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這之後的幾天裡,他們幾個男生又費了些心思,一一排除錯誤的嘗試,終於在歷經幾番波折之後……

某教室處。“各位同學,今天我們班來了幾位轉班生,請大家掌聲歡迎。”孔老夫子對着講臺下的學生說道。

“咦!安安、安安,快看,那個男生,不就是前幾天被我們捉弄的那個嗎?”慧美的手指頭戳了戳坐在她前面的夏安,小聲說道。夏安單單瞟了一眼旋即潛伏在書本下。慧美右邊一道相鄰的女生葉子雯輕聲說道:“看來,這個男生準是追着我們家安安來的,姐妹們,可不能讓他怎麼輕易得逞!”落座在她前面,譚然甩着一秀長髮,咬着小口虎牙,莞爾一笑:“果然還是你們眼尖,要不再捉弄捉弄他?嘿嘿!”慧美和葉子雯紛紛做了同意的手勢。

講臺之上,孔老夫子站在一旁等待着轉班生的自我介紹。第一個:“大家好,我叫吳誼,口天吳,友誼的誼。男,興趣我不說,因爲我有女朋友了。”他的吐沫橫飛,招惹來一片噓聲。尋俱素來看不慣他的作風,現在又聽到他這樣說,腹肚飽含恨意,時不時朝他翻弄白眼,隨後綴步上前作了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尋俱,我的興趣不必虛小,未必傲大,即是在不違反校規的前提下。”說完後,眼角微微抖動,目光摔在吳誼身上。在無意中,林明瞥見了夏安,條件反射似的低下了頭。微微低頭的模糊景象在初一腦海裡一片清澈,初一作爲第三個介紹了自己:“大家好,我叫初一……”言猶未盡,下面鬨笑一堂:“這裡可是大一。不是初一,你來錯地方了吧!哈哈!”介紹逗引了譏笑聲,幾人困窘,幾人樂禍。慧美呢喃了幾聲:“看看!咱班的男生!哈哈!”孔老夫子明白和深有體會,依舊聲色不動。在初一近旁的尋俱如鯁在喉,旋即作了一番調節自而鎮定。林明意夾胸腔,吳誼心不在焉,他們兩個也都隨向了大流。咳咳的兩聲後,初一嚥了咽口水,不緊不慢地擡起左手,食指微微地點了點太陽穴,嘴角微開:“估計是這個的原因吧!”一句話生了一片笑,一句話絞了一片笑。教室裡的笑味漸次消散。等到林明自我介紹完,孔老夫子才發話:“希望!大家日後融洽相處!”儘管這一波小風浪沒有沖垮的友誼的小船,然而在平靜的海面下卷着一股暗流。當初一從譚然身旁經過的時候,慧美敲着桌子吸引着他:“呦呦呦!還記得我們嗎?美食店的小帥哥!”一番寒暄倒是沒有吸引初一多少注意,然而勾起的回憶卻讓他耿耿於懷。“嗯!記得!記得!”初一邊走邊說着。突然,撲通的一聲,初一摔倒了。原來她們幾個女生早就已經商量好了:慧美負責吸引初一的注意力,譚然乘機絆倒他。這陣撲通的聲音吸引了全班人的注意力,孔老夫子笑而不語,而男學生呢?有些扯目,有些羨慕,還有些……總之,他們都在死死地盯着那個聲源處―初一竟摔在了葉子雯身上。

初一趕忙起來,本欲想開口致歉,可瞟見她那皺彎的眉毛,驚得雙腳灰溜溜地跑到自己的座位上低着頭啞然失語。一個男生突如其來的趴在自己身上,葉子雯立馬顯露出慍怒的神色,卻又無可奈何地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默不作聲。火爐似的教室煎熬着他倆人的心,他們倆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地表露出紅撲撲的臉蛋。

中午,驕陽似火,風焦了一片林。食堂飯菜,估計對於一些大學生來說,如同化學藥品,勾不起飢餓的食慾。食堂處,擺滿了八人座的連椅桌子。地面上塗滿了油,滑膩膩的,是爲了陽光姑娘跳舞準備的。如果你也想在這油光閃閃的舞臺上大展舞姿的話,陽光姑娘是不會吝嗇地給予你一份親熱的吻禮。某一桌椅落腳處,林明啜呷了一口紫菜湯,面朝初一呼出一股股熱騰騰的蒸汽:“初一哥,早上的事,現在還好嗎?”咳了幾下,初一的嘴角處抖出了一股冷顫,彷彿已把腦海中林明勾起的回憶吐了出來,說道:“沒事的!沒事的!”話音稍稍落下,感覺自己的後背上被風抹了霜似的,涼涼的。吳誼被他的女朋友牽走了,因而並沒有在場。“這,聽你們如此說好像碰碎了花瓶似的,明明是壓了海棠了嘛!”尋俱舉起筷子上挑,斜拋着幾寸目光,撇着嘴說道。

“尋俱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隨後,林明和尋俱各咽一口飯竟相爭執了一會。

初一無奈地看着他倆,只好頷首低眉,獨自一個人默默地下筷。他的心神或許有些敏感,隱約察覺到有人在背後引惹着自己,內心不時雜聚着滿腹的抑鬱感,於是順意回頭瞧看。

“哎呀呀!這不是初一同學嗎?”慧美雙手託着飯鐵盤子走在過道上,眼睛方定,就看見了初一,習慣性地落了句客套話,又忍俊不禁地招呼其他女生:“你們快來呀!我可找到了好位置了呦!”

擺手之際,她又對初一說道:“早上的事還沒和我家子雯道歉呢!就先開溜啦!是不是要負點責任呢?”譚然聽到她的這番話後,難再憋着旋即迸發出陣陣爽朗地笑聲!

“你們倆個別再鬧了啦!他又不是故意的。可不是因爲你們……”夏安還未思慮就爲初一辯解着,話剛撂下一半,忽着顧忌,急急地吞嚥了回去。女生們沒有在意,反而男生們流露出幾分訝異的神色,變化最大的恰屬林明瞭。這一刻,他內心裝不完的歡喜紛紛溢出,更爲動情地望着夏安。

“夏安你怎麼幫一個男生說話呢?你看,子雯這麼一個好端端的女孩被‘欺凌’成什麼樣子了!”

在旁的葉子雯聽着慧美這樣的腔調忍俊不禁。繼而又聽見她說:“子雯,你就坐在他旁邊,看看他怎麼和你道歉!”隨後哼了一聲,自己坐在了另一邊。而那一邊的旁邊的男生是尋俱。尋俱看着她,伏成了小狗的情態,嘴角未覺微微上揚。

無論初一如何道歉,葉子雯依舊沒有迴應。林明心裡恍惚有些不忍,似有勸說的意味:“彩雲姐,你就原諒初一哥吧!”在場的女生們聽着他的語氣、看着他的神態,無一例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譚然笑後,看着林明羞下去的腦袋,說道:“彩雲是那張紙上的名字吧!”

初一不知又意識到什麼,殷切希望加快問題解決的進度,說着:“道歉的話,我已經說了,希望你不要再和我計較了……”剛言及“計較”時,慧美就不高興了,直接打斷他的話說道:“什麼意思?‘計較’是什麼意思?”這一頓呵斥將初一擱置於尷尬的境地之中。初一埋低了頭,目光黯淡,脣齒相接,將丟擲的筷子留在桌上。緊接着,林明踩在初一的影子上,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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