這才放心的跟着阿武去了廂房。
時間靜了下來,幾個人吃了飯之後,就圍坐在一起,說起了這些日子的事情。
“暮色,部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了,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關巖溪剛纔已經聽威廉說了,暮色他們在山裡的事情。
暮色有些慚愧的垂下了頭,然後有些難受的握住了關巖溪的雙手,“巖溪,都是哥哥不好,我沒有看住姑姑的遺體,竟然被,被壞人偷出來了。”
關巖溪的嘴角抽了抽,忽然想起了在那個在黝黑的山洞裡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哥哥?”謝子川扭頭很驚愕的看着他們,不知道巖溪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哥哥了。
而此時陳楠則是拉着他和威廉走了出來,“行了,讓他們兄妹兩個單獨說說話吧,我們三個不出來就真的成了大燈泡了。”
三個人相對然後笑了笑,就坐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面,難得今晚上的月色有些明亮,此時阿武從廂房中走了出來,看見他們三個愣了楞,然後也跟着坐了過去。
“今晚上熱鬧,不是我一個人守着這些了。”
幾個人又是一笑,笑聲中卻多了份滄桑,不知道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你是說暮音的屍體被偷出來了?”房間裡只剩了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關巖溪纔有些震驚的站起了身。
暮色有些難耐的點了點頭,卻越發覺得對不起關巖溪,“你還是不承認她是你媽媽嗎?”
關巖溪縱着眉頭,還不習慣管那個人叫媽媽,雖然她們長得一樣,但是這種事情她還是接受不了。
“算了這事我也不強求,姑姑一生隨性,想也不會勉強自己的子女,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姑姑找回來的。”
關巖溪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就點了點頭,“那怎麼會到了這裡,難道那些人還……”
“你猜的沒錯,我就是帶着人一路的追到了這裡,沒想到卻是追來了這座山,要不是遇上那些狼羣,我早就將他們逮着了。”
關巖溪知道暮色這話說得簡單,想必其中一定是遇到了很多的危險,尤其是狼羣,那情況她也是遇見過的。
“暮色,這事我不怪你,我想她也不會怪你的。”
簡單的兩句話,說的暮色的眼圈竟然有些通紅,緩了一會兒才問着關巖溪,“那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劉子陽人呢,你們不是去了清邁那邊嗎,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說出來就跟一驚險小說一樣,回頭想想真的連自己都沒法相信,暮色,我想自己還能活到現在真是特別幸運了。”
暮色的眸光閃爍,聽着關巖溪將從離開部族開始的那些事情慢慢的講給了他聽,這一步步險象環生的情景不免讓他縱了眉頭。
“沒想到你們還遇上了這麼多的事,索性人沒事就好了,你也別擔心了,我相信劉子陽這小子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