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走到洛君年身邊的位置坐下,擡頭迎上了他的目光。
沒有人知道,她此時真的像極了那些等待宣判的犯人,惶恐着下一秒得到的宣判就是死刑。
而房間內的氣息的確是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江蔓有好幾次都想奪門而出。
正當她下意識的想閉上眼睛,平復一下氣息的時候。
默跟着坐在她身邊,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一收,被他全部包裹在掌中。
江蔓手指收緊,沒有掙開。
而另一邊單行遠不知道跟皮特說了什麼,只見皮特點頭之後,他這纔對着江蔓開了口。
“江小姐,你爸的頭部,暫時還沒發現什麼問題,但是根據我們的觀察,雖然暫時沒有大問題,可是卻不代表以後沒有問題。”
“什麼意思?”江蔓心中一顫。
“就是說你爸的頭部存在隱患,其原因一是因爲當時的撞擊可以算是激烈,但是卻沒什麼傷,這不能排除沒有潛在性的傷害,二是年齡大了,有些問題不是馬上就能發生的。”
“那……”
江蔓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別擔心,我相信結果會是好的,只是暫時還要在醫院觀察而已。”單行遠解釋道。
江蔓沉默了下來,這樣的說法,她除了接受還能怎麼樣呢。
隨後大家陸續走出了房間,而洛君年在離開後,他拿起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開始吧。”聲音裡有說不出的疲憊,但是更多的卻是讓人心驚的冷酷。
季錦霖一直在醫院呆到了傍晚的時候才走,安寧則一直陪着江蔓。
入夜之後,白天單行遠說過的那句話終於有了答案
接到默的電話,江蔓並沒有覺得意外。
“馬上過來。”
但是對方說的話卻是讓她連氣也氣不起來了,直接就想把電話給掛了。
“你不想知道你爸真正的真實情況了?”默的語調微微揚起,帶着無盡的誘惑。
江蔓握緊
了手中的手機,幾分鐘後纔開口問道,“在哪裡?”
“你知道在那裡。”對方的語氣中包含得意。
說完也不再給江蔓開口詢問的機會,率先掛了電話。
直到手機裡傳來嘟嘟嘟的聲音,江蔓才反應過來。
她知道的?
只是想了不到一分鐘,江蔓便知道是什麼地方。
但是她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最終,江蔓還是在夜色上離開了醫院。
飛馳的出租車上,司機詭異的眼神時不時飄過來,江蔓絲毫不受影響,靜靜的看着窗外。
飛逝過去的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她曾經無數次來到這裡。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司機遠遠的看到前方一棟若隱若現的別墅時,不着痕跡的鬆了一口氣。
車剛停在別墅大門前,昏暗的夜空便突然亮了起來,猶如白日。
“啊!這、這、這是怎麼回事?”司機被嚇了一跳,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腳一抖恨不得立刻踩油門離開,但是卻軟得使不出力來。
本來他是不願意來這一趟的,大半夜的突然被一個女孩子攔住,還說要去一座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山上。
他一開始還覺得對方只是開玩笑的,畢竟那山上可從來沒有聽說有人住過.
但是看看對方神色認真,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而且一再保證山上有人住,還給出了一筆不小的費用。
所以他這才壯着膽子開上來,其實剛在山腳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一點後悔了, 先不說一路上來,這山上給人陰風陣陣的感覺,就是那女孩子坐在後面,也是沉默着,面無表情,總讓人感覺慎得慌。 wWW .ttКan .¢〇
一直提着的心,等到好不容易看到有一棟別墅的時候,卻不想突然眼前一亮,差點沒把他給嚇得心臟休克。
“小、小姐,你你……”司機抖着的腳一直在試圖踩油門,僅有的清醒讓他沒有失去理智忘了車上還有一個人。
江蔓抿了抿雙脣,打開車門,“多謝。”
清清冷冷的嗓音,讓
司機鎮定了許多,看着她下了車就朝大門走去,他幾次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一踩油門直接走了。
江蔓剛走進,大門便自動打開,光亮也柔和了不少。
她剛踏進裡面,一到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江小姐,少爺在裡面等你。”
江蔓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張臉,有些沒反應過來。
倒是對方看到她的樣子,卸下了冷靜從容的一面,帶上幾分真心和懷念,“好久不見了,不知道江小姐還記不記得我?”
記得,怎麼會不記得。
她以前每次來這裡,能接觸到的人除了默便是他。
“好久不見,最近還好嗎?”
江蔓是挺喜歡這個老人的,五十幾歲的年齡,卻不迂腐也不嚴肅,不管面對什麼事都是一副遊刃有餘、完事盡在掌握中的態度。
但是私下卻是個很隨和也很知分寸的人,與其說他是這裡的管家,不如說他更像是一個管理者。
“還不錯。”對方笑了笑,伸手示意江蔓跟着他走,兩人之間不遠不近的距離,不會顯得高高在上也不會太過熟悉。
很快就到了別墅的正門口,這棟別墅不大,從外面的大門走進來,穿過前院也不過幾分鐘的路程。
但是圍繞在這棟別墅周圍的地界卻非常大,從前面看一眼就能看完別墅的大小,但是隻要走進後院卻又是一片天地。
各種休閒娛樂就讓人享受不已,但是這裡卻沒幾個人進來過,這其中就有江蔓。
走進大廳,一眼就能看見沙發上坐着的人。
不同於平時的一絲不苟,此刻的默隨性又慵懶。
他斜斜的靠在沙發上,身上套着白色浴袍,髮絲散亂的搭在額頭上,幾乎快遮住了閉上的雙眼。
水晶燈的照耀下,臉上的肌膚白皙得接近透明,散發着白玉般的光芒。
江蔓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看着,她覺得自己就好像在看一幅畫,一副沒有任何生氣的畫。
默此時的狀態,給人一種隨時都會消失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