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
可事實上,這世上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是那般心機深沉的。
如果可以的話,誰又不想做一個被父母親人捧在手心裡疼愛的,永遠也長不大的,單純快樂的孩子呢?
而簫太后,曾經就是那麼一個快樂的小姑娘。
簫太后原名簫靜如,曾經在她小的時候,也像這世間所有的少女一樣,憧憬着自己能夠快快長大,長大之後遇到一個如意的郎君,和他一起過着神仙眷侶一樣的生活
。
可是等到她長大之後,才發現,現實世界和她想像之中的完全不一樣。至少在她小的時候,從來都不曾想像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爲這東洛國的後宮之主。
或者說,她也從來都沒有過這樣子的想法。
可是事實上,一切卻總是事與願違,在她百般反抗之後,她最終還是成了東洛國最爲耀眼的那個女子。
可往往事情讓人覺得可笑的是,就在她因爲這件事情而感覺到百般無助的時候,另外一個女人,卻剛好與她相反。
那個人就是紫晴公主。
這位來自於紫竹國的公主,打着和親的名號被送到了東洛國,可是人還沒有被送到京城,就被當年盤踞在扶風寨的竇策給劫去了。
至於竇策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就沒有人可以知道了。總之他把紫晴公主給劫到山寨之後,更廣發英雄貼,邀請天下豪傑到扶風寨參加他的婚禮。
當這件事情傳到皇上的耳朵裡之後,皇上自然是不能夠坐視不理的,於是年輕的大學士簫文傑便登上了東洛國政治舞臺。
簫文傑先是領了皇上的聖旨到扶風寨去打探消息,爲了方便行事,他還帶上了自己年輕貌美的妹妹簫靜如。
結果,才華不凡的簫文傑與天姿聰穎,又活潑美麗的簫靜如一到扶風寨便引起了竇策的注意。兄妹兩個很快便與竇策打成一片,併成了竇策生前最好的朋友。
可是這一切卻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竇策大婚的那一天晚上。在當時那種熱鬧非凡的情況之下,竇策免不了要喝很多的酒。
而那天晚上,扶風寨裡的人幾乎都喝醉了,竇策更是喝了一個酩酊大醉,總之後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入了洞房的,更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直到後半夜,竇策正睡得不睡人事的時候,夢中突然聽到有人大叫出事了!
竇策本來就是做賊的,就算是在睡夢之中,警惕性也是十分強烈的。
一個翻身爬起來之後,他順手摘下掛在牆上的寶劍就要出門,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竇策冷不丁一回頭,看到牀上睡着的另一個人。
當時竇策就是一個激靈!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睡在他牀上的女人竟然變了樣?
再仔細一看,那睡在牀上的女人不是別人,竟然正是前不久到他這扶風寨的簫靜如,而這裡,也根本就不是他的洞房,正是簫靜如所安歇的客房。
竇策腦子當時就懵了,這算怎麼一回事?難不成是自己喝醉了酒之後,摸錯了地方?可是這扶風寨可是自己的家啊,自己又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家裡找錯洞房?
然而,再低頭看一眼睡在牀上的簫靜如,竇策心頭竟然一陣盪漾,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從他見到簫靜如之後,怎麼看怎麼覺得她長的就是好看,甚至就連那號稱紫竹國第一美人兒的紫晴公主也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
一想到這些,竇策心頭也是一愣,難不成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自己纔會摸錯了房間不成?
正在這個時候,簫靜如突然也被吵醒,一翻身,她也從牀上坐了起來。
只是她這一起來不要緊,但見她身上的被子往下一滑,裡面香肩顯露,竟然是寸縷未着。
一下子,簫靜如自己也愣住了,等到她一擡頭,看到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竟然是竇策時,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直到現在簫靜如都還記得,當時看到竇策時,心頭的那震驚之情,簡直是難以想像。
然而,還不等竇策說些什麼,便聽到外面傳來喊殺聲,寨子裡的弟兄大聲喊着,“不好了,官兵殺來了!大家快點兒醒醒啊,快跑啊!”
竇策一聽這話也急了,連忙伸手用被子把簫靜如一裹,挾起她就往外面跑去。
等到兩個人出了門,只看到寨子裡早就已經亂成了一團麻,竇策憑着自己對寨子的熟悉,便挾了簫靜如跑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打算先把她安置好了,然後再出去管其他的事情。
可是他還未曾轉身,便聽到簫靜如在他的身後說,“竇寨主你快點兒走吧!離開扶風寨,快點兒到別的地方逃命去吧。”
竇策聽了這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不明白爲什麼簫靜如突然會這麼說,於是他低頭看着她,希望她能夠給自己一個明確的說法。
可是簫靜如當時說完那些話之後,便把頭給低了下去。竇策猜不透她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可是他卻能夠看得出來簫靜如的心裡一點兒也不平靜。
於是竇策笑了,“扶風寨是我的地盤,離開了這裡,我還能夠倒哪裡去?所以你放心好了,等一會兒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事情平息之後,我再回來接你。”
然後竇策再次回頭,一轉身,便打算離開這裡。
可是他還沒有走,便感覺到身後衣衫被人一把給抓住了,“你不要去!”
回過頭來,他看到簫靜如終於擡起了頭,只是在她的臉上,卻佈滿了深深的憂慮,“你不要去,外面來的,應該是官兵。”她糾結了許久,終於還是對竇策說了實話。
竇策的臉色當時就變了,看着簫靜如的眼睛裡滿是痛苦的神色,“原來你們是官家的人?”
簫靜如點頭,“我們只是想要把紫晴公主救回去,她的生死存活,關係着兩國之間的和平
。”
竇策冷笑,“所以你們就騙我是嗎?”
簫靜如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回答,或者說不管她將要怎麼回答,對於眼前的竇策,都已經無濟於事了。
可是有一點她的心裡卻十分的明確,那就是,她不想看到竇策出事,於是她再一次開口催促竇策,“你快點兒離開這裡吧,最起碼在這個時候,你躲起來避避風頭也是好的。”
竇策看着眼前的女人,卻想不通她的心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可是不管她的心裡怎麼想,竇策卻已經打定了主意,伸手解開自己身上的外袍,他低頭扔給了簫靜如,“你先委屈一下,把這個穿起來吧。”
簫靜如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可還是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可是如果她當時知道自己那麼做的結果的話,她想她情願一輩子都躲在哪裡,再也不出頭。
可是當時她卻什麼都不知道。
竇策看到她穿好衣服之後,竟然帶着她去了聚義廳,簫靜如當時還提醒過他,那個地方是不能回去的,可是竇策卻並沒有接她的話,而是一回頭點上了她的啞穴。
簫靜如心裡有些害怕,卻苦於一點兒聲音也發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竇策擄到了聚義廳中。
簫靜如這個時候已經明白了,竇策這是要拿她做人質,如果哥哥還顧忌她的話,就一定不會把扶風寨怎麼樣。
果然這一切都被簫靜如給猜到了。
竇策的確是把她當成了手上的一名人質,他威脅簫文傑,必須在天亮之前把包圍在扶風寨的官兵全部撤走,要不然的話,他就先拿簫靜如的鮮血來祭旗,從此以後和東洛國誓不兩立。
簫文傑那個時候到底還很年輕,即便是豪氣沖天,卻依舊難捨兄妹真情。更何況,他到這裡來本就是想要營救紫晴公主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因爲這件事情去逼反一個山大王。
雖然竇策一直盤踞在扶風寨,可是一個賊匪,和一個造反者的性質畢竟不同,賊匪隨時都可以剿滅,可是如果竇策真的打算要造反的話,勢必就會在東洛國造成一翻不小的動盪。
於是簫文傑果斷決定,傳令下去,所有到扶風寨的官兵,務必在天亮之前全部撤離翠屏山。並出言安撫竇策,只要他不造反,他一定回去向皇上稟明一切,並保扶風寨十年之內不受官兵干擾。
不過關於這一點,他也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竇策必須得讓他帶走紫晴公主。
竇策本就是一條血性漢子,講究的是快意恩仇,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必須得顧慮自己手下的諸多兄弟,還有就是那一大批慕名前來參加他的婚禮的各路豪傑。
他不能讓他們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之下,一個個無辜的丟掉性命。
至於那個所謂的紫晴公主,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而已,竇策其實真的不在乎
。
更何況,就算是簫文傑把她給救回去了,她最終會嫁給皇上老子,可那也是和他拜過堂的女人,既然皇帝老子都不在乎拾他的破鞋穿,他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
綜合種種考慮之後,竇策最後還是答應了簫文傑的要求。簫文傑倒也是一個十分爽快的人,見自己的目的既然已經達到,便也不再爲難扶風寨,果然如竇策要求的那樣,不到天亮,便把包圍在扶風寨周圍的官兵全部都給撤走了。
可是臨放他們離開的時候,竇策還是猶豫了一下,他可以放所有人走,唯獨不想放簫靜如走。
只是簫文傑卻並沒有給他那個機會,因爲簫靜如可是他的親妹妹,而他所做的這一切,所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自己的妹妹從竇策的手中解救出來。
即便是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了,可是簫太后的心裡記得還是十分的清楚。因爲那一天,便是她這一生的轉折,今後的一生的榮寵癡怨,全部都從那一天開始。
簫太后記得非常清楚,當時紫晴公主得知自己終於被救出了之後,臉上的神色是多麼的激動。
她甚至激動地感天謝地,嘆息自己終於保住了一身的清白,終於可以嫁入東洛皇宮,完成兩國之間的使命了。
說實在的,當時聽了她的那些話之後,簫太后還暗中鄙視了紫晴公主一翻。心中更是想不明白,不知道她一心一意盼着嫁給皇上有什麼意思。
反正簫靜如一聽到皇宮兩個入,便感覺到打從內心裡感覺到一種無端的恐怖。她覺得她要嫁人的話,一定要嫁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也好過在深宮之中度過寂寞的一生。
然而,簫靜如沒有想到的是,紫晴公主當時還真是高興的太早了一些,而她自己的命運,更是出乎意料的,因爲這件事情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爲在當時,不光是紫晴公主沒有想到,就連簫靜如也沒有想到,等到她們一行人浩浩蕩蕩趕到京城,入宮朝見皇上之後,竟然聽到這麼一則聖旨——
大學士簫文傑解救紫晴公主有功,特晉升爲左班丞相,賜婚紫睛公主,並宣其妹簫靜如入宮,封爲佳慧皇后。
這對於一般人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可是這件事情對於簫靜如和紫晴公主來說,無疑就是晴天霹靂。
若簫靜如當時只是無法相信的話,而紫晴公主當時,就是無法甘心了。
打那之後,這兩個女人的心理,便一下子發生了奇妙的變化,而隨着那些變化所滋生出來的,便是兩個女人一生的悲劇與不甘。
因爲悲劇,所以她們都想改變命運;因爲不甘,更是她們一個比一個變得更加的瘋狂。
終於,在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明爭暗鬥,掙扎洗禮之後,她們一起等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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