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我的平靜,昨晚的另外一個目擊者安琪早已經躁動難耐。見我和趙哈尼下車,她迅速的拉着我上了二樓。
站在熟悉的出租房門口,我的心緒是複雜的。安琪見我猶豫,立即脫掉了腳上那雙burberry最新款的跟長10釐米細長綁帶金屬質感皮革涼鞋,毫無懸念的敲打在木門上:“開門,給我立即開門!”
我看安琪這架勢,直接可以聯想到五分鐘後的情景:打電話給開鎖公司,直接撬門進入。與其花那個冤枉錢,不如坦然面對。
於是,我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剛進入客廳,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臭味。準確來說,是菸酒混合的味道。
這種混亂的場面給予我一絲安慰。原來,他們的心也會不安。
隔壁房間裡傳來了響動,我一擡頭,就看到了陳振宇一臉憔悴的站在門口,我們目光相碰,陌生而疏離。
“小貝……”陳振宇喊我,聲音是激動的。
我避開他的眼神,假裝淡定的說:“我是回來收拾行李的。”
“小貝,別跟他廢話,”安琪憤憤的拉着我,指着陳振宇,說:“你有種啊陳振宇,你等着,欺負我姐們,我讓你好看!”
陳振宇一字未說,只是臉上的神色更加愧疚。
我支會着安琪和趙哈尼去我的房間,自己安靜的走向廚房,拿出水杯,水還沒倒出,眼淚就流了出來。
早已醞釀好的責罵在這一刻都已失靈,我矯情的以爲,我不會難過。
低頭看着手中的情侶杯,心緒更加複雜。
我想很多事情的發生其實早就已經有鋪墊,或許,從去年田欣欣搬進來的那一晚開始,就已經註定。
安琪早已提醒過我,說關係再好,也男女有別,可惜,我太自信了。或者說,我太相信陳振宇了。如今再談後悔,爲時已晚。
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我轉過臉,見田欣欣拎着購物袋走了進來,立即將眼淚嚥了下去。
陳振宇的臉上是羞愧,我的臉上是憤怒,而田欣欣的臉上,卻是平靜的神色。她好像早就料到會遇到我,開口道:“小貝,對不起。”
我還沒來得急說話,安琪已經從我房間裡竄了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揪着田欣欣的頭髮,上去就是一巴掌。
田欣欣委屈的叫了一聲,兩行眼淚掛在她的臉上,不過這種苦逼相完全沒有博得安琪的同情,她擡起手,又甩了一巴掌過去。
不過這巴掌被陳振宇攔了下來,他將田欣欣護在身後,說:“你們鬧夠了沒?”
“田欣欣,你可以啊,我他媽跟你住了四年寢室,都沒發現你是這麼一白眼狼,你說你到底多飢渴,非要對姐們的男人下手,還有你陳振宇,我還以爲你跟別的男人多不一樣,現在我才知道,你們這是婊子配狗!”
田欣欣哽咽了一句,從陳振宇身後露出半個身子,委屈的說:“安琪,你罵我就算了,別罵他。你一千金大小姐,每天揹着單反遊玩,要包包有包包,要鞋子有鞋子,追你的男人一大串,你以爲這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不,你根本不懂愛情!整天玩一夜情的女人,沒資格教訓我!”
兩方火力不相上下,同寢四年的江南妹子田欣欣忽然暴露本性,憐牙悧齒,口無遮攔。一直憐牙悧齒的安琪被她這麼一罵,頓時愣在原地,手足無措。
大學四年,我們見證過太多閨蜜之間的撕逼大戰,唯獨沒想到,有這麼一天,我們也會現場直播。
“行了,別吵了。”我儘量忽視了陳振宇和田欣欣的親密距離,輕描淡寫的說:“安琪,我們走。”
安琪當然不願,據我所知,今天這種羞辱,她安大小姐可是從未遇見過,於是她指着田欣欣,問我:“小貝,讓我走可以,走之前,你給這對狗男女,一人一巴掌!”
我愣在原地,驚訝的看着安琪,好一會纔開口,說:“我嫌髒。”
安琪見我範慫,氣的謾罵兩句,直接下了樓。我看了一眼趙哈尼,對他使了個眼色,也準備離開。
身後,田欣欣再一次開口:“小貝,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我驚訝的回過頭,看着田欣欣的那張臉,難過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時候,我身旁的趙哈尼走了過來,他的兩隻手放在我的臉上,將我的眼神掰了過來,與他面對面。
“親愛的,這時候你應該開心纔對,至少,你知道了你的前任的新歡長得那麼醜,應該安心睡一覺纔是,”趙哈尼說完,溫柔的在我的額頭親了一口,又轉過臉去看着田欣欣,說:“對了,人家說酸兒辣女,你最近酸辣粉吃的蠻多的,肚子裡的,不會是個怪胎吧?得,你不用告訴我,我沒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