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席詫異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麼,莫槿安說後悔……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後悔。
莫槿安擡頭,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是後悔了,不過無所謂,結果是一樣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的選擇不會變。”
溫席冷漠地看着他,用力抽回手,眼眶卻紅了她用力剋制着,不再貪戀他一點點的溫暖,“停車!”
莫槿安看着窗外,“你看他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你讓我上車是爲了什麼?就是爲了羞辱我麼?告訴我不管你之前是不是愛我,都不會改變最後這個結局,告訴我你有多偉大,爲了你的公司多深的感情都可以放棄!”溫席受不了大喊着。
莫槿安依舊看着窗外,神情自然,姿態慵懶,“原來我這麼偉大,多謝溫小姐的誇獎。”
溫席冷笑着點頭,“我們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是一直如此麼。”莫槿安冷淡的聲音好像每一句都重重打在她的心臟,不止爲現在,更爲了從前,從她見到他的第一面,就是個沒有及時阻止的錯誤!
溫席最後看了他的側顏,不知道是想嘲笑他還是自己,然後去開車門,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莫槿安轉頭輕笑地看着她,“溫小姐,你一進來車門就上鎖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太瞭解你了,你這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格還是不好。”
“莫槿安,你何必要這樣做,有什麼意義麼?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究竟有什麼意思!”溫席受不了地大喊着。
莫槿安點了點她的嘴,“安靜點,只是帶你去見個人。”
“我不見!我誰都不見!”溫席覺得自己好像被禁錮在這個空間裡,她覺得喘不過氣,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莫槿安看着她的樣子,只有把她逼到一定地步才能讓她發狂,才能更像之前的她。
榭洺顫巍巍地停了車,回頭小聲和莫槿安說道,“到了。”
“到了,下車吧。”莫槿安把衣服脫給她,遮擋住她光潔的背部。
溫席皺眉剛想掙扎就被他制止,他幫她扣扣子,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緒地注視着她,“你是多想惹我生氣,想試試後果是什麼。”
溫席咬了咬牙,偏頭不再看他的眼睛,莫槿安滿意地點了點頭,幫她打開車門,“出來吧。”
“這是哪裡?”溫席坐在車裡,看着外面這棟別墅,有很多路燈,白色燈罩精緻漂亮,旁邊還有小樹林,是裡面還有很多藝術品一般的座椅,別墅雖然大卻不顯的奢華,相反還有一種儒雅的感覺。
莫槿安看向她,“張昀臨的家,你不是一直很喜歡他麼,帶你來見見。”
“張老師……”溫席喃喃着,她已經不學舞蹈了,還有什麼資格拜訪這位老師,更何況他們已經見過面了,她也滿足了。
莫槿安看她還在上面坐着,不耐煩敲了敲車,“下來。”
溫席往裡縮了縮,“我不想見他了。”
“這不是你以
前最崇拜的人麼?現在不想見騙誰呢,少廢話,下來!”莫槿安進去想把她扯下來,溫席就越往裡面縮,“我真的不想見,要見你就自己見。”
“溫席……”
溫席揮開他的手,有些自我厭惡的縮在裡面,“我想見他是之前的事,我已經很久沒學過芭蕾了,你別讓我去丟人了,在一個舞蹈大師面前我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太可憐,”
“誰說你可憐了?誰敢說你可憐!”莫槿安忽然發怒了,“溫席,你別給我多事,下來!我帶你上去見他,一個舞蹈大師看人看的內在,怎麼會因爲……”
溫席沒等他說完,把鞋子一脫整個人都上了車,她平淡地看着他,“我等你,你上去吧,辦完事下來把我送回去,謝謝了。”
莫槿安怒不可揭,可看着她做縮在車座上就覺得心裡一疼,她的腳已經被磨破了胳膊還有傷口,確實不適合見張昀臨,他看着她,“等着,我很快下來。”
溫席點了點頭,“快點。”
莫槿安不放心地又看了她一眼,溫席抱着膝蓋,呆滯地看着自己的腳,他扯了扯領帶緩了口氣和榭洺進了別墅。
溫席看着他們進去連忙穿好鞋子,她知道怎麼能讓他放鬆對她的芥蒂,更知道怎麼激怒他,她自嘲地看着自己,原來這也是一個好處。
等他回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說不定他突發奇想又把她帶到他家裡了,還是算了,能走就快點走,時間越久越麻煩。
她握緊自己的手指,把那些溫存放在心底就好,有時候過去的事,連回憶都不適合。
溫席看着四面的圍牆,要找一個地方出去,大門已經上鎖需要裡面的人開,她只能另找出口了,走過那片小樹林看到很多跳舞專用的場地,雖然都是枝蔓,但很巧合的都能連起來。
想象一下,如果穿着純白的芭蕾服,在這種充滿生命力和活力的地方起舞,真的太美好了,白色和綠色,纔是兩種最美的顏色。
溫席摸着牆試了一下高度,不算很高,她看着周圍那些藤蔓,測量着擺度和自己身體能做到的柔軟度,抓着幾根輕跳着試了試,很結實,應該沒問題。
深呼吸幾次,奮力一甩果然根據她想的幅度動起來,空中幾個轉體最後一個大跳,終於勾到了牆邊,她幾乎平行地貼着牆面,腳用力一勾把自己甩起來,然後坐到圍牆上揉着自己的腰。
好久不鍛鍊,筋骨都老成這個樣子了,真是太恐怖了。
她向下看了看,不算高,兩米多吧,先把鞋子扔下去,然後輕盈一跳,落地時稍往前傾斜,完美地落地。
溫席穿好鞋子,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回頭看着這堵牆,嘆了口大氣,還好當時學過舞蹈,要沒學過還真是出不來。
路邊攔着的士,到了車店先付了錢,回去就被老闆一通罵。罵的狗血淋頭,就差沒把她的十八代祖宗挖出來罵了。
溫席去換衣間換好衣服,把禮服和鞋子丟給他,“對不起,我今晚已經說了很多次
,而且並沒有對您造成什麼損失,如果再這樣咄咄逼人也沒什麼意思,我也無能爲力。”
“你的口氣很狂呀,沒有損失,誰和你說沒有損失了!”車店老闆看這是個撐不起大事的女孩,還想好好教訓一頓。
溫席冷漠地看着他,不屑地笑着,“你的顧客把我強行拐走,我還沒說什麼,你倒有理了,給我滾!”
“哎呀,你這個……”
溫席眉眼一轉,高傲輕蔑,“不要以爲誰都好惹,不要以爲沒錢就可以隨便欺負,小心最後的果子噎死你。”說完就走,留下震驚的一羣人。
回到家已經快12點了,溫席悄悄看着臥室已經睡着的劉琉,她在客廳也沒開燈,摸黑去倒了杯水,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這一晚上感覺好累啊,走了好多路身體累,發生了好多事心裡累。
她仰頭看着漆黑的天花板,還是忍不住想起那個人,念起那個名字,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輕輕聞着,是他的味道,很熟悉很清冷的淡香,她倒在沙發上,蓋着他的衣服,閉眼睡去。
總有一個人,會成爲你心底的秘密,而那個秘密,連你自己都不能揭開。
莫槿安看着空無一人的車,臉色陰沉,忍不住一拳砸在上面,榭洺連忙說道,“老莫,說不定溫美人是覺得太悶了出來透透氣,我們去找找吧。”
“又被你騙了,溫席。”莫槿安冷漠着看着她剛纔坐着的地方,扯了扯自己衣領,單薄的襯衣被風吹的不停晃動。
張昀臨看着他的樣子笑道,“看來你帶來的人會跳舞。”
“是。”莫槿安不掩飾,“張老師,實話和您說吧,我準備讓您看的,就是之前約定的那個女孩兒,本來是個驚喜,現在卻成了給我的驚嚇。”
張昀臨眼眸帶笑,欣喜地看着他,“槿安,你和那女孩在一起了?”
“您覺得呢。”莫槿安露出一絲苦笑,碎髮被風吹動遮擋在眼前。
“我這院子雖然沒有很高級的安全的設施,可能從這兒出去的一定是舞蹈功底很好的孩子,如果你們現在還沒在一起,彆着急,這樣傲氣的姑娘纔有追的價值。”
莫槿安嘆了口氣靠着車子,黑眸幽深情緒有些低落,“她的傲氣在心裡,永遠不願意妥協,我試着追求但是沒有效果。”
“所以你就換了一種極端方法。”張昀臨輕易點破一切。
莫槿安不含糊地點着頭,大方承認,“有時候極端也好。張老師,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善人,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我是什麼都願意去做的。”
“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辦法,個人有個人的姻緣,或許你的極端正好對上她的極端,兩個人就剛剛好。”張昀臨拍着他的肩,“槿安,我挺欣賞你的魄力,但要記住,女孩子不是用來逼的,有時候換一種方法反而順利的多,行了,回去吧。”
莫槿安點點頭,坐車離開。他落寞地摸着她剛纔坐過的地方,換一種方法可能對別人有效,但是對溫席……沒有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