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蘇和陳卯的關係僵硬地如同他和師弟一樣
衆人都看在了眼裡，卻也像他一樣什麼都不明白
只是現在，
他也不想明白了
心裡雖有些嫉妒着顏蘇，卻還有些感謝着她，若不是她的存在，他不會知道這麼多年來討好着師弟，卻更是讓人厭惡
也許，他可以一個人過
雖然，確實會有些孤單
“二師父，我不想學了”
“爲什麼？”韓卿一愣，長袍衣袖都已經卷起來，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你不是一直想學二師父的拳法？是因爲是我教所以你不願意學？”
也許是受了顏蘇的影響，他對自己的不自信越來越重了
“不是這樣的，大師父”陳卯連忙搖頭，“只是二師父的拳法我不想再學了”
韓卿瞧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忍不住小聲地問着，“是因爲顏蘇嗎？”
不會當真是應驗了他心裡的想法，莫不是爲了顏蘇而爭風吃醋？
“大師父”陳卯擡起頭來看着他，沮喪着一張臉，“我不知是不是那日二師父同顏蘇說了些什麼，傍晚時分她便說不想再見到我！”
連想起那日哭奔着回來的顏蘇，韓卿心裡篤定了此事定是因爲師弟的插手
“她竟然同我說，她，她喜歡的人是二師父，定是二師父給了她什麼曖昧的舉止，讓她一下子變了心”
“胡鬧！”韓卿心一顫，未等陳卯說完便是一聲吼叫，驚的陳卯一下子收回了接下來要說的話
韓卿板起了臉，“二師父爲人剛正不阿，顏蘇是他的徒弟，兩人相差那麼多歲，顏蘇不懂事，二師父難道還會犯糊塗嗎！！”
背過身的手卻是緊握，心裡一陣沒有底的發慌，他不願再聽陳卯把話說下去，他不想知道師弟是怎麼迴應顏蘇的
這幾日，顏蘇和師弟可謂寸步不離，師弟身後救像是多了個跟班一樣，凡事都會有顏蘇接手
那個位置，他以爲本該是他的，卻不曾想就這麼輕而易舉被人取代了
陳卯看着韓卿突然漲紅的臉，嚴厲的模樣讓他不敢再說了，方纔一下子沒有注意身份地同大師父訴苦，沒曾想大師父竟也站在二師父這一邊
“是，師父，是我說錯了”陳卯低下頭認錯，確實暗暗地捏緊了拳頭，心裡對尤慕滿是怨恨
“既然你不想學，我便不強求你了，你回去吧！再過幾日你便要離開了，不要惹事了，顏蘇那，我會好好問清楚的！”
“謝謝大師父”陳卯冷着一張臉轉身，心裡對尤幕的恨意更多了半分
看着陳卯離開了，他才伸出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有些後悔地覺着自己說話口氣有些重了，畢竟這麼多年以來，他從未同學徒這般嚴厲過
也唯有攤上師弟的事情，能讓他這麼激動
就像是師弟遇到顏蘇的事情一樣，特別的冷冰冰的吧
唉，本是習武的清靜之地，怎麼竟是些情愛的煩惱
有些懊惱的將有些涼意的手貼在臉頰上，希望着臉上的紅度能褪去些
“你未曾問過我就這麼着急地幫我辯駁，你不怕事與願違嗎？”
韓卿意識到身後早就有人，本以爲只是隨便經過的一個學徒而已，沒曾想竟然是師弟
有些尷尬地轉過頭
尤慕就這麼站在臺階上，這次倒沒有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眼神還有些飄忽地看着別處
“你我本是同門師兄弟，我自然是信你的”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選擇相信你
韓卿暗暗在心裡想着，不敢說出口來，撇開了頭，覺得周身都不自在
“縱使陳卯說得有可能是真的，你也還是信我？”聲音低沉而岑寂
韓卿錯楞地擡起頭，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師弟是說陳卯所說的是真的？
是顏蘇喜歡師弟是真的？還是師弟干涉兩人情感是真的？還是師弟真的，真的喜歡顏蘇？
尤慕本就不是多話的人，見他不再答話了便該轉身離開，但是，今日一反常態地留在了原地，又多說了一句，“顏蘇和陳卯不合適”
說完這一句，像是解釋了他爲什麼要拆散兩人一樣，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師弟—”韓卿一下子叫住了他，他揹着身子站在原地等着他說出了下一句，“你是不是喜歡顏蘇？”
韓卿覺得自己特別幼稚，像個傻子一樣，沒有一點成熟的感覺，說話不經過大腦，思考事情總是沒輕沒重，每天想的事情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甚至是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事情
所以，他纔會問出那樣的問題吧？
所以，師弟一點反應都沒有給他的就走了
所以，師弟到底是喜歡顏蘇還是不喜歡顏蘇？
尤慕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頓了片刻便朝武場走去了
午休時間結束了—
繞過綿長的蘭亭，尤慕神情有些鬆懈，似是心裡覺得有些不妥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也許當初不收顏蘇這個徒弟也是有道理的
在轉彎時，看到了涼亭裡孤零零放置在桌上的罐頭
蹙眉走上前，誰放在這的？這麼大一罐？
他打開了罐頭，是已經涼透的湯水，仔細聞了聞，是蔘湯—
朝四周望了幾眼，看起來放在這裡很久了，看罐裡，湯水幾乎沒有怎麼喝過—是有人故意扔在這裡了？
韓卿先到了武場，四周看了一圈，似乎師弟還沒有到
看着衆徒在休息，他煩心地揮了揮手意識他們準備習武了，腦袋裡卻還在回想着方纔的事情
彷彿得不到答案，他就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尤其是昨天傍晚他看到顏蘇在幫師弟摺疊衣物
那，本該是他做的事情
雖然師弟從來沒有看見過，若是被他看見了一定是嫌惡地讓他滾開
但是，師弟看到顏蘇的幫他摺疊衣物的時候沒有露出半分的不耐煩，就這麼默許了
對於師弟這樣不喜人親近的性格，若是默許，那，便是喜歡了吧？
雖然顏蘇也幫他把衣物摺疊好了，但是，她是先摺疊的師弟的衣服！
從前師弟與他親近，也算是喜歡吧？
雖然師弟從未說過，但是，他知道，哪怕只是存着同門師兄弟的喜歡
尤幕便是在此刻走進了武場，他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師弟，無論是師弟到哪似乎都是焦點，他會把目光一直都放在他的身上，從前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
炎炎夏日，額上滲出了汗水，汗珠滴落下來，沿着臉部的輪廓，浸溼了衣領，鼻間冒着小汗珠，因爲燥熱而皺起的眉毛
伸手輕輕扇動着，微微帶來的風飄起額上幾縷髮絲—
視線落在了尤慕抱在腰間的灌湯，他頓時回過神來—那不是秀姐給他的蔘湯？
昨日便賭氣地放在涼亭裡了，不願理它—
正有些擔心之際，視線被殷情地跑上前去的顏蘇擋住了視線
最爲可氣的是師弟竟然也習慣性地將罐子遞給她，韓卿憤憤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脖頸的汗水，撇開了眼，罐子長得都差不多，也沒有那麼湊巧吧
只是，等會兒回去還是看看那涼亭裡的罐子好，把它洗洗乾淨給秀姐送回去
沉浸在自己想法中的韓卿沒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陳卯同樣陰沉着臉看着他們倆
練武的時候韓卿顯然有些心不在焉，本就沒有什麼事情，但是心裡總是不暢快
小時候生活過的艱苦的時候總想着衣食無憂了便沒了煩惱
但如今卻並不是這樣的—
他安慰着自己沒有那麼湊巧會是同一個罐子，可心裡卻隱約有些不安，總覺得有倒黴的事情要發生
練武結束的時候，他看着師弟又抱起了那罐蔘湯準備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那個罐，但若真是，照師弟的脾氣定是會小題大做的
他躊躇了一下，決定還是跟了上去
果然，師弟似乎正是朝着食宿堂方向走去的
看着越來越近的食宿堂，韓卿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慌
早知道，昨晚就不賭氣把那罐子隨地扔了—有些後悔地咬着下嘴脣
察覺到韓卿一直不近不遠地跟在他身後，尤幕停下了腳步
轉過頭，不悅地看向他，“你跟着我做什麼？韓卿尷尬地跟着也停了下來
“我有些餓了—嘿嘿”指了指馬上就到了的食宿
尤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轉過身去
“誒，師弟—”又被他叫住了
“你抱着的是什麼？”尤慕站在原地，看他湊上前來，整個腦袋都快塞進他懷裡了，表情一下有了鬆懈
“好像是喝的吧？要不給我吧？我餓了—”
尤幕一愣，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麼阻止他一般
韓卿也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奇怪，平裡他確實是不會這般嬉皮笑臉地同師弟這番說話的，更別說是這般要好地討要些吃的了
尤慕神情複雜，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還有2個時辰就晚膳了”
韓卿期待片刻，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頓時泄了氣，明顯就是不願意把灌湯給他
沒去理會韓卿臉上失望的表情，尤幕轉身接着朝食宿走去
“啪—”看師弟一隻腳眼看要踏進食宿了，他當下便一把也抱住了罐子
“恩？”尤慕沒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一下子似被嚇到了，愣愣地看着他蠻橫地把罐子從懷裡搶了過去
“即是好東西便不要浪費了，給我吧—”韓卿一碰到罐子便是牢牢地環抱住，往後連退了數步，深怕再被尤慕搶去
尤慕很快便緩過神來，看到韓卿一反常態的模樣
有些動怒地開始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把它給我—”
伸出的手威嚴十足，不容拒絕
韓卿嚥了咽口水，不敢動，但下意識地撇過身去，將灌湯藏在了身後，有些怯弱地吼了一聲“不過是一盅蔘湯罷了，你何須這番小氣？”
一時嘴快的韓卿尚在委屈昨日灌湯之事，自然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想說些什麼，果然尤慕變了臉色，目光深悠而可怕
他跟在自己身後本就沒有見過灌子裡的東西是什麼，怎麼知道是蔘湯？除非—
尤慕慢慢收回了手，聲音低沉地問了一句，“這罐子是你的？”
韓卿一驚，知曉自己說漏了嘴
兩人僵持着站在門口，韓卿也不知該說是與不是，尷尬地笑着，捏着灌湯的手有些微顫地抖動着
師弟的目光讓人渾身不舒服，眼睛左轉右轉就是不敢看向他—
“師父，師父—”
顏蘇的聲音由遠至近地傳來，師弟的眼神終於從他身上挪開了
韓卿終於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
“我不小心摔碎了一塊玉，看着小小的，我不知道—”
尤慕臉色一變，只聽得玉佩兩字便朝着顏蘇吼叫了一聲“什麼！”神色一下子變得很是慌張和難看
震得顏蘇也一愣，頓時嚇白了一張小臉
韓卿看着他沒等顏蘇說清楚狀況，便一把推開了她朝西廂快步走去—動作之大，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顏蘇踉蹌了兩下，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神情黯然，還帶着被師弟嚇到的驚恐—
他連忙放下了罐子走上前去，關切地蹲下了身子
“顏蘇，來，起來”把顏蘇扶起了身，細心地撣了撣她身上的灰
顏蘇小聲地說了一聲“謝謝大師傅—”，臉色慘淡，顯然是被尤慕嚇到了
看到師弟此番的行爲，他心裡又忍不住埋怨着
師弟怎麼待喜歡他的人都這麼粗魯
不過，他看向顏蘇，想從她眸裡看出些什麼來
不久前，顏蘇看着陳卯時，眼底還盡是柔情蜜意，能融化冰川的暖意帶着旭日般的耀眼
那樣的眼神，他曾經在自己的眼眸裡見過
他同樣和現在一樣以爲自己不會看錯
但是，顏蘇現在面對着師弟，同樣溫柔又善解人意，臉色雖還有些慘淡，卻也沒有悲傷
難道就像師弟一樣，一份感情說斷了就斷了，說忘了就忘了，心裡便再也沒有殘留半分情義
這，是不是就是顏蘇會喜歡上師弟的原因？兩個人那麼相似，無論是對友情還是對愛情，說愛就愛，說恨便恨了？
可是，師弟此刻待顏蘇沒有半分的不同一樣，生氣時一樣大吼大叫，手勁之大，似乎比待他還來得殘忍
一個人，怎麼會捨得這樣對待自己愛惜的人？
“發生什麼事了？”他輕聲地問道
“大師父—”顏蘇小聲地叫了他一聲，眼看着眼淚水就要掉出來了
本以爲除了對自己，師弟不會對被人動怒呢？怎奈連這最後一點所謂師弟代他人與他的不同都被顏蘇給打破了
“我幫二師父整理房間的時候順便摺疊了衣物”顏蘇有些抽噎地說着，“沒有料到衣服裡還有塊玉佩，不小心抖落了出來，摔到了地上，似乎是刮花了”
“刮花了？”
“恩”顏蘇點了點頭
確實，師弟似乎一向不太喜歡被人動他的私人物品，房間也沒幾個人能進去，就連日常也都是他自己打掃的
看來顏蘇也還沒打破這個規則，這樣想來，他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釋懷了一些，但看到顏蘇梨花帶淚的模樣，他對自己的想法有了些內疚
“玉佩什麼樣子？”看師弟的反應似乎很是貴重
“就是一塊白色通體的玉佩，我看着很普通—”
顏蘇開始有些抽噎得說不下去了，搖了搖頭，十分的內疚
“那我陪你去看看吧”
顏蘇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後跟着去了西廂，眼眶紅彤彤的好不委屈
靜謐的西廂靜得讓人害怕，師弟的房門緊閉，房內沒有一點聲響
“師弟？”韓卿鼓起勇氣敲了敲他的房門，屋內沒有任何迴應
兩個人站在門口，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回過頭看向委屈的顏蘇，擔心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尤幕的房卻在此刻開了
眼神冰冷的尤慕一眼便瞧見了他落在顏蘇肩膀上的手
眼神犀利地好像已經是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背一樣生疼，韓卿立刻縮回了手，背過手將手藏進了衣袖裡
“師弟，你的玉佩要緊嗎？”
“我的玉佩很好，不用你在這裡問東問西的！”
韓卿看向尤慕，冰冷又疏遠的語氣，神情很是不友好
定是同方才他與顏蘇太親暱的關係
“二師父，對不起”顏蘇朝前一步小聲地道歉着，那卑微的模樣讓韓卿一陣心疼
低眉順眼，眼淚還在眼眶裡滾動，微顫的睫毛隨着一抽一搐的抽噎聲一抖一抖的
“以後沒有我的話不準隨便進我的房間”但是，這般模樣卻沒得到尤幕半分的心軟，冷冷地命令着顏蘇
說着便要朝屋內再次走去
師弟怎麼捨得這樣對待一個這般討好他的人？
似乎在顏蘇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韓卿的整顆心突然也隨着她的抽噎感到了絲絲的憤懣
在師弟身上，一份感情總是得不到公平
“尤幕！”
寬厚的背脊一愣，尤幕遲疑了許久，僵硬地站在門口
很久以前生氣的韓卿會也會這麼全名帶姓地叫他的名字，一瞬間，讓他有些恍惚
“顏蘇本是好心幫你整理衣物，也不是故意將你的東西弄壞的，一塊玉佩罷了，也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你此番態度是不是過於嚴苛了？”
面無表情的尤慕聽完韓卿的一番話，表情頓時變地冰冷無比，帶着極寒地眼神轉過頭，咬字清晰而又可怕地重述了一遍韓卿的話，“一塊玉佩罷了？”
韓卿看到他那極寒之至的眼神，頓時明白師弟開始生氣了，頓時心生怯意
氣勢一下子便弱了下去，害怕地向後退了兩步，“是啊，一塊玉佩罷了！”
尤慕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
那讓人極爲不舒服的目光，充滿諷刺和飢寒“方纔你從我這搶去的灌湯呢！”
韓卿一愣，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問道這個，因爲擔心他便將罐子放在方纔的食宿門口了，並沒有一同拿着，“我放在食宿門口了-”
“不過是一碗湯，你不稀罕扔在一旁，待我拿取了你便要奪去，再又丟棄一旁”尤慕目光堅定，低聲沉吟質問，“徒弟做錯了事情，你大師父也是處處相幫地說着，不過是一塊玉佩，在這裡道貌岸然地說着我的不是”
韓卿瞧着尤慕步步走近，有些後悔頂撞師弟了
“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東西才能在你這算的上是東西？”
顏蘇大氣都不敢喘地站在一旁，二師父從來都不喜歡多說話，此番陰沉着一張臉站在大師父面前，似乎還咄咄逼人地模樣
她看到大師父的臉色也開始有了慌張
韓卿被逼到背脊緊靠着柱子，支支吾吾地張合着嘴，半天說不出話來，窩囊地像個娘們
看着師弟緊靠的臉，他額上都泌出了汗水，眼前的人許久沒有這麼靠近過他了
深邃又銳利的眼眸，堅毅又深刻的輪廓，低沉又動人的嗓音
韓卿嚥了咽乾澀的口水，察覺到了自己開始有些走神
“顏蘇是不對，但是，你也不必如此苛刻！”
師弟總是有顛倒黑白的本事，明明就是他的不對，倒又成了別人的不是
“我教訓徒弟，還需要你插手嗎？”
韓卿挺起胸，有些豁出去地閉上眼也跟着提高了嗓子，“我爲何不可插手，我是你是師兄！”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尤慕竟然沉默了，韓卿一愣，看向他，卻發現他已經背過身去了
明明是第一次嗆到師弟啞口無言，他卻沒有半分的欣喜，看着師弟冷漠的背影，他似乎又讓兩個人的關係更加僵硬了
“大師父，是顏蘇的錯，您就不要爲了我和二師父鬧不與快樂”
尤慕側目看到顏蘇拉了拉韓卿的袖子，像是撒嬌一般輕聲勸了一句，說完才朝向他
他見顏蘇轉過頭來看向自己，很快地又挪開了眼
“師父，是顏蘇錯了，不應擅自主張地進您的房間，日後顏蘇不會了，還希望師父原諒顏蘇一次，大師父也是希望師父不要氣壞了身子才同師父說了兩句，希望師父—”
尤慕一擡手，示意她不要再往下說了
顏蘇曲着身子，噤聲沒再往下說
“你很懂事！”
說完這一句，尤慕便進了屋內，“吱”地一聲關上了門
韓卿看着他進去，那一句你很懂事似乎是誇着顏蘇，顏蘇也很歡喜於師弟似乎沒有再生她的氣了
可是，他卻擔心地皺了皺眉頭
按他對師弟的瞭解，他從不會誇讚人，縱使方纔讚賞顏蘇的時候語氣平淡，無波瀾，但是眼裡太冷了
同師弟平時嫌惡他時的表情是一模一樣的
那，是否表示，師弟其實並沒有那麼喜歡顏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