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風啓這話明顯是說給江榕天聽的。他臉色冷的駭人,腳步沒有片刻停留,揚長而去。
片刻後,他去而復返,拿起一疊照片往程曉小身旁一扔,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我不過是出差幾天,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替我戴綠帽子嗎?”
他的眼神異常冰冷,聲音異常的嚇人。程曉小慢慢拿起照片,只一眼就臉色大變。這照片上的人竟然是她。
夏語嘴角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笑意。哼,程曉小,看你這一次,怎麼翻身。
……
離工廠幾百米的一處小山坡上,金浩放下手裡的望遠鏡,俊朗的臉龐浮上冷笑,似乎有些自鳴得意。
真是一出好戲啊,劇情精彩,演員給力。親愛的哥哥,倘若你知道這齣戲真正的導演正是你的弟弟,不知道作何感想。
只可惜啊,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說不定你的程曉小已經躺在我身下,輾轉承吟。
金浩得意一笑,轉身離去。
……
醫院裡,幾個心臟方面的專家聚在一起匯診,幾輪商討過後,爲首的老專家走到家屬面前。
“孩子的病需要手術,這兩次的劇烈運動和外界的刺激讓他的心血功能急劇下降,如果再不手術,一來生命會有危險,二來影響孩子的身長髮育。”
夏語嚶嚀一聲,身子朝江榕天軟了下去。
江榕天把人扶住了:“是不是可以等孩子再大些。”
“恰恰相反,現在是最佳的手術時間。這次險之又險,幸好夜裡退了燒,要不然引起發炎,事情就難辦了。”
“什麼時候手術?”
“越快越好,孩子的心臟負擔很重了,現在已陷入昏迷,如果你們沒有問題,手術安排在三天後。”
“小天,我怕。”夏語整個人伏在他懷裡,含淚擡起臉。
江榕天環着她的手,用了用力,“別怕,有我在。”
“魏教授,就依你說的。”
“好,我們馬上研究手術方案。”
“辛苦了。”
江榕天伸手和專家握了握手,扶着已經癱軟的夏語離開。
……
病牀上,念念睡得無知無覺,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江榕天墨眸微眯,目光緊緊的盯着他,一言不發。
朱宏安走過來,“小天,阿姨不是個不講理的人,可這次的事情,阿姨無論如何也要討個說法。”
這話說得含糊,江榕天卻很清楚,朱宏安這是希望他不要插手此事,讓曉小受到法律的嚴懲。
江榕天皺了皺眉頭,不語。
朱宏安不悅道:“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沒見過哪個女人,像程曉小這樣心機狠毒,一而再,再而三的朝孩子下手。小天,可不能爲了一個女人,而壞了幾家人的情份。”
“媽,別再說了,小天他夠煩心的了。”夏語替江榕天解圍,眼裡滿滿的是心疼。67.356
江榕天墨眸依舊深冷,無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片刻後,他沉聲說:“放心,這事我肯定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現在,先讓念念安全度過難關要緊。”
“媽,小天說的對,別的事情先放一放,念念很快就要手術了。”
夏語嘴上這樣說,心中卻一喜,眼中光彩流出。程曉小,你這回死定了。
……
警察局裡,程曉小被單獨關在房間裡,焦慮,不安,害怕,擔憂,心底千滋百味。
然而這諸多滋味,都比不上心中的震驚。那些她在金浩身邊溫柔淺笑,脈脈含情的照片像一把利箭,直插她的胸口。
無處可說,無嘴可辯,她要怎麼辦?
門打開,陳斌帶着兩個警察走進來,在她面前坐下。
“程老師,我們又見面了。”
程曉小緩緩擡起頭,神情淡淡:“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
陳斌苦笑:“確實沒有想到。程老師,現在的情況對你很不利,被抓獲的四個綁匪一口咬定綁架念念的事,是由你指使的。”
“目的呢?”
陳斌嘆了口,聳聳肩,“我要知道這個,還需要來審你嗎?”
程曉小直視他的目光,堅定地說:“這事不是我做的,不信你們可以問念念。”
她的目光清澈無邪,帶着深深的委屈,陳斌有爲些難的開口。
“程老師,若沒有充足的證據,我們是不會帶你回來問話的。事實上我們解救出念念,他說的第一句話是‘程阿姨是壞人’”
程曉小徹底石化,半張着嘴許久沒有動作。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她甚至覺得有些荒誕無稽。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又睜開,這回眼睛裡已沒有委屈,只有冷漠。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陳隊長,我……無話可說。”
辯無可辯,就不如不辯。你擔驚受怕保護的人,到最後竟然還反咬你一口;你心心念念愛着的人,到最後還是選擇了懷疑。還有什麼比這更血淋淋的事實。
程曉小輕輕一嘆後,深埋下了頭,低語了一句:江榕天,所有的一切,我都沒有做過。
……
陳斌走出審訊室,臉色陰沉的嚇人。
早就等在一旁的沙思雨迎上去,陪着笑喊了聲,“老大。”
陳斌看了看她,不作聲。
沙思雨心中一虛,腆着臉把頭伸過去,“老大,我替你泡了杯上好的鐵觀音,還熱着,你……”
“沙思雨,通知所有人開會。”
“啊……這個時候?”
陳斌目光一沉。
“老大,我這就去。”沙思雨準備腳底抹油,逃之夭夭。
“等等!”
“老大還有什麼吩咐?”
“你不必出席。”
“爲什麼?”沙思雨驚訝。
“還用我說嗎,你身爲警務人員,難道不知道避嫌嗎?”
沙思雨氣得嘴角發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她惱怒的朝陳斌瞪了一眼,忿忿離開。轉身之前,她朝空氣中揮出一拳。
“媽蛋,誰要這麼陷害曉小,老孃跟他沒完。”
陳斌聽到罵聲,腳下一滯,原路折回,透過玻璃窗戶看着垂頭不語的程曉小,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幾個劫匪的口徑出奇的一致,連細節的地方都沒有一絲差錯,彷彿是事先商量好的。
然而憑他多年辦案的經驗,陳斌隱隱覺得這樁綁架案十分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