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臨上班前,溫席一個人在休息室吃東西,她可能又瘦了,原本緊身的旗袍現在有些鬆。
“這是什麼味呀!”推門而入的莉莉誇張地扇着風,然後看向溫席,“這不是我們的溫美人麼?吃的什麼呀,菜包子?!”
溫席大口咬着包子,敲着二郎腿,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不就是包子麼,你想吃我賞你一口,別這麼饞地看着我。”
都是一樣的人,誰有資格笑話誰,她是沒錢,但不是對誰都好脾氣。
“這可是上班的地方,你弄的一股菜包子味!像什麼樣子!”莉莉惱羞成怒地喊着。
溫席就着旁邊的礦泉水,“一會你補個妝擦個粉就沒味了。”說着看了眼跟在她身旁的男人,挑眉說道,“說不定還會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溫席你個賤貨!你有什麼狂的,不就是長了張不錯的臉麼!還不是一樣的下賤!一樣的出來賣!找男人!”莉莉發狠地罵着,卻緊緊摟着旁邊的男人。
溫席不再說話,冷漠地看着他們進了一旁的房間,裡面很快傳出聲音,外面是重金屬般沉悶的聲音,裡面是令人想吐的聲音。
她看向鏡子中的自己,眼眸裡流露着厭惡。
不是沒有想過,只是還沒逼到那一步……
她費勁嚥下最後一口包子,灌了很多水才抑制了反胃的感覺。
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她也會變得連自己都不想認識,連自己都覺得噁心。這樣想着溫席忽然笑了,還有什麼噁心的,當了婊子掙了錢還想立牌坊?
裡面的聲音越來越大,她覺得喘不過氣,隨手拿着煙走到外面,走到樓梯間,關上安全門,感應燈亮了
滅、滅了亮,不停地循環。
她坐在臺階上開始抽菸,一口接着一口,深深嚥下,什麼都不去想。
一百多萬的欠款,真的要把她壓垮了,一年前,她還可以無憂無慮遊手好閒坐吃等死,一年以後,她就要爲生計精打細算苟延殘喘溜鬚拍馬。
這世界還真是戲劇化,容不得誰多好一些。
如果她當時懂事一些,讓老頭輕鬆一些,公司已經很好了,他們可以幸福的過着小日子。
爲什麼非要喜歡那個人,讓老頭去談什麼業務,飛來飛去。老頭的仇家那麼多,躲還躲不過,居然就中了他們的計!
她還真是傻,怪不得那麼多人笑話她。
本該驕傲高昂的頭顱深深埋進膝蓋,香菸在指尖慢慢湮滅。
槿安,你知道麼,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認識你。
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自願進了那座墳,再也沒有出來的決心。
“像我這樣的人哪有資格坐在您身邊,我就是個買酒的,不過我倒是有個遊戲能給您助助興。”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語氣同樣的內容。
每天都在經歷同樣的生活。
大老闆手摸到她圓潤的肩頭,忍不住摩挲一番,“其實你要是能陪我一晚,很快就能掙到這些酒錢。”
“我還是覺得賣酒助興更能引起您的興趣,美女要多少有多少,能喝酒的美女,可只有我一個。”說完溫席就華麗的灌下一杯,豪爽媚人。
大老闆立刻大笑着鼓掌,“說的好!能喝酒的美女,你果然是我見過最能喝酒的美女呀。”
“那您以後來了可要多買阿席的酒啊。”她聽着自己發出甜膩作嘔
的聲音。
看着那些人噁心的模樣,於是笑的更開心了,他們越噁心,她的錢就越多呀。
又到了三點,溫席換好衣服,在衛生間裡洗了臉,生物鐘完全被打亂,她一點都不困,想着是不是該找一個三點之後的工作,這樣又能多掙一份錢,然後房子也省了,房租又能省下一些錢。
這樣一想,還真是一個挺不錯的想法,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她隨意一看,心裡卻忍不住發怵。
“溫美人,我來找你了。”剛纔的張老闆臉上浮現出陰險的笑容,正一步步走來。
溫席一邊不動聲色地躲着,一邊笑道,“張老闆,旁邊纔是男廁。”
“我就是來找你的!”張老闆色眯眯的說道,“阿席真是美人,就算穿着便裝也改不了骨子裡的騷氣。”
溫席攥着拳頭,卻不再後退了,肆意的笑容展現,“這麼說,張老闆來廁所,是找我的。”
張老闆興奮地點頭,“是啊!就是找你的,你是不是不滿意之前說的價錢,你要是不滿意,我可以讓你……”
“噓!”溫席忽然神秘地眨眨眼,“張老闆,談錢多俗呀。你要是真喜歡我,也不是不可以的。”她主動上前,素手輕輕點着他的領帶。
張老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攬入懷中,她卻點住他的胸膛,“有一個秘密你要聽麼?”
“關於溫美人的?”
溫席輕輕一笑,“嗯,關於溫美人的。”
張老闆側耳,溫席附耳上去,“我有病……”
“什麼!”張老闆立刻厭惡地把她推到在地,拍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你個臭婊子!你居然你居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