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最不成文的禁忌莫過於感冒。無心的孩子,有父母叮囑;遠行的孩子,只有感冒叮囑。父母不斷的叮囑,雖然使孩子感到膩煩,卻能快快樂樂地度過整個冬天。
咳、咳的兩聲,初一剛和葉子雯出了小診所,就出現一陣風,逗引着他的鼻子,發出鼾鼻帶舌的聲音。
“對不起,初一,昨天都是我不好,不該點那麼多的。”她一時噙着淚,不斷的認錯,“都是我的錯,既害你食物過敏,又讓你感冒。”
“沒事的,你愛我,我懂的。怎麼會怪你呢?要怪只怪我體質太差。”說着,初一搓了搓手,撫摸着她的臉龐,“這段時間,你還是離我遠點,我一個人感冒就好了。”
“我不,我要照顧你。”
初一笑了,擡起左手屈了屈指在她的眉宇間留下認可。慢慢地他倆失了言語,眼睛在交流,不由自主地生情。漸漸的,葉子雯閉上了眼睛,微仰着腦袋,初一被寒風吹走了理智,本能的前趨。漸近處,春意融霜雪;將來時,日暖冬人心。突臨花季,正遇梅子花開,梅喜的時節。
初一這時從口中竄出兩道咳嗽聲,臉偏向了另一方,“哦,昨天翻來覆去,沒睡好,我先回宿舍補補覺,有事記得打電話給我吧!”
自此的整個寒冬,葉子雯蛻變成母親樣子,精力全在初一身上,精明的分好步驟,精細的關注初一的一舉一動,精算的把握好吃藥時間,精心地爲他準備三餐,竭盡全力地做好每一件事,直至精疲力盡。
春暖花開,百病祛除。才消得春意,又酣睡入塘。池中仙子,以荷葉爲舞臺,又以蛙音爲配樂,悅舞其中。
夏無炎,氣微涼,正是鯈魚出遊好時節。
“你跑慢點,子雯。”初一在她後面喊着。
“等了好久,終於可以去逛街啦!”
“你這樣說有些讓人難以理解,每逢週末不都是陪你去逛街嗎?爲什麼說‘等好久’?”
她笑着跑回到初一面前,忸怩地撇了撇嘴:“反正就是等了好久嘛!雖然寫了好多字,可是我一點也不累。”邊說邊在初一眼前晃動着雙手。
初一愣了一會,會意地笑了笑:“既然寫了很多字,就算不累,但也出了不少汗吧!我幫你擦擦!”
許久,他們來到一條街邊,街對面就座落一家新型大商場,剛要往那裡走時,只見紅燈變成綠色,等了一兩分鐘之後,在紅燈閃過黃色脫落掉成綠色前,葉子雯早已迫不及待地邁出步子,在喜欲外泄的時候遇了堵塞。初一拉着她的手,輕緩而語:“車站穩了再走。”葉子雯看了看他幾眼似乎不是聽懂更像是看懂了,於是退了回來,沒有言語。大商場裡,琳琅滿目的商品,各式各樣,種類齊全,眼花繚亂的人們心裡充滿了購買慾望。葉子雯一來到這裡就拉着初一跳至衣裝樓層,臉上滿沾興奮的顏色,丟下初一的手,獨自挑選心儀的衣服。不得不佩服“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女生買衣服如同買菜一樣,總愛挑三揀四。說實話,和這些嬌寵們購物,能讓男生在人山人海中感受到不可思議的“孤獨感”。偌大的商場因爲週末的緣故,內部空間還是被擠佔的容不下雙膝。硬擠,強推,在這裡,都顯得乏力。初一心裡害怕葉子雯會受傷,將她圍成一圈伴隨她移動。每到一處,葉子雯都要把衣服取下來,細細比量,不適合又放下,連續幾次依然如此,最後取了一件白底襯衫自己看了看又給初一看,心怡地嘟嘟嘴,說道:“這件挺好的!”
初一咂嘴笑道:“夏季雨水比較多,白底衣服又會壓着皮膚,因而會顯得不太得體,還是換別的吧!”
“什麼意思呀?”
初一沒有解釋,接過那衣服又放了回去,拉着她的右手三指在人羣中蠕蠕而行,隨後停下自取了一件:綠葉卷底,花影飄零。輕輕拉扯,恰有清風拂香來。解釋着:“綠色養眼,伴花不顯單調,布料柔韌,觸感滑膩,若搭配上短短的牛仔褲更加顯得優美。”
又尋取了一件:山水相接,白雪披衣。山高且平,是雪的高貴;水波不興,是雪的端莊。解釋着:“白色潔淨不足爲奇,這帶褶的衣服能夠體現出一種成熟的氣質。細腰的女生穿起來更加優雅些。”
初一在一旁詳細的解釋着,聲音如落水的石頭產生的漣漪,盪滌着周圍的喧鬧,顧客們像中了魔法似的,圍成一團聽說着。葉子雯轉移了留在那件衣服上的目光,微仰腦袋凝視着他。
他又尋取了一件:落海黃陽,魚鳥戲語。解釋着:“單調的熒光色襯衫,胸口處摘有串串英文。一般而言,混色較顯童趣,單色較顯成熟。對於顏色上另說。人擇衣裝,是爲了謀求生活;衣裝擇人,纔是享受生活。”
……
時間過的有些久,夕陽也已漸漸地向西山落下。初一和葉子雯走在回學校的路上,走着,幾道泛黃的光落塵土似的漂浮在礦泉水瓶上,看向那路面,是水影在光中搖曳,還是光影在水中搖曳?
“謝謝你,初一。”葉子雯抱着紙折袋子,滿心歡喜地微仰起腦袋說着。
“謝什麼呀!只是覺得陪你做件浪漫的小事情比說出驚天地動鬼神的海誓山盟更加有意義而已,也挺輕鬆的。咳咳!”扯及話尾時,他的表情有些微妙的變化,乾咳了兩聲,就喝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