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這圈子又不是爲了錢,五千萬還是五千億沒什麼區別。”
李然抽抽嘴角,無語道,“你活着總得有點兒目標吧。”
希流不再看他,再次拿起劇本,垂下眼言簡意賅地總結:“那是你不懂其中的樂趣。”
“……尼瑪你再說這句話我砍你!”
希流沒再搭理他,李然又騷擾了他一會兒實在沒趣,只得拍拍屁股走了,“喂,今天簽約那三個小新人,你不去瞅瞅?”
“不去,沒興趣。”
李然翻個白眼,吐槽他,“我嚴重懷疑你精神分裂。”
希流終於又看了看他,像是若有所思,忽然說了一句,“李然,給你個忠告。”
“幹嘛?”
“愛一個人就要把最好的給她。”
李然愣了下,“SO?”
“你和我正好相反。”希流懶得再說,起身過去關門,把人鎖到門外前最後說了一句,“別讓自己後悔。”
李然看着眼前無情關上的大門,豎着眉毛切了一聲,煩悶地走了。
一路上他就覺得鬧心,希流是什麼意思?
哦,自己是所有的壞都給了謝瑜麼?雖然……好像也沒錯,但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希流他那種感情簡直是洪水猛獸,哪有人活着就是爲了另一個人的?
他也完全不想懂,自己和謝瑜根本和他們不是一個情況,兩個成年人相遇,第一面就滾了牀單,感情都建立在金錢和性的交易上,這種染了污漬的交往,有個屁的愛情?
就算……自己的確有時候會心疼那傢伙,但那是因爲……因爲……
李然揪着眉毛,煩躁地嘖了一聲。
那傢伙可憐巴巴的,不爭不搶還老被人虐,自己就是憐憫而已,纔不是跟着別人一樣發瘋了呢!
李然逼自己不再去想那個人,暗自鄙視自己跟希流那種情聖呆久了自己都不正常了,他趕緊警告自己暫時離那個神經病遠一點,可不能被他帶到溝裡去了。
到了公司,前三名的歌手悉數到場,李然在遠處瞅了瞅他們,見一切如常便安下心來,準備回自
己辦公室了,結果忽然遠遠聽到一個女孩試探地問了一句,“那個……趙哥,問你一下哈,謝前輩今天在公司嗎?”
李然的腳步自動自覺地就停住了,迅速回頭看過去,發現問話的是《聯手歌王》的季軍。
趙永是他們的經紀人,沒注意到李然在遠處站着,回答說,“謝瑜去外地拍戲了,昨天剛走,怎麼啦?”
“哦……”那人看起來有些失望,搖頭笑了笑,“沒事兒,嘿嘿,我就是問問。”
李然有點不高興,哪有話說一半的,這傢伙想幹嘛?他再次自動自覺地走過去,在那幾人身後抱起手臂,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趙永擡頭看到他嚇了一跳,趕忙打招呼,“李總,您什麼時候來啦!”
“剛來,”李然擡起下巴掃了眼面前頓時緊張兮兮的三個人,目光停頓在剛纔問話的那個身上,懶洋洋問了句,“你新人是吧?”
希流受寵若驚似的,趕忙點頭,表情卻有些怕怕的。
李然仔細看了看他,發現長得還挺不錯,清秀水靈,洋娃娃似的,一看就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孩子。他心裡對他的顏值劃了個對號,心情好了些,擡擡下巴問道,“你剛纔問謝瑜幹什麼?”
趙永頓時不吱聲,抿着嘴巴貌似在憋笑。
不過李然的注意力在男孩身上,沒看他,又問了一遍,“你找謝瑜有事兒啊?”
“也、也也……也沒事兒!”男孩嚇了一大跳,以爲自己說錯了話,緊張得手都有點哆嗦。
李然看他那反應覺得好玩兒,伸手戳戳他腦門兒笑了下,“緊張啥,我很可怕?”
“不、不不不是!”男孩嚥了口唾沫,趕緊實話實說,“我、我之前的導師是謝、謝前輩,我想……我想謝謝她用心帶我!”
“她很用心帶你麼?”
“嗯,是啊,”說到謝瑜男孩就不緊張了,總算不磕巴了,“謝前輩對我特別好,也不藏私,什麼都教我,她一直有腰傷,卻一直忍着,每次都帶着我認真教我怎麼跳舞,我真的很感激她……”
“腰傷?”李然忽然皺眉,“她腰傷不是好了嗎?”
男孩眨眨眼,小心說,“好像……也沒太好,最後一次彩排,我還看到她坐在椅子上,身子往前傾呢,應該是腰不舒服吧……”
李然心裡咯噔一下,忽然就有點兒慌,他皺緊了眉,想到前天晚上因爲謝瑜要去拍電視劇,倆人至少要分別幾個月,他就牟足了勁兒折騰那人,一直到天都亮了,經紀人打電話過來纔不情願地放過她。
謝瑜連覺都沒睡,洗了個澡就匆匆走了,他當時難得狼心狗肺擰了一下,有點兒後悔,但因爲太困就睡了過去,醒了就把這茬忘了。
所以說……她腰傷不是好了嗎?那天看她也沒說什麼啊……
“那個……李總,”男孩小心翼翼地說,“我、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說……”
“嗯?”李然心思有點兒恍惚,隨口迴應。
“就是……《骨冢》的一個插曲,挺哀傷的,我覺得我的聲音太清了,不太適合……”
李然稍微回過神來,略微不悅,這小子頭一份工作就能演唱《白骨哀》的插曲,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他還挑剔起來了?
男孩像是看出他想什麼,趕緊擺手解釋,“不是我不樂意啊李總,是真的覺得可能不合適,我是想……我是覺得……這首歌其實挺適合謝前輩的,她的音色很溫柔,又是女色,唱這首歌感情應該會更豐沛一些……”
李然意外地看着他,沒說話,像是在沉思,周圍自然沒人敢插嘴,乖乖等到他再次開口。
“你唱你的,給你的工作自然有公司的考慮,謝瑜要拍戲,沒工夫唱,”李然板着臉說着,對男孩的好感度莫名上漲了一些,不由地看向趙永說了一句,“上次馮導不是說他的電影缺個唱主題曲的,那個給他吧。”
說完他也沒看其他人的反應,轉身便走了,也就沒注意到男孩呆愣的神色,和其他兩個新人微微暗下的目光。
李然一整天不知道怎麼的,很不爽,非常不爽,這種不爽的感覺不僅持續了一天,還接連不斷地刺激了他整整半個月,最後他實在是煩得要命,把“遠離病毒”的宗旨拋到了腦後,又屁顛顛跑去找希流吐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