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厥當然不是什麼大事情,因爲過分的關心,苗苗一家纔會把李陸飛當坐月子一般的伺候着。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也不必弄的這麼誇張,所以李陸飛說什麼都不肯再接受好的過分的待遇,活蹦亂跳的下了牀吃完飯,用完了晚飯之後還主動幫着收拾碗筷。
“陸飛哥哥,你別動,我來收拾,千萬別累着了……”
過分的關切讓李陸飛都不好意思起來:“苗苗啊,我就是暈厥一下而已,又不是生孩子……”
苗苗哪裡肯依,執意讓李陸飛坐在一旁,把小小的圍裙紮在腰裡收拾起來。
“妹夫,就讓苗苗收拾吧,你把電視打開……”阮大壯把輪椅往前挪了挪。
依言打開電視,正在播放本地新聞,現在的新聞除了歌功頌德就是一些無關痛癢的明星娛樂時間,真沒有什麼好看的。
正準備轉換頻道之時,一則新聞引起了阮大壯的注意:
“現在插放協查通告,藍鋼,男,三十六歲,身份證號爲######65744377。藍鐵,男,三十四歲,身份證號爲#######876432266。兩名案犯隨身攜帶槍械,手段兇殘,在抓捕過程中擊傷兩名警員,現已逃逸……”
“藍鋼?”看到通緝令上的照片,連在一旁收拾碗筷的阮媽媽都忍不住動容:“藍鋼?這不是當年經常和你來往的那個藍剛麼?幸好你即時改邪歸正,要不然啊,他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看着通緝令上的藍家兄弟,阮大壯忍不住的唏噓了一下:當年在“江湖”上混的時候,和這兩個人打過交道,甚至一度來往甚密。後來改邪歸正總算走上正道之後,也就斷了來往。不過還是隱隱約約的聽了一些“江湖傳聞”,據說藍家兄弟在做“大買賣”。
所謂的“大買賣”到底是什麼意思,阮大壯自然心中有數,反正絕對不會是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幸虧老媽教導有方,將我從懸崖上拉了回來,要不然的話,現在的通緝令上說不準還會掛上我的照片呢……”
正唏噓不已之時,敲門聲響起,正在洗碗的阮媽媽喊道:“我佔着手呢,苗苗去開門……”
房門打開,站立在門外的兩個個頭不算很高的男子,年紀約莫和阮大壯差不多年紀。都穿着休閒的淺色運動裝帶着鴨舌帽,每人提着一個不算很大的拉桿箱,好像是來江城旅遊的觀光客。
待看到兩人的容貌之時,苗苗忍不住的呆了一下:“你……”
其中一個男子推開苗苗,急急慌慌的闖了進來。
對於剛剛闖進家門的這兩個人,連李陸飛都認出來了:正是藍鋼藍鐵這一對兄弟。
雖說從來也沒有見過這二人,可他們倆的通緝令還在電視上掛着呢,印象極其深刻,當然不會認不出來。
“該案犯隨身攜帶槍械,屬於極度危險人物,望廣大市民……”
協查新聞還沒有播完呢,藍鋼也就不必解釋了:“大壯哥,兄弟出事了,幫個小忙……”
兩個掛在通緝令上的傢伙突然出現在家裡,登時就讓一家人的
臉上大變。
阮大壯的面色很不好看,可還是做出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大藍小藍,我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已經很久了,也懶得知道你們在外邊做了什麼。我不會舉報你們,你們也別給我添麻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
無論因爲什麼原因,兩個正在被通緝的傢伙進了家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李陸飛下意識的偷偷挪動腳步,往沙發邊上靠了靠,伸手去摸角落裡的拖把……
這兩個傢伙是曾經擊傷過警察的悍匪,阮大壯又坐在輪椅上站不起來,要是打起來的話,手裡沒有件合適的“武器”豈不是要吃大虧?
那個叫小藍的傢伙馬上就察覺到了李陸飛的小動作,一伸手就從後腰上掏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遙遙指着李陸飛:“別亂動,我們不想橫生枝節……”
槍一亮出來,所有人都呆住了,苗苗似乎想要尖叫一聲,卻大張着嘴巴發不出聲音。
屋子裡安靜的落針可聞,氣氛好像凝固了一般。
被槍口指着的時候,尤其是被通緝犯的槍口指着,任誰也會心跳加快血壓升高。李陸飛又不是刀槍不入的超級英雄,當然也會害怕,所以再也不敢動彈,老老實實的坐了回來的位置。
相對而言,還是見過風浪的阮大壯顯得從容很多,沉聲說道:“妹夫你不要亂動,大藍小藍也是我的熟人了,應該不會亂來……”
故作鎮定的呵呵乾笑兩聲,阮大壯笑問:“小藍,電視上已經在通緝你們了,我要是你的話,肯定會想辦法跑路,而不是節外生枝的滿世界亂竄。你到我這兒來,應該不是看上我這副窮家當了吧?就憑咱們以前的交情,不管你看上什麼,儘管拿走……”
苗苗家裡很窮,這一對通緝犯當然不是來入室搶劫的,因爲就算是隨便讓他們搜上三天三夜,也找不出幾件值錢的東西來。
大藍坐到阮大壯對面,嘿嘿笑了兩聲:“大壯哥你就別說笑話了,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們不會亂來的。這次來你這兒也不會添多大麻煩,就是想請你幫我個小忙……”
不待藍他把話說完,阮大壯就已經大笑起來,拍着輪椅的扶手說道:“你瞅瞅我這個樣子,連吃喝拉撒都得找人伺候着,還能幫你什麼忙?”
“我這次過來,就是因爲咱妹夫……”
“陸飛?他和你不認識吧?”
“他不是醫生嘛?而且我聽說醫術相當不錯,剛好我身上掛了點彩,想找他幫我看看……”
“我妹夫醫術粗淺的很,也沒有什麼經驗……”
“大壯,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既然我來了,就不是三言兩語能打法走的。實話跟你說吧,現在滿世界都在通緝我們兄弟倆,我們也沒有時間和磨牙。你要是個明白人,就趕緊把我哥的傷治好,要不然的話……廢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反正到時候我走不了,你們也不會很痛快,你自己掂量着辦……”
大藍似乎比小藍更加會說話一點,打開拉桿箱,從箱子裡取出幾沓子花花綠綠的鈔票,笑呵呵的扔在桌子上,笑呵呵的把玩着手槍說道:“順順當
當的把我身上的傷治好了,我立馬拍拍屁股就走人,這些美子算是治療費。真要把我逼急了,什麼樣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別怪兄弟不念當初的情分……”
這是在威脅。
錢和手槍都已經擺了出來,代表着兩種不同的選擇。
藍家兄妹手上已經有槍了,真要是反抗的話,阮大壯一點都不懷疑他們會狗急跳牆的大開殺戒。而且自己身子不行,除了李陸飛都是老弱婦孺,貿然反抗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也許收錢治傷纔是比較明智的選擇,畢竟藍家兄弟已經被警方追的很緊,他們也不敢再鬧出很大的動靜。
再者說了,人家的槍都已經擺出來了,這個傷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陸飛,”阮大壯沉着嗓音說道:“藍哥也不是外人,他的的傷你就幫着看看吧。”
其實李陸飛也看出眼前的局面了,推脫搪塞根本就沒有用,來硬的也不行,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藍哥,你傷哪了?”
大藍正要脫下身上的外套,苗苗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因爲屋子裡的氣氛太過於沉悶,手機響起之時把李陸飛嚇了一跳。
就在苗苗拿出手機準備接電話之時,小藍一把就將手機搶了過來,飛速的掛斷,然後直接關機。
大藍依舊面帶微笑,很有風度的對着藍色煞白的苗苗說道:“苗苗妹妹,你別怕,你小時候我還領你玩過呢。我是悍匪不假,可也分得清楚裡外親疏。要不是因爲這點,我也不敢貿然來到家裡……”
正說着,阮大壯的手機又“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大藍什麼話都沒有說,笑呵呵的看着輪椅上的阮大壯。
阮大壯麪無表情的把手機掛斷,然後關機,直接就把手機朝着他丟了過來。
“還是大壯哥明白規矩,小弟得罪之處再行賠情,今天真的對不住了。大家把手機都交給我們暫爲保管吧,不是信不過大家,是不想橫生枝節,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
收繳了衆人的手機之後,小藍直接就將幾部手機砸的粉碎,然後找到家裡的電話,將電話線扯了下來,還是不放心的把電話機給砸了……
在兩個通緝犯忙活的時候,李陸飛的內心也在進行着縝密的思考和分析。在自身安全和利益不受損害的情況下,只要見到通緝犯李陸飛一點都不介意報警。但是眼前的情況,明顯不是這樣。
這兩個人,既然敢於找到家裡來,而且毫不避諱的當衆亮出槍來,必然有所防備,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剛剛電視上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藍家兄弟連警察都敢正面對陣,肯定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冒着巨大的風險也要做一回良好市民去報警,那不是大無畏的英雄主義精神,而是不知深淺的傻帽主義精神病。到時候出現重大傷亡,絕對不是任何一個人願意看到的。
不管怎麼樣,現在都不適合來硬的,反正他們和阮大壯也認識,能先周旋一陣子,要是能客客氣氣把這兩尊瘟神打發走那是最好不過,至於以後……眼下這種情況哪裡還顧得上以後,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