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李陸飛和阮媽媽一起出現,苗苗兄妹二人頗爲詫異。
因爲現在還比較早,遠不到上班時間,李陸飛絕無可能是在上班途中和阮媽媽偶遇的。
苗苗根本就無法回答李陸飛的問題,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還是阮大壯這個老江湖的反應夠快,直接就用另外一個問題岔開了剛纔的問題:“陸飛啊,剛纔苗苗去你宿舍了,你怎麼不在呀?做什麼去了?”
“陸飛在咱家呢,苗苗當然在宿舍找不到他了。”阮媽媽取出保溫飯盒,將從家裡帶來的早餐放到桌上:“苗苗先餵你哥哥吃點,我和陸飛已經在家裡吃過了……”
什麼?李陸飛在我家裡吃的早飯?
大清早的,他跑我家裡去做什麼?
看着苗苗兄妹二人不解的目光,阮媽媽很是欣慰的笑道:“昨個晚上陸飛幫我把攤子收拾了,回去之後已經太晚。我就沒有讓他再回醫院這邊,直接在咱家宿了一晚……”
想起昨晚那還帶着餘溫的被窩,苗苗陡然就明白了。
原來是自己過去前不久,李陸飛就已經離開舒適的被窩,幫着老媽去收拾攤子了。
那個油餅的攤子雖小,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少,最先想到幫着阮媽媽收拾的不是苗苗也不是阮大壯,而是李陸飛,這份心思……不敢說已經到了極致,用無微不至周到體貼之類的詞彙來形容絕對一點都不過分。
去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半夜了,收拾一番再趕回家裡,肯定更晚。宿在苗苗屋裡是最自然的事情,怪不得李陸飛昨天一晚上夜不歸宿呢,原來如此啊。
一想到兄長對陸飛哥哥的那些猜疑,諸如“小貓對鮮魚”“男人的弱點”等等,當時聽着合情合理很象那麼回事。現在看起來,簡直是荒謬到家了。
苗苗雖然一直都是說“我相信他”,其實早已經不那麼堅定了,到底心境動搖到了什麼程度,除她本人之外,他人無從得知。
大半夜的,李陸飛還要趕那麼遠的路去幫阮媽媽收拾,最終宿在苗苗家裡。在醫院裡的苗苗卻始終都在疑神疑鬼,甚至連“和聶玉坤睡到一起”這麼荒謬絕倫的念頭都產生了,確實愧對李陸飛。
幸虧沒有當面質問出“昨晚你是不是和聶玉坤睡在一起”這樣的話語,要不然李陸飛還不得冤枉死?雖然已經遮掩過去,可內心卻酸酸的,總感覺對不住陸飛哥哥,卻又不能挑明。於是乎,身邊的親哥哥阮大壯就成了出氣筒。
接連在哥哥肩膀上捶打着,不住埋怨:“我說要相信陸飛哥哥的嘛,你偏偏那麼多沒有用的心思,真是該打……”
妹夫並沒有在聶玉坤的誘惑之下做出什麼錯事,恰恰相反的是他是和老媽在一起。天底下誰都有可能欺騙苗苗,可老媽的話絕對是一萬兩千個相信。
老媽都說未來的妹夫是去幫忙做體力活了,已經不需要李陸飛再解釋什麼,因爲老媽的話比真理更加真理。
妹夫如此盡心盡力的爲家庭操勞,阮大壯縱是鐵石心腸也忍不住的暖流洶涌,連鼻子都有點酸了。雖然被妹妹得小拳頭“捶打”了幾
十下,心裡卻是甜滋滋的。甘之如飴的享受着妹妹的埋怨,笑呵呵的說道:“哈哈,剛剛我還說妹夫昨天晚上肯定是去哪裡逍遙快活去了,我有罪,我懺悔,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妹夫,這次是我不對,給你賠情了……”
模仿着古人的樣子,衝着李陸飛遙遙的比劃了一個作揖的手勢,逗的衆人哈哈大笑。
李陸飛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苗苗,剛剛你去宿舍找我了?有什麼事情嗎?”
這話頓時就讓苗苗尷尬起來。
難道要苗苗說實話嗎?這是不可能的。女人最後的絕招,這種事情就算真的做出來都不會說出來,何況苗苗根本就沒有做成功!
尤其是當着老媽的面,這個話題就是最大的忌諱。
含含糊糊的說道:“也沒什麼事情,我就是想看看你起牀了沒有……真的,就是單純的想看看你起牀沒有,怕你睡過頭耽誤上班……”
如此蹩腳的謊言,漏洞百出的遮掩,連苗苗自己都感覺這樣的瞎話實在是太幼稚了。
好在李陸飛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又說了幾句家長裡短的話語:“我還有點事,先去辦一下……”
李陸飛這一走,病房裡就只剩下苗苗一家人。
既然都是自家人,阮媽媽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了:“你們兩個肯定有什麼鬼主意是我不知道的,我也懶得知道懶得理會。但是有一點你們要給我記住了,咱家的事兒就是陸飛的事兒,陸飛已經是咱家的人了。咱家都成這樣了,陸飛哪有心思去逍遙快活?這種話我只聽這一次,再要被我聽到,當心我翻臉!”
李家父母雖然把苗苗給否了,可阮媽媽卻把李陸飛當成了家庭當中避不可少的一員,這樣的局面,誰又能料想得到呢?
在這個家庭當中,阮媽媽擁有無可置疑的權威,她的話基本就是法律就是真理,尤其是老人家板起臉的時候,兄妹二人不敢不聽。
苗苗耷拉着腦袋摳起了手指頭,低低的“哦”了一聲。
阮大壯也不敢再掛着無所謂的笑臉,順着母親的意思答應道:“我早就拿妹夫當自家人了,在這個家裡,除了我就是他……當然也除了苗苗……”
“你們三個人是一樣的。你是我兒子,爲這個家做了很多,可你也讓我操心最多……”
這話可不是隨便在口頭上那麼一說而已,阮大壯早年不務正業,經常惹禍,確實讓老媽操心不少。
“至於苗苗,你終究是個女孩子,未必比的上陸飛。這些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我不想你們再對陸飛有這樣那樣的心思,背地裡也不行。”
老孃把兩個兒女統統教育了一遍之後,就出去打熱水,準備給阮大壯擦洗一下。
手裡攥着一個“絕招”沒有使喚出來,苗苗似乎心有不甘。看着母親已經走遠,小聲的問計於阮大壯:“哥,昨晚我睡在613宿舍,陸飛哥哥又睡在咱家,陰差陽錯的就……就這樣錯過了。你說今天晚上是不是還得繼續啊?”
阮大壯想也沒有想就說道:“別惦記你的那個絕招了,那一招是專門斬殺聶玉坤用的。
現在我妹夫對咱家這麼好,聶玉坤就是想摻和也摻和不進來。而且今天晚上妹夫肯定還要幫咱媽去幹活,哪有時間和你……”說到這裡的時候,阮大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做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以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口氣說道:“我妹夫勞累的都已經半死了,哪有體力和心思和你那個呀,除非你自己……”
重重的捶了阮大壯一拳,嬌羞難當的苗苗做出一副“你冤枉我”的樣子:“我自己什麼?我可沒有想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想過……”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實在是最正常不過了,就是想那種事情也無可厚非,當然兄妹之間不適合這樣的話題。
阮大壯笑而不語,因爲妹妹有沒有想過那個問題不是他應該問的,所以只是笑了笑而已。
就在兄妹二人低聲交談之時,李陸飛有一次推門而進了。
將一張嶄新的工資卡塞到苗苗手裡:“這個月的薪水總算下來了,小胖上學的事不還沒有辦好麼,這點錢先湊上,剩下的我再想想辦法。不管怎麼說,也不能耽誤了孩子上學。”
李陸飛的工資卡早被小偷給“順”走了,連身份證都沒有給他留下。按照正常的程序,他完全可以再申請一張工資卡,但是這樣的程序需要身份證。補身份證再補卡的話,需要的時間很長。
雖說程序很嚴格,可作爲內部職工自然有很多可以通融的地方。反正所有的個人資料都在醫院放着呢,只要和財務那邊說道說道,憑原有的那些個人資料也能把工資卡辦出來。
一般情況下,都是等身份證先下來再補卡,反正薪水也會積累起來,暫時不領也不會少,打個報告就可以了。可阮大壯的兒子還要上學,李陸飛就心急火燎的給財務那邊說明了情況,已經把工資拿到手了。
這個月的薪水一分都沒有動就全拿過來了。
工資卡上其實也沒有多少錢,可這張薄薄的卡片捏在苗苗手裡的時候,卻有如泰山之重。
連阮大壯都知道這錢不能拿。
這並不是因爲矯情,因爲阮媽媽剛纔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要把李陸飛當家裡看待。孩子需要上學,花李陸飛的錢也不算很過分。
但是李陸飛的情況也很特殊啊。
他的經濟狀況本就很窘迫了,剛剛又被小偷弄走了錢包,可以說是身無分文。再把他這個月的薪水全都拿走的話,連零用錢都沒有了。
“妹夫,這個錢我不能拿你的,最少不能全都拿走,你也得吃飯也得生活不是嘛……”說到這裡,挺大條漢子沒來由的停頓了一下,擡手揉了揉眼睛:“我還有幾個哥們,估計也能借點錢出來……”
“大哥你就別和我見外了,我這麼大人了,不會真的餓死的,哈哈……”
不等他把話說完,苗苗就已經踮起腳尖吻在他臉上……
苗苗的臉皮素來不厚,居然當着哥哥的面做出如此親暱的舉動,確實反常。
最反常的是,阮大壯居然用一種很欣賞的態度看着,那個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出非常好看的電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