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曾經是聯盟的領地,在第二次戰爭期間落入獸人手中,但在戰爭勝利後被收復了。不過由於暴風城的混亂統治,聯盟到現在也沒有力量來整飭修葺這座破破爛爛的要塞,駐守在這裡的第十二軍團甚至被裁撤的只剩下了三個連隊的力量。
現在,看到機會的黑石獸人們趁機發起了襲擊,如果能佔領這裡,他們的力量就可以輻射整個赤脊山地區,甚至把湖畔鎮也收入囊中。
黑石獸人在這次侵略行動中投入了上千名士兵。在整個艾澤拉斯,自從三次大戰結束之後就罕見這麼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了,然而駐守要塞的聯盟士兵只有三個連隊,嚴格來說,三個不滿編的連隊,不到三百人。
不過對於守軍來說也不是毫無優勢的,因爲他們至少佔據着地利。要塞的城牆高達二十尺,寬可以讓四個人並肩齊步,城牆的垛口只有身材高大的人才能夠伸頭往外看,牆上到處佈滿了可以讓弓箭手瞄準敵人的箭孔。要塞有兩道城門,但要想攻擊南門則必須繞過整個止水湖和一條狹窄的吊橋。而北門所在的城牆卻是光滑而平整,巨大的石塊彼此之間嚴絲合縫,毫無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對於進攻的部隊來說,這道城牆就像是懸崖一般難以克服的阻礙。
自從昨天開始以後,黑石獸人的攻勢就從未停歇過。他們敲着巨大的獸皮戰鼓,蟻羣一樣從西面和北方蜂擁而來。雖然那些粗製濫造的投石車大多已經因爲過度使用而趴了窩,但失去遠程掩護的獸人們依然悍不畏死,一些穿着厚重斗篷的身影也出現在戰陣中出現了。他們都用兜帽遮住了臉,只露出猩紅的雙眼。他們手持着千奇百怪的法杖,有些法杖根本是用類人生物的脊椎製成的,頂端是風乾的頭骨。他們全身都散發着詭異的邪惡氣息,其中的幾個甚至有尖銳的骨刺從背後穿透出來,看上去如同惡魔的背棘。
沒人敢靠近他們,所有敢這麼做的聯盟士兵全都倒下了。被某種看不見的暗影能量擊中之後,血液如同小蛇一般從士兵們的嘴裡、鼻孔裡、耳朵裡甚至眼角流淌出來,被汲取到那些行兇者手中。在這些邪惡的惡魔役使者身邊的,是他們的小鬼僕從,這些小惡魔不停的發射着火焰彈,壓制着城牆上的人類弩手。
在他們的掩護下,豺狼人炮灰們推動着比他們的身體還要龐大的攻城車向正門靠近。不不時有巨大的石塊從城牆上投擲下來,砸的他們筋斷骨折,頭破血流。但是驅使他們的獸人一點也不在乎他們的傷亡,仍然用武器驅趕着他們去送死。或許,這就是他們的價值——消耗守軍的箭矢和投石。
在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之後,那座攻城車終於被推到了城門前。這座厚實的城門是用最堅固的老橡木包裹鋼鐵造成的,即使時間和刀砍斧劈都無法損害分毫,但是,相比於周圍堅固的岩石城牆,這是要塞的整體防禦中最弱的一點。
這支巨大的攻城錘使用了一整棵大樹的樹幹,它的黑鐵尖端鑄成雙頭熔岩犬的形狀,上面被附魔師附加了超強衝擊的效果,以增強其衝擊力。推動攻城錘的此刻早已換成了最強壯的獸人,他們把吊裝着攻城錘的架子抵在城門上,然後喊着號子向後拉動樹幹,以使其可以在釋放後產生更大的衝撞力。
伴隨着吊裝攻城錘的粗大鐵鏈發出的嘎吱聲,這根巨大的樁體徑直衝向正門,和它撞在了一起。大門晃了晃,巨大的聲響如同悶雷一般響徹整個要塞,有碎石和砂塵從上方的城牆上簌簌的落了下來,但厚實的大門和鋼鑄的門軸舊挺住了這股攻擊。城牆上的人類士氣大振,還有人小聲的歡呼了起來。
但攻擊並沒有結束,獸人們再次拖動巨錘,將其向後拉起。剛剛還在歡呼的人類忙不迭的試圖阻止他們,箭矢和石塊如同雨點般落下,其中夾雜着燃燒的火油,許多獸人慘叫着倒下了,但更多的獸人士兵涌上來,補上了空缺。
獸人們的號子響了三次,巨大的破城錘跟着揮動了三次,在最後一擊之下,要塞的大門在一聲巨大的衝撞聲之後垮塌了下來,崩裂成了碎片。在他們如同野獸一般的歡呼聲中,獸人如同黑色的洪流一般向要塞內涌去。
不過,在正門附近,人類士兵依舊十分頑強,一些側翼受到威脅的士兵不得不向後退卻,但卻在重新組成陣列以後再次迎了上來。一時之間,要塞門口到處都是在殊死拼殺的人類和獸人,軍官和最老練的戰士都集中在這裡。箭雨插滿了戰場的每一寸土地,攻城錘終於被摧毀了,坍落成一堆木頭,在烈火中熊熊燃燒着,但它早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損毀與否已經無關大局了。
軍團長託德曼上校渾身是血的在主城堡前的臺階處拼死廝殺,這位烏瑞恩國王的護衛騎士早已失去了他的戰馬,現在像一個步兵一樣瘋狂劈砍着每一個敢站在他面前的獸人。他的身邊屍體堆積如山,但在難以想像的瘋狂力量驅使下,獸人依舊奮不顧身地衝上來,試圖用人海把他淹沒。
不得不說,獸人的人數優勢在聯盟失去了地利的依靠之後徹底的顯現了出來,人類士兵們已經完全失去了陣型,他們三三兩兩的依靠在一起,抵抗着一圈敵人的圍攻。
局勢已經不能再惡劣了,人類士兵們漸漸變得絕望,現在與其說是信念,不如說是對死亡的恐懼在支撐着他們繼續戰鬥下去,但人都是有極限的,也許在下一刻,孤立無援的他們就會完全崩潰。
但就在這時,援兵們趕到了。
“聖光與我們同在!”有人在要塞外面大聲呼喊。這是人類的信仰,也是這個種族所發出過的最頑強不屈的聲音。在黑石山,安度因·洛薩這樣高喊過;在黑暗之門,圖拉楊這樣呼喊過;在海加爾山,吉安娜·普羅德摩爾也這樣呼喊過。當人類陷入悲觀與絕望的時刻,英雄們的振臂高呼讓希望之光放射出璀璨的光芒。這句口號是人類歷史上不朽的豐碑,是人類最後的尊嚴與驕傲!
幾乎所有人,不論是獸人還是人類士兵都在戰鬥中看向了那個方向。就在要塞大門前的緩坡上,出現了一個持盾的騎士,他穿着一身暴風城的制式鎧甲,西斜的陽光照在他身上,把他映襯的如同金色戰神。他單手高舉着聯盟獅旗,那是一面曾被丟棄在城堡外的的旗幟。當他來到要塞大門時,他把旗杆用力的插在地上,然後舉起一隻巨大的黑色號角,湊到脣邊吹響。
隨着這令人熱血沸騰的號角聲響起,五位騎士沿着坡道衝上來,站在他的身後。
“爲了聯盟!”溫德索爾如同雄獅般怒吼道,他身下的戰馬立刻縱蹄狂奔。他身後的旗幟在風中飛舞,五位騎士跟在他的身後。區區幾個人卻如同萬馬奔騰般向獸人衝去,元帥仍然一馬當先。他看起來像是一尊萬夫莫敵的鋼鐵魔像,阿拉希的血脈都在他的體內沸騰,就像是奎爾薩拉斯之戰中的索拉丁王一樣威風凜凜。他高舉雄獅盾牌,反射着金色的落日餘暉,彷彿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一般點亮了士兵們心中的希望之光。
夕陽西下,黑夜即將來臨,但要塞裡的人類士兵心中卻如同看到了黎明,這光芒和北方的熱風一起來臨,使人振奮!獸人卻開始驚慌失措,他們忐忑不安,軍心動搖,溫德索爾身後的騎士們則唱起雄壯的戰歌,毫不留情地斬殺敵人,這是他們最輝煌的一戰。他們震耳的歌聲隨風飄送,進入岌岌可危的要塞之中。
“元帥回來了。”有人在大聲喊叫着,聲音裡充滿了喜悅與振奮。
“還有基沙恩,他們的小隊也回來了。”士兵們歡欣鼓舞的大喊,“他們終於趕上了!”
“瑟銀的膽量,我們的英雄回來了。”更多的人呼應着,他們高呼着這位傳奇的名字,和獸人鏖戰在一起,“溫德索爾,溫德索爾!他和我們在一起!”
人類士氣大振,難以想象的力量從他們疲憊而破碎的身體裡爆發出來,合着怒火,一起向着獸人傾瀉。
溫德索爾勇猛的向着獸人隊列的縱深突進,但一些獸人返回身來,組成人牆阻撓着他,這讓他感受到了一些壓力,速度不可避免的減低了下來。而其他的獸人開始向他的馬靠近,決心要將這位聯盟元帥從馬上拖下來並且撕成碎片。
“去死吧,綠皮怪!”溫德索爾揮舞起他的長劍,砍在了一個獸人的頸側,只一擊就砍飛了那顆醜陋的頭顱,然後他用盾撞開了另外一邊撲上來的一個獸人,以使他有足夠時間把這個獸人戳出個大洞。
不過這些獸人卻足夠強壯,他們缺乏技巧,但卻擁有力量,雖然溫德索爾的盾牌總是能及時格擋他們的劈砍,但卻被震得手臂發麻。圍在他身前的獸人越來越多了。
就在這時,伴隨着一聲野性的咆哮,一頭巨大的棕熊如同坦克一般碾壓了過來。數以十計的獸人被他撞翻在地,看上去就像拍翻了一羣稻草垛。
局面終於被扭轉了過來,聯盟士兵們一點一點的推進戰線,把獸人士兵從要塞的各處驅趕出來,趕向要塞大門。但獸人也不甘心失敗,他們度過最初的驚慌之後,終於鎮定了下來,雙方再次陷入了僵持。
利劍斫擊在鎧甲上,濺出一溜溜火花,四面飛竄。戟柄的碎片、折斷的旗杆、盔纓、碎甲和血跡斑斑的徽旗以及人類和獸人的屍體,混雜在一起,把要塞內外弄的遍地狼藉。在這種情況下,誰受了傷從馬上倒下來都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彷彿真的被聖光注視着一樣,五位騎士迄今還沒有一個倒下來過,他們以翼型隊形走在元帥兩側,一面呼喊着溫德索爾的名字,一邊兇猛的砍殺。他們面前的黑石獸人雖然強壯,但卻缺乏精良的鎧甲保護和嚴格的訓練,騎士們像烈火掠過被秋天的草原,馬蹄所至,寸草不留。
卡拉克爾衝的最猛,這個狂暴戰士一旦發起癲來就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了,他經常風一般的揮舞雙斧,把一個又一個獸人砍翻在地,如果不是丹弗斯屢次用盾牌爲他抵抗致命的攻擊,他恐怕早已墜馬而亡。相對來說,約根森和基沙恩的配合更爲默契,約根森揮舞雙手劍在前面衝鋒,基沙恩則在一旁爲他護衛側翼,防備暗中的偷襲。
在要塞內衝殺了一圈之後,他們終於再次返回了要塞的大門。這個時候,這裡是整個戰場戰鬥最激烈的地方。
“列隊,列隊!舉起長矛,架起盾牌,協同攻擊!”溫德索爾在馬背上大聲呼喊道,人類士兵們迅速的聽從指揮——就像他們以前經歷過的無數次戰鬥一樣配合默契,如臂使指,事實上,只要有了主心骨和傑出的指揮,這些百戰老兵們遠比他們自己所認爲的更爲強大。不得不說,在激勵士氣和隨心所欲的指揮藝術這些方面,託德滿上校離溫德索爾還差着從石堡要塞到止水湖另一頭的湖畔鎮這麼遠的距離。
現在,人類士兵們一起移動着,排出了一座露出長矛的結實的盾牆,部落狠狠的撞在了上面。卻只能留下軟軟倒地的屍體,即使盾牆的有些部位被撞出了缺口,後排的人類也總能迅速跨過他們填補空白。
但他們沒有推進多遠,因爲黑石獸人調動了超過三分之一的人馬,甚至更多,來抵抗他們的衝鋒,而且他們雖然同樣瘋狂的攻擊着,卻並不像上一輪攻擊者那樣不用腦子,而是展現出一些戰術意識,特別是他們中間那個大個子獸人。他穿着一身黃銅鎧甲,一手持盾,一手緊握着一柄闊劍,這個獸人的攻擊走位迅速而又謹慎,在攻擊的同時也注意不讓自己脫離盾牌的保護。這個發現讓溫德索爾心裡猛的一震,他意識到了一些東西,這是這些綠皮怪物的首領。這個獸人是如此的與衆不同,他的這雙眼並不是其他獸人那樣的紅色,而是黑色的,它看上去冷靜而敏銳,完全沒有其他黑石獸人的那種瘋狂與嗜血。
這個獸人叫加塞爾佐格,是撕裂者軍團的督軍,溫德索爾意識到如果能幹掉他或許就能很快的解決戰鬥。他策馬向前走了幾步,但他和加塞兒佐格之間隔了整條戰線,這其中有人類,也有獸人。他甚至都無法衝到這個獸人督軍身前去。
然而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聲死神尖嘯般的槍聲響徹整個戰場。
獸人首領的腦袋猛的向一側揚起,看上去就像被人在臉側重重的打了一拳。黑石督軍的身體搖晃了一下,然後向一側歪斜着倒下,他條件反射的舉起手中的闊劍,試圖平衡自己的身體,但他的手已經完全失去了力量,從劍柄上滑落了下來。另一隻手裡的盾牌也砰的一聲跌落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