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電梯門就要關上,溫席咬咬脣,臉色蒼白地小跑幾步。
莫槿安靠着電梯,餘光看着那個有些踉蹌的腳步,離得不遠,可以看出她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可以看到她蒼白的脣,還有……他從未見到過的眼神。
不是曾經追隨着他的眼神。
溫席就快要走到電梯門口時,腳下有些不穩,她扶了把牆,就看到電梯門在緩慢關閉,“等……”
莫槿安用手一擋,狹長的眸子看着她,薄脣輕抿,然後高貴地收手。
眼看電梯又要關上,溫席連忙快跑幾步。
進去之後安靜的環境只能聽到她的喘息,她背靠着電梯,雙手微微撐着大腿,喉嚨乾澀,隱約能嚐到一絲血腥味。
好久沒有這麼運動過了,短短的路程像是要了她的命。
莫槿安看着她的胸腔劇烈起伏,皺了皺眉,“你沒有堅持鍛鍊?”
溫席擡頭,有些尷尬,努力平復自己的呼吸,“……沒有。”
“走三步就斷氣,還不抓緊時間運動,溫大小姐還真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莫槿安諷刺道,目光咄咄逼人。
溫席侷促地收回撐在膝蓋的手,低着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之前一直有鍛鍊,只是,後來,每天睡的很晚,很早又要去打工,沒有時間……”
她已經準備連睡覺的時間用來打工了,運動對她來說有多奢侈。
莫槿安指骨分明的手扯了扯領帶,“溫席,你……”
“叮!”電梯到了。
溫席看着他,“什麼?”
“沒什麼!”莫槿安大步踏出電梯,
溫席跟在他身後。
溫席看着高級病房裡那位戰戰兢兢的醫生,有些同情,莫槿安不說話的時候很嚇人,看着就讓人望而生畏。
“她的右手腕。”莫槿安站在一旁冷冷說道。
醫生連忙點頭,小心翼翼地查看溫席的手腕,“看起來像是被鐵棍一類砸傷的,還好力道不是很大,沒有骨折。”
“會不會有後遺症。”莫槿安看着那片紅腫,皺眉問道,溫席很瘦也很白,那片傷看起來很嚴重,而且關節上還有他踹的傷。
該死!這個笨女人已經連躲都不會躲了麼!
醫生用藥棉擦着,小心囑咐着,“好好保養就沒什麼大事,消腫之前不要用力,沾了水必須換藥。”
“這麼多擦傷,是被搶劫了麼?”醫生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有的地方血已經凝固,忍不住說道,“這種時候就要放手,錢重要還是人重要,萬一在拖行途中有輛車忽然闖過來,那可是躲都躲不開!”
溫席點點頭,“謝謝,我知道了。”
“被拖行了?!”莫槿安忽然沉聲問道,然後他上前緊緊盯着溫席,“那麼危險不知道放手麼,你瘋了麼!溫席!你的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
溫席被他吼的縮了縮肩,“我知道……”
但是裡面有錢,比她命還重要的錢,
只是看着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錢錢錢!爲了錢連命都不要了!”莫槿安抓着她的肩膀,眼眸幽深地盯着她,牙關緊咬,“溫席你怎麼這麼賤!”
“賤……”
在酒吧,她聽很多人這樣形容過她,可沒想到從他嘴
裡聽到,會這麼難過。
莫槿安看着她滿身的傷,狼狽不堪的樣子,眼眸陰霾,聲音卻有些發顫,“溫席,不過是破產,你缺錢就缺到這種地步了?”
“溫威呢?!他不是最疼你了麼!他爲什麼不管你!那個人怎麼會捨得讓你受這種苦!”
他咆哮地看向她,厭惡地皺着眉語氣譏諷,眼眸中卻多了絲心疼,“不就是那個女人跟別人跑了麼,你怎麼裝的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你自己一樣!”
溫席已經感覺不到他捏着她肩頭的疼痛感,這些話聽起來,也沒有想象中接受不了的心痛,只是心臟好像忽然空了一塊,不停地灌着冷風,很冷。
醫生看着不停發抖的溫席,小心翼翼地上前,“……莫總,這位小姐,還有很多傷口沒有處理……”
莫槿安呼吸沉重,看了眼她滿身的擦傷,“馬上處理!”
“是!”醫生把溫席膝蓋處的褲子剪開,用碘酒沾着,傷口凝固與褲子粘在一起,醫生小心地一點點扯開。
而溫席像是沒有感覺,雙眼無神地看着前方,很奇怪,她不想哭,也不難受,腦子出奇的冷靜,“幾點了?”
“十點四十,晚上吃了消炎藥,早點休息,明天就會好很多。”醫生安慰道。
沒想到溫席卻忽然跳下牀,醫生手一抖,膝蓋處與皮肉相連的褲子被扯開,鮮血直流,醫生連忙說着,“小心小心!”
溫席有些腿軟地扶着牀,“這些傷口沒什麼,幾天不管就會好,不用這麼麻煩的上藥了,我有事要走了。”說着便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
“站住!”莫槿安叫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