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中氣十足，尤其是氣人的時候，張牙舞爪的能把死人氣活過來！”言泯歌沒好氣地橫了她一眼，然後，大步流星朝她走去，伸手就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拽了起來，回頭對一臉詫異的祁顏和張唯毫不客氣地囑託：“裡邊睡着一個小不點，你們幫忙看着點，要是醒了就哄哄他！”
說完，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將宋小茶生拉硬扯拖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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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放開！言泯歌！”被拖曳着走下樓，宋小茶一路奮力掙扎，偏偏擰不過他的力量，手腕被他抓得生疼。
言泯歌置若罔聞，拉着她繼續大步往外走。
“言泯歌！大混蛋，我讓你放開我啊！你要帶我去哪兒？我不想出門！我討厭陽光！我討厭外面的所有！”另一隻手努力去掰他的手掌，掰不開來，有些氣急敗壞地用力拍打他的胳膊，宋小茶的怒火已經燃燒到了沸點，不顧形象地衝他又吼又叫的，“我說了，我不要出去！你放開我啊！我要留在室內，我就是爛死在房子裡也不要出門！你放開我，臭混蛋！王八蛋！我叫你放開我啊！”
理智被燒得灰飛煙滅，宋小茶抓起他的胳膊，低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言泯歌吃痛，驀然停住腳步，回頭，看着她一臉的怒容，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卻沒有動，任她宣泄般用力地咬着自己手上的血肉。
口腔蔓延開一陣腥甜，宋小茶怔了怔，遲疑地鬆口。
他白皙的手腕，清晰地印着她的牙印，還有紅色的血絲涌了出來，將一道牙印完整清晰地勾勒。
有些動容，擡眸，睜着氤氳着水霧的眼睛看着他，半晌，才輕輕地問了一句：“疼嗎？”
“姑奶奶，你讓我咬口試試？”言泯歌沒好氣地說。
宋小茶扁了扁嘴，垂眸不語，顯得有些委屈。
嗬，撒潑作惡的是她，現在可憐兮兮的，好像被欺負了的，還是她！
言泯歌輕輕地呢喃：“宋小茶，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宋小茶低着眼臉，依舊死鴨子嘴硬，“我又沒讓你靠近我，是你自己偏要走過來的。”
如果真有上輩子之說，那她上輩子，是不是對沈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缺德事？所以，他這輩子是來跟她討債的。
“是我自己犯賤，行了吧？”言泯歌擡手狠狠戳了戳她的腦門，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又繼續拖着她往前走去。
宋小茶心裡犯虛，這回不敢再掙扎了，被他拉着，左腳絆右腳，在後邊磕磕碰碰地走。可眼瞅着他手腕上那紅晃晃的牙印，心裡越覺得懊悔內疚，“泯歌，你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傷口？”
言泯歌笑，“怎麼，怕你口水含菌量太高，直接給我來個傷口化膿？”
宋小茶惱怒，揚起手來就要拍打他的胳膊，可想到什麼，突然蔫了般，怏怏地收回了手。
低下臉，眼睛盯着腳下自個兒一顛一顛的陰影，低低地咕噥：“言泯歌，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現在什麼都沒有，給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我等得起。”言泯歌回頭，瞥了她一眼，“現在只要姑奶奶你行行好，別老把氣撒我身上就好。”
“你別管我，離我遠遠的，自然就殃及不到你身上......”
“我還就愛管你，就愛靠近你，不行嗎？現在我不管你，還有誰樂意管你？”言泯歌回頭，手臂猛地一收，將她往自己懷裡猛地一拽——
猝不及防的，宋小茶踉蹌地撞進他的懷裡，臉貼着他溫熱的胸膛，奇異地聽見了他急劇的心跳。
怔愕地擡頭，他俊逸的臉龐近在咫尺，甚至，她可以看得到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的毛孔。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粘稠模糊，她覺得他箍在她腰間的手臂，都是火熱滾燙的。
就在她覺得渾身不自在，準備掙開他時，他脣角一揚，突然笑了，“茶末，我給你找個地兒，讓你把肚子裡的氣全給撒了好不好？”
言泯歌找的地方，是一個大型的運動場。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能夠讓偌大的運動場，除了一些運動器材，還有他們二人之外，再無他人。
“這裡有這麼多類型的運動項目，你隨便挑，想玩哪個就玩哪個，今天這個運動場都是你的。想要怎麼撒氣就怎麼撒，千萬別客氣！”言泯歌隨身在觀衆椅上坐下，笑意盈盈地看着瞠目結舌的宋小茶。
宋小茶收起自己差點掉下去的下巴，回過頭，看着他，很嚴肅地說：“我最討厭費體力的運動了！”
“哦，那張牙舞爪打人咬人的時候，就不費體力了？”
宋小茶乾咳幾聲，有些訕訕，“那還不是你自找的？誰讓你硬要把我拉出門來着？”
言泯歌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是起身，徑直往前走去。
宋小茶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言泯歌走到綠草茵茵的足球場，抓起一個足球，隨腳一踢，那足球旋即飛了出去，如流星般往網的方向飛馳而去。
“砰！”
一聲巨響，球沒有中網，反而重重砸在網上沿的鐵桿上，然後再反彈了出去。
宋小茶目露鄙夷，“切，大老遠的把我拉到這兒，還以爲你多有運動細胞呢。”
言泯歌也不生氣，只是望着那鐵桿，若有所指，“茶末，你說，如果那鐵桿是沈薄或者是寧昂的臉的話，那球這麼大老遠的砸在上邊，你會是什麼心情？”
宋小茶愣了愣，旋即陰測測地笑了笑，“我倒寧願那鐵桿是沈薄的臉或者是寧昂的......胸！”
那樣的話，簡直是爽極了！
宋小茶說完，不等言泯歌反應，彎身就抱起一個足球，朝那邊狠狠地砸了過去。
第一個，沒中。
彎腰，抱球，再砸。
第二個，還是沒中。
繼續彎腰，抱球，砸！
轟——中了。
宋小茶高興極了，像個小孩子一樣在草地上又笑又跳，滿臉通紅，眼睛晶亮得像天空的星辰。
接下來的時間，她像是玩上了癮，把運動場上所有的項目都玩遍了，越玩越順手。
目標只有兩個，沈薄的臉，寧昂的胸。
結果，忘得太興奮了，樂極生悲，在騎馬打曲棍球的時候，一個不慎，直接從馬背上翻滾了下來，把腳給崴了。
“果然，對你這個蠢女人，真是永遠都不能放心。”言泯歌一邊給她揉腫成饅頭的腳踝，一邊像老太婆般絮絮叨叨，“騎個馬都能摔斷腳，還好那馬溫馴，要是再順勢踹你一腳，估計我得直接收屍了！”
宋小茶用傷腳蹬他，“言泯歌，你不詛咒我會死啊？”
結果一擡，不小心拉到傷處，倒在草地上，痛得齜牙咧嘴起來。
言泯歌看着她扭曲成一團的臉，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順勢躺倒在她的身旁，哈哈大笑。
宋小茶有些氣惱他的幸災樂禍，可看他笑得歡，一時被感染，頓時忘記了怒火，也放聲大笑了起來。
突然想起剛剛射箭的時候，她拉開弓弦，放箭，一箭中的，那樣子，該有多帥氣啊！想着想着，笑着笑着，眼淚就無聲從眼角滑落出來。
她望着頭頂蔚藍如洗的天空，輕輕地呢喃：“如果，那個靶子真的是沈薄的臉，我會心疼的......”
言泯歌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在嘴角，許久，擡手，摸了摸她沾了不少汗水的頭髮，苦笑：“茶末，怎麼辦？怎麼辦？”
你該怎麼辦？我又該怎麼辦？
要怎麼樣，你才能忘掉沈薄？而我，又該拿忘不掉沈薄的你，怎麼辦？
宋小茶和言泯歌坐在大街上吃冰激凌，盯着街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眼睛有些發直。
大城市的繁榮街市，最不乏的，便是時尚潮流的帥哥美女。
“泯歌，帥哥帥哥！”宋小茶嘴角沾着白色的冰淇淋，興奮地拍言泯歌的胳膊。
言泯歌漫不經心地啃咬着冰淇淋，眼皮子沒擡一下，“有我帥嗎？”
好像沒有......
宋小茶蔫了下來，繼續吃冰激凌。
可沒多久，“泯歌，美女美女！”
言泯歌瞥了她一眼，“你是百合嗎？”
“不是啊！”
“那看到美女，你興奮什麼？”
宋小茶悲憤了，“是誰說女人不能喜歡美女的？你看到美女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言泯歌你還是男人嗎？”
言泯歌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親自驗證一下？”
這個......大流氓！
宋小茶臉紅，低頭啃冰激凌。
但是，很快，“泯歌，大叔大叔！成熟穩重的帥氣大叔！”
言泯歌眼裡全是鄙夷，“宋小茶，我真沒看出來啊，你這麼重口味！”
“......”
宋小茶覺得，自己跟這個男人，真是沒有一點點的共同愛好，簡直沒法溝通了！
言泯歌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了，開始主動找話題，“茶末，快到開學了，你還回學校上課嗎？”
宋小茶愣了愣，怔怔地看着他，冰淇淋在手裡融化流下來，沾了滿滿的一手。
是啊，快要開學了。
可是，回去了，那個地方沒有沈薄，卻有着許許多多的她和沈薄的記憶……
挑了挑脣角，牽強地笑着：“算了，老師這份工作我一向做得馬虎，學生看我不順眼，我幹得也不舒暢，還是別回去禍害他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