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榕天一直沒有電話過來,估計是在忙。她也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上課,下課,上班,下班,然後買上一堆零食,躲在自己的世界裡,一邊備課,一邊吃零食,無拘無束。
兩年來,她過的一直是這樣的生活。偶爾看着空蕩蕩的房子,也會覺得寂寞冷清,自己安慰一下自己,日子也就過去了。
這個世上,誰又能陪着誰一輩子。
……
開學的第三天晚上,程曉小已經睡得很沉。打了震動的手機不知疲倦的發出嗡嗡的聲音。
程曉小自欺欺人的把被子往上一拉,矇住了腦袋,掙扎了片刻後,還是接了電話。
“曉小,是我!”熟悉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疲倦。
“嗯……”程曉小還沒有從睡意中醒來,嬌嗔的應了一句。
這一聲嗯,讓斜靠在牀前的江榕天瞬間僵住了身體,腦海中浮現中某個場景。
他磨了磨牙,壓低了聲音問:“有沒有想我?”
“嗯……”
程曉小隨口應了一聲後,忽然睜開了眼睛,慌亂的解釋:“嗯,沒有,我……這兩天……很忙的
很忙?能有他忙。
江榕天眼眸眯了眯,輕輕嘆了口氣,說:“曉小,我想你了。”
“……”
程曉小睡意瞬間消失,握着電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一個連假話都說得如此逼真的人,她不知道如何去應付。
江榕天知道她的心結,低低地說:“我打電話來,是想解釋一下和男人那檔子事。”
黑暗中,程曉小擁着被坐了起來。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年前她回s市那夜發生的事,那一天清晨,江榕天他……程曉小回憶不下去,臉上隱隱有些怒色。
“那天其實是鬼子和他……被狗仔隊堵在了酒店。我去頂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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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榕天晦澀的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鬼子的身份和別人不一樣,他打拼了這些年纔有了今天的地位,我不能眼看他因爲這件事而毀了,所以……處理完他的事後,我連夜坐飛機去你那裡,沒有來得及把照片處理乾淨。”
饒是程曉小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到這件事的主角另有其人,而且還是大明星夏寅。
因爲夏語的關係,程曉小很不願意和夏家的人接觸。雖然夏寅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程曉小卻下意識的屏蔽掉他的一切消息。
更讓她吃驚的是,英俊無敵的夏寅居然喜歡的是……男人。
程曉小一時消化不了這個消息,張着嘴呆愣的半天。
“實際上,小宇後來查了才知道,鬼子也是被人算計了。”
“被誰算計?”程曉小喃喃的問
江榕天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是那個藝校的男生,花錢買通了狗仔隊跟拍,爲的就是借鬼子炒作一把,然後趁機上位。”
“啊!”
小男孩驚慌失措的表情,那無辜的眼神透露出的不安竟然是假的。程曉小顯然是被驚住了。
江榕天想象着女人此刻的表情,心裡有些興奮。67.356
“所以,你家老公我……是被冤枉的。”
程曉小握着電話沉默了一會,才輕聲問:“爲什麼這個時候纔跟我解釋。”
江榕天解開釦子的手一頓,反問道:“你爲什麼不主動問?”
電話那頭安靜下來,過了很久,女人輕柔的聲音才傳過來:“我明天要早起,先睡了。”
程曉小主動掛上了電話,黑暗中,她掀了被子走到飄窗前,外面暗夜無邊。
爲什麼不主動問呢?這麼輕而易舉的事情,爲什麼要放在心裡這麼久。她輕輕的嘆了口氣。
不是不敢問,而是怕問了以後,心裡更痛苦。
小時候,她問外婆,爲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媽媽,而她沒有?
外婆說:媽媽去了天堂,而你的爸爸,有了新的家。
她又問:爸爸有了新家,爲什麼就不要她了?
外婆把她摟進懷裡,低低的嘆息說:傻孩子,有些話不要輕易問出來,因爲答案會很傷人。
從此她就養成了一個習慣,不再輕易問任何事。
江榕天,我不是不想問,而是怕從你口裡說出來的那個答應,會讓我傷心欲絕。
程曉小立在飄窗前,久久不動,黑暗中瘦小的背影,孤寂,落幕卻挺得直直。
……
江榕天眉頭擰作一團,腦海裡用力在思索爲女人剛剛那一問,很顯然他被問住了。
是啊,輕而易舉的事情,爲什麼到現在才解釋。江榕天點了一枝煙,猛抽兩口。因爲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解釋的習慣。
江榕天的媽媽江水雲是江家的長女,從小就跟在江民鋒身邊學習經商。和金振豪結婚後,江家大部分的產業仍都由她一手打理,是個十足的女強人。
後來江水雲離開金家,一門心思想在事業上超過金家,所有沒有多少時間陪在江榕天的身邊。
江榕天小時調皮,翻牆倒櫃,爬高上低,無所不幹,是所有孩子的王,卻也常常犯錯。
江榕天一犯錯,就想爲自己解釋幾句。江水雲卻最恨他解釋。
她常說——你是個男子漢,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要跟我解釋。久而久之,江榕天也就形成了凡事不解釋的習慣。
後來媽媽去世,他接手江天,偌大的一個集團只由他說了算,他無須跟任何人解釋。
江榕天習慣性的撥通了朱澤宇的電話。
“小宇,像我們這樣的人,需要跟什麼人解釋?”
對方顯然正在做着某項運動,哼斥哼斥的說:“多了去了,父母,老婆,朋友,噢,還有情人。沒事掛了,老子忙着呢。”
江榕天把手機一扔,眼前彷彿浮現曉小那雙清澈的、含淚的眼,滿滿的都是悽傷的目光。
江榕天苦澀一笑。看來有些習慣是該變變了。
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沉思中的江榕天一驚,拿起來看了看來電,放在耳邊冷冷說:“事辦完了!”
“是個爬牀的小明星,沒勁!上回你讓我查程曉維的事,有點眉目了。”朱澤宇的聲音,明顯帶着興奮。
“說!”江榕天簡單直接。
“這女人可不簡單,手上同時吊着三個富二代,吃喝拉撒都由那三個傻蛋買單,居然還是個處,看來是想賣個好價錢啊。”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那就找個傻蛋,破了她的處。”
“好主意啊,胡蘿蔔牽在驢子嘴邊,總要吃到一回,驢子跑得纔有勁啊。”
江榕天冷笑道:“晨光集團的事,你查清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