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蔓上車的時候,瞧見默穿着V領衫和牛仔褲,鼻樑上戴着Armani的墨鏡,一隻手支着下巴,帥得又招人又可恨。
“等很久了?”
“沒。”默調整一下位置,江蔓拉着安全帶,忽然覺得脖子一涼,她頓了一下扭頭,默的手指正好從她的脖子後邊兒抽回來。
只看默淡淡地道:“你三歲小孩兒,領子沒弄好就出門?”
江蔓“哦”了一聲,自己對着鏡子整了整。默的表情坦蕩蕩的,別過臉,開車、上路。
那個跑車俱樂部在環外,從江蔓住的地方開車過去要三十分鍾左右。江蔓一路上也沒說什麼,默車裡放着音樂,不知道是國外什麼樂隊。
江蔓發現默這人生活其實特別有品位,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俗稱的小資,可默感覺跟那些跟風的不一樣,沒有刻意架起來的貴族範,骨子裡就是這麼高端洋氣的。
吃穿用度不說一定都是名牌,就拿江蔓上回請他吃飯,兩人能一塊兒坐在路邊桌子上吃新疆燒烤,穿的用的感覺以舒服合適爲主,不過他本身就是個衣架子,路邊幾十元買一贈一的襯衫也能穿出一股品牌味。
生活上,默也過得挺講究,每天固定運動半小時,偶爾抽一兩隻煙,酒的話除了那一次在晚宴上,江蔓還真沒見他怎麼碰。
車子開到了市郊,默就把車窗拉下來,“別老吹空調,對皮膚不好。”
市郊空氣沒這麼悶,江蔓被風吹了吹,心情也跟着飛揚起來,很快就來了。
“到了。”車子開進了一個廣場外圍。
江蔓跟着默進去,立馬就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即視感。
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只不過今天工作日,那比八百米草坪大的跑道上就停了一排排的跑車,這種壯觀的畫面除了在車展上見過之外,江蔓還真沒見識過。
就跟默說的一樣,這個俱樂部的性質也一般的不太一樣,不一定真得有幾臺跑車開過來,有會員卡也可以租臺在跑道上飆飆玩玩。
江蔓意識到,默嘴上雖
然說自己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卻還是很懂門道的,相比之下,她這類只在雜誌上瞟一兩眼,就喜歡在默面前胡侃的,實在有點班門弄斧的意思。
江蔓心裡有些尷尬,默說去看車,讓她坐在廳裡等會兒,江蔓忙不迭地應了,不敢上去讓人笑話。
他一坐下就有服務生送水送點心的,默去選車,周圍陸續有人來來往往,默偶爾和幾個點頭打了照面。
突然,一隻手搭在江蔓的肩上,她頓時回魂兒,是霍寧義。
他拉着江蔓前面的椅子坐下來,很自來熟地笑笑問:“好久不見,第一次來?”
江蔓不常和這類人交際,就點頭“嗯”了一聲。
霍寧義正要張嘴說什麼,猛地後邊兒傳來了聲兒:“霍少,我剛纔還想你在哪兒呢,這才幾分鍾工夫你就沒影了。”
江蔓回頭就見一個少年過來,在看見對方的樣子時,江蔓硬是愣了一下。
那少年──到底是女的男的,江蔓還斟酌了一兩秒,覺得應該是男的,只是那把聲音帶了點刻意的嬌氣,江蔓直接被泛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轉眼就見那少年飄到眼前來,空氣裡還順來一鼻子的香水味兒。
她還訝異着,那少年也不矜持,動作自然地就往江蔓眼前的霍少一靠,就差一屁股坐人腿上了。
霍寧義也不覺得尷尬,用小紅叉夾了塊水果到少年嘴邊,“吃你的吧,嘴巴閉上。”
少年不高興地嘟嘟嘴,那小鳥依人的模樣兒看得江蔓特別驚悚。
嚇得她直接轉頭就離開了,甚至連默都沒來得急說一聲。
半夜,江蔓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多,還早,她愣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江蔓起身去陽臺吹冷風,靠着欄杆上翻着手機,看着通訊錄裡的“默大少”仨字,就這樣乾巴巴地瞪着。
冷不丁地,一個手抖,江蔓按下了撥通鍵,她一緊張手還沒拿穩,手機差點沒飛下去,還好就滑到角落那兒。江蔓趕緊把它撿起來,匆忙地把通話給掐斷了。
她回到房間裡的
時候心口還怦怦跳的,把手機往牀上扔去,轉身要去浴室裡洗把臉,睡不着那就起來看點書。
江蔓這才走開沒幾步,她那手機鈴聲就跟午夜兇鈴似地大震起來。
江蔓也沒留意來電顯示,趕緊撲過來把電話接了,“喂喂喂──”
另一頭靜悄悄的,江蔓餵了好幾次,都沒聽對方吭聲,她正疑惑着,一把充滿了濃濃睡意伴隨着熊熊殺氣的聲音模糊地傳了過來。
“……江蔓,大半夜的你皮在癢?”
第二天江蔓很忙,手下的一張設計圖出了問題,她一直在忙着溝通和補救。
直到天快黑了,才忙完,剛有空喘口氣,徐玲就拿着她的手機過來了,“總監,剛纔你放辦公桌上的手機都響了好幾遍了──”
糟!
江蔓接過來翻開手機蓋,七通的未接電話,有四通是默撥過來的,最近的一通還是半小時前。
江蔓連忙撥了回去,手機的通話等待音樂是陳奕迅的《十年》,那哀慼的調調,每一次都讓江蔓有種和默此人對不上號的感覺。
歌詞裡那一句“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都循環三、四遍了,屬於默那低啞的聲線才從另一頭響了起來。
江蔓想也沒想地就慌忙解釋,默聽完之後卻沒跟平常一樣發脾氣,反而有些冷淡的樣子。他“嗯”了一聲,只說了一句:“那下次再約吧,今天也晚了。”
不知道爲什麼,江蔓有種直覺,默嘴裡的“下次”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
江蔓沒能想得到這麼多,她搶在默掛斷通話之前,急忙道:“默,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喂,默,喂喂?你還在不在?”
默很久沒吭聲兒,江蔓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掌心,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心是溼的。出了一堆汗。
江蔓等了老半天,默才說:“我在公司大門對面的那條馬路上,那裡大白天都在堵車,晚上倒是空了不少,默的車停的位置剛好是死角的地方,又是黑色的,晚上黑濛濛的沒仔細看還找不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