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上前躬身,“殿下,你還有什麼要求,請吩咐奴才就是了。”
卻不想李墨然突然又伸手指向燕七七道,“七七,你過來,這宮裡的路很遠的,要不然你還是跟着本王一起坐車進去吧。”
“殿下!”內侍這一回可是真的急了,連忙彎腰阻止道:“這個可是萬萬使不得的啊!這攆駕又豈是什麼人都能夠坐的啊?這要是讓太后娘娘知道了,就連老奴也是擔待不起的啊!”
“那有什麼擔待不起的啊?本王只是看着路有點兒遠,再說了,七七平日裡都和本王一起坐車的。”
燕七七望着一本正經坐在車上的李墨然,差點兒沒有笑出聲來,老大,這戲演得可有點兒過了啊!
望見她眼底的笑容,李墨然裝作不經意的衝她挑了挑眉,眼底更是快速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
不經意間發現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林公公,這一會兒倒真的有些躊躇了,看王爺對這個小丫頭的意思,她不會真的是王爺的那個啥吧?想到這裡他又擡頭看了一眼燕七七,緊接着還是又搖了搖頭。
“還是不成,王爺您要說在青州,她天天隨着您的身邊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咱們可是在宮裡,這宮裡自有宮裡的規矩。更何況,王爺您如今可還沒有大婚呢。”
無非是坐個車而已,這下好了,居然還扯到王爺大婚的事情上了,燕七七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做李墨然的炮灰。於是連忙上前一步,施禮道:“王爺,您就別在爲難林公公了,奴婢能夠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又怎敢奢望與王爺同車而行呢?”
狄明樓聞言也在一邊勸說道:“王爺,太后還在裡面等着您呢,所以您就隨了七七姑娘的意思吧。”
可話雖然這麼說,狄明樓的心裡卻是比林公公還要糾結的要死。心道王爺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自從遇到了燕七七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格外的不正常了呢?
你說他就算裝傻,也不至於非要跟這個丫頭扯到一塊兒吧?
不行,這以後啊,他還是得替王爺多多提防着點兒燕七七纔是。不管怎麼說,這燕七七都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若她真的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的話,到時候恐怕就來不及了。
李墨然自然知道自己方纔那種作法,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不過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眼見着林公公高高皺起的眉頭,以及跟在他身後的簫明宇眼底的那抹笑意。李墨然的心頭也不由暗自笑了兩聲,不就是裝傻麼?既然這是你們想要樂以相見的,本王就陪着你們玩上一玩又能如何?
不過這種事情自然還是應該適可而止的,否則太過了可就容易露餡了。
既然如今大家都這麼堅持,他自然也要先做回一個乖巧聽話的傻王爺才行:“狄將軍說的是真的啊?本王可不想讓太后娘娘等急了,那咱們還是快點兒走吧。”
林公公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衝着大家一揮手,“快點兒走吧,再等一會兒,太后娘娘就該真着急了。”
寧壽殿裡,簫太后一襲金色宮裝,雍容華貴,氣勢不凡。梳得一絲不苟的朝天高髻上,簪着展翅欲飛的金鳳凰,鳳頭上垂落額頭的步搖流蘇映着她一雙看盡世間蒼桑的眸子,卻顯得分外深沉。
“廣成王……還沒有到麼?”伸手端起玉案上面的一杯香茶,她偏頭問向守在一邊的侍女道。
侍女蘭溪擡眼朝門口處望了一眼,笑着回道:“娘娘毋須着急呢,林公公不是已經出去接去了嗎?怕是一會兒功夫就該到了呢。”
“是吧?”太后淺淺喝了一口茶水,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許多年不見,也不知道廣成王如今,到底長成什麼模樣了呢。”
蘭溪伸手接過太后手上的茶杯,輕輕地放回案上,這才笑道:“娘娘是在擔心王爺現在還和以前一樣孩子心性麼?其實這樣又何嘗不好?王爺要是永遠都長不大,反道還少了諸多的煩惱呢。”
太后聞言臉上閃過一絲莫測的笑,“說的也是,哀家以前也沒有料到,本以爲廣成王這一輩子,也就耗在青州那片土地上了。卻沒有料到,他如今竟然還有如此福分。這一點兒,倒是其他人想求都求不來的。”
蘭溪倒是一直都善於揣測太后的心思,此時聽她這麼一說,也連忙附和道:“太后說的是。王爺他啊,這叫傻人有傻福。要不然的話,怕是他窮其一生,也很難再有機會回到這京城來了呢。”
卻不想,太后聽了她這些話之後,竟然突然轉頭淡淡看了她那麼一眼,然而正是這一眼,卻讓蘭溪陡然間感覺到遍體生寒,不由立時禁聲道:“奴婢知錯了!”
太后見她如此,這才又淡淡說了一句,“多嘴!”之後,才又轉頭瞟了一眼案上放着的蜜餞,蘭溪見了連忙探身爲她捧了來。
太后翹起一副好看的蘭花指,拿銀籤挑了一枚蜜餞送到嘴裡,半晌才又說了一句,“不管怎麼說,廣成王以後都是這個國家的皇上,擁有着至高無上的身份地位,又豈是你們這些身爲奴婢的可以隨意說三道四的。”
蘭溪聞言連忙跪倒在地,“娘娘教誨的是,奴婢記下了。”
“嗯,只要能記住就好。這一次,哀家就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不過要記得,下不爲例就是了。”
蘭溪連忙俯首在地,“奴婢知道了,從現在開始,奴婢定當不會讓娘娘失望。”
太后這纔對她點了點頭,“起來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守在門外的侍者突然走了進來,“稟太后,廣成王的攆駕已經到寧壽殿門口了。”
“哦?”太后聞言臉上立時綻開了一抹和藹的笑容,“你說真的?想不到他這麼快就已經來到了呢。蘭溪,你且扶哀家起來,哀家要親自到門口去迎接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