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夜吞噬了白光,暑熱浸泡在霧水裡轉而化作微涼。涼風習習,微微地捲走了陰霾。

女生宿舍處。“今天真讓人生氣,遇見那樣的男生!”

“慧美,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呢!”

“雖然是我們捉弄得他,可是畢竟摔在了子雯身上了呀!他怎麼能不誠懇地道歉呢?再說了,中午,你瞧瞧他那個臨走時樣子!能不讓人生氣嗎?”

“夏安,幹嘛要替那個男生說話呢?還有呀!根據以往的經驗來看,慧美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偷走了你旁邊那個男生的眼珠子了?他的目光可是一直丟在你那兒呢!”譚然不解夏安的話,於是轉向慧美開起了八卦。

“誰叫人家天生麗質呢!”慧美在回答她的疑問時,還不忘提臀捏頦作襯一番。

“哎呦呦!子雯快來瞅瞅這小妮子臭美樣。”

忽然,一句長了翅膀的話語相繼落到了慧美和譚然的耳畔上,細細一聽,原來是夏安說了些什麼!遂後她倆也就停止了打鬧,伴着笑容都來問她:“誰幫助你了?”

鮮花留香之處,蜂嗡片片!在高中時代,

漂亮的女生周圍總少不了男生在爭風吃醋。夏安在那時就已經摘得一枚校花,自然會引來一羣男生的嗡鳴聲。有一次,夏安被一個想要表達心意男生攔住了去路,幸而出現另一個男生幫助了她。巧的是,這個幫助她的就是初一。時間常常是記憶的催眠曲,初一些許是淡忘了。

聽完後,譚然和慧美都嚼了嚼幾下脣,失了言語。葉子雯趴在牀上偏着頭卷理髮絲,沉默不語。男生宿舍處。初一一如既往從圖書館回到寢室。尋俱一看到了他,五分激動裹着三分謝意說道:“多虧了你呀!”在旁的林明抖動了幾下耳朵,腦袋充滿疑惑地詢問他:“尋俱哥,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呀?快說來聽聽!”此時,初一正準備拿洗漱用具。

“要不是初一早上故意那樣子,我還不知道如何接近她呢!呵呵!”

“初一哥,是這樣的嗎?”

初一緩慢地低下了頭,牙齒翕動,敲擊着摩斯密碼。指印和漱杯合融,心跳與呼吸共舞。

“恩,是,是的!”隨後他稍稍地舒展了一口氣。

翌日,教室裡。尋俱和林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把整個早上的時間定格在眼睛所留意的地方―所心儀的女生的位置。

譚然時不時地向後瞥瞥,笑了笑,又和慧美交頭接耳。葉子雯看着她們,忍不住說道:“你們倆就別八八了!”不知過了多久,後面的同學傳來一張紙條給她。又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放學鈴聲響起,她迅速收拾好即刻起身,正準備走時,忽然,後面傳來一個呼喚她名字的聲音,然而卻沒有打亂她的步調。剛出門時,一個男生拉住了她,而這個男生正是初一。拉住她時,腦袋灌滿疑惑地問道:“沒收到紙條嗎?你剛剛沒聽到我在喊你的名字嗎?”初一說完後等了一會,沒有聽見答覆,又準備繼續說時,卻聽見慧美喊道:“哎呦呦!沒想到你倆這麼快就牽上手了。哈哈!”說話的同時捂嘴笑了一番,又說:“子雯,我們就不帶你一起了!你倆慢慢聊!”初一聽完,才發覺自己正抓着她的手,於是立馬放了手:“抱歉!容許我說幾句話,說完就走!”葉子雯看着他,依舊沒有迴應。

“這裡人多,到草坪去吧!”

草坪處。初一先開口說道:“我此時想對你說的話,並不是我的目的。該怎麼說呢?”他點了點幾筆太陽穴,隨後說道:“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聽見這個請求,葉子雯自動選擇轉身離開,初一又一次地抓住了她的手,懷揣幾分羞愧說道:“昨天你不接受,如果今天你也不接受,那麼以後我該用什麼身份面對你呢?”葉子雯無奈地低下了頭,又慢慢地回身看着他,不摻雜任何表情地迴應道:“好吧!請我吃什麼呢?”

初一偏着頭,食指貼中指戳了戳太陽穴說道:“比如維也納巧克力杏仁蛋糕”邊說邊傻笑着,“又比如提拉米蘇”又笑了笑……初一雖然尷尬的擠着牙膏,然而,葉子雯面露怔色,瞪大了眼睛望着他。隨後,她又緩緩地低下了頭,對他說:“先去吃飯吧!”繼而,她微微瞥了瞥初一,恰好此時,初一也在看着她。在那驚鴻一瞥中,她的目光流進他的眼裡,不慍而深沉。兩段流光,深深地停駐在彼此的腦海裡。

夜下女寢處。

“子雯,你怎麼用枕頭蒙着臉呀?生病了嗎?”慧美正在做美容妝,瞥見她坐在牀上一語不發,自然生出關心。

“是不是例假來了?”

“哎呀!不是啦!”

在旁對鏡料理頭髮的譚然冒了句:“該不會初一和你表白了吧!我們看的出來的!”

說完不由發笑,也引來其他人爭相竟笑。“哎呀!然然,快別說了,心跳的好快!”聽見這直白的話語,衆人又笑起來了!

慧美止住了笑,又引來另一個話題,說:“說起來,這幾個男生中有個叫尋俱挺有趣的,呵呵!在中午,我把他的臉可弄得通紅通紅的!哈哈!”譚然是非常喜歡這些話題的,順其自然地扭頭追問:“快來講給我們聽!一個細節都不許放過!”

……

男寢處。“該怎麼辦?初一”尋俱坐在電腦前,打印着一張充滿皺紋的哭臉,嘴裡不停地絮叨,“該怎麼辦?”

“相處的不好嗎?”

“一點都不好。在路上的時候,我想找點話題來緩緩緊張的氣氛,於是就問她‘有什麼興趣?’她說‘喜歡網絡直播’接着我趁勢恭維她‘像你這麼美,應該有很多粉絲吧!’誰知,她回覆我說‘確實如此,多虧我每天在直播中努力露胸扭屁股,要不然不僅沒粉絲,反而還生了雜草’最令我傷心的不是她說下的話,而是在她說的時候還一直帶着笑容。”

“沒關係的!有可能是和你開玩笑呢!”

初一面露尷尬回道,又轉向埋頭寫字的林明,問了同樣的問題,林明的反應竟和尋俱胞爲一體。“初一哥,我纔是最倒黴的,她自始至終都沒和我說話。爲什麼呢?”

吳誼側耳傾聽,嘴角銜住了彎彎的月兒。

又一日,教室裡。初一和幾個女生正談笑的時候,忽然聽到前面有個女同學喊道:“初一同學,老師叫你去辦公室一趟。”

在中午的時候,初一問起早上誰糊弄他去找老師的事時,葉子雯矢口否認,雙手一擺,微偏着頭說:“那麼多女生在你周圍,你怎麼認定是我呢?再者說了,那麼多漂亮的女生在你周圍,怎麼可能輪得到我說話了?”

“是嗎?”初一面露無奈,又說道:“走吧!一起去吃飯吧!”

“不用了!去找你家的那幾個女生吧!”

“有事需要你幫忙!”

“她們可以幫你,何必找我?”

“唯有你,這件事,唯有你可以幫忙!”

葉子雯開始放下架子,眼裡橫生出一股子認真勁,直直地盯着他,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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