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舒服?”他忽然低低的問了一句。
洛七感覺他停下,才迷糊的睜眼,卻見他這麼近的盯着自己,作勢往後退,他卻把手臂收的更緊,鎖着她的眼等着回答。
“沒有。”她受不住他的目光,只賭氣含糊的答了一句,只他卻擡手,指肚摩着她的眉眼,聽他溫和的加了一句:
“沒有還一直皺着眉?”說完不等她回答,他立刻蹙起劍眉,眼神裡帶了幾分苛責。
洛七見他的樣子,心裡微微一緊,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一皺眉她就會緊張,還夾雜着莫名的心疼,她剛要開口,卻聽他低沉而不悅的貼着她的額頭:
“你是不是發燒了?……生病了就不會吭一聲!”
他又立刻變了臉色,夾雜着焦急的怒意卻讓洛七心裡的緊張微微放下,但也不能怪她,從他冷臉開始,她只有莫名的心酸,早已忘了疼了,看他這樣緊張卻也反而笑了笑對着他:
“我回去睡一覺就好。”
“徐坤沒空送你。”他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我自己打車……”洛七話沒說完,他已經一彎腰輕易把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別墅返回,卻又是生氣的模樣,緊抿着脣不說話。
“我沒事的,吃點藥睡一覺就好,可能昨晚喝了酒着涼了,你放我下來吧!”洛七看着他堅毅的下顎說着,鼻尖卻滿是他身上的清香,讓她想多呆一會兒這個懷抱。
“現在輪不到你說話。”他依舊冷然而霸道的回了她一句,然後便沒了下人,洛七也沒再和他頂嘴,反正他這是關心自己。
他一直把她抱到先前住的臥室,然後轉身緊着腳步又往外走,下了樓去拿了藥箱。
洛七卻微微笑了笑,脫了鞋半靠在牀邊等着藥,也想着,他爲什麼又忽然變了態度,但至少她不是在自作多情,只是不知道他們之間這樣算什麼關係了。
“把藥吃了,睡一覺。”好一會兒他纔拿了藥上來,總算溫和的對着她。她接過,默契的都嚥下,只是半天沒鬆開眉頭。
她沒傻得問他們這樣算什麼關係,只是忽然又想起了歐組的話,她才帶着猶豫的看着他,他也似是等着她說話,坐在牀邊看着她。
“我想問一個,可能……不該問的問題,關於你和你的前女友,她是……”
“知道是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洛七的話又一次被他打斷,並且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眉宇間的不悅,似乎非常不喜歡她問他的感情,讓她忽然住了嘴戚起眉看了他。
狄靳臣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傷了她,但話一出口,他也極不喜歡她過問那些事,原本以爲她會問什麼,卻沒想是這個,也就冷了臉。
看她低了眉不再一臉希冀的看着自己,他心口微有壓抑,只好轉了目光,也起身離開她的牀沿,卻也想起了她說的話,沒能忍住的側臉猛然問了一句:
“昨晚去哪了?”
如果沒記錯,早上給她電話,她是說了別人送她回家,因而他微蹙着眉。
洛七以爲他就要出去了,卻聽到他忽然問了這麼一句,轉眼才見他鎖着眉盯着自己,像是情侶審判一般。
她先是急於想解釋,但卻想着他不讓自己提及一點他的感情生活,除了兩個吻,他也沒表明什麼,她沒必要再多情。
於是洛七淡了臉色,學着他的樣子隨口答了一句:
“那是我自己的事,沒必要跟你彙報。”
牀邊的狄靳臣被她這樣一句愣住瞬間,而後蹙起眉,本就抿着的薄脣更緊了一分,略顯陰沉的看了她一眼便一言不發大步出了臥室。
洛七一勾脣,吃了藥便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不過別墅裡的男人就不好過了。
因爲是週末,他的週末時而休息時而忙碌,會姨也就直接不過來了,免得打擾他,所以,只要是週末,別墅裡就只有他一個人,這麼幾年來週末的餐食都是特定,出了陳媛和親近的人,沒人知道他廚藝尚佳,但是收拾屋子這種事是他這個略有潔癖的男人最煩的。
可現在洛七的血滴得到處都是,尤其廚房那一堆凌亂不堪,淋淋漓漓的一直到客廳,不由得讓他無奈的皺眉。
兩人彆扭了些時間,一早上也差不多過去了,客廳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正在廚房噙着眉,極力忍耐而抿白了脣的男人終於擦乾淨地板,把手裡的抹布一扔,洗了兩遍手,到了客廳抓過電話,又是一冷聲:
“又怎麼了?”
那頭的徐坤莫名的忍着他這久以來有些往復的脾氣,無奈的吁了吁氣才以一貫的穩持道:
“少爺,如果下午要到公司,我這就動身過去接你了。”
別墅裡的狄靳臣似乎纔想起這事,但對着電話卻一副平常的樣子:
“不去了,明天下午再說。”
徐坤挑眉,不是明天早上,而是下午?少爺最近這脾氣變了可不少,從前都是喜怒不露聲色,只有一張冰冷的臉,私底下才會放緩的。
“還有事?”徐坤正想着,猛然又聽到了他略微不耐煩的問話,
他這纔回神,也的確還有事,也就提醒了一句:
“今天金醫師應該會過去,做最後一次複查。”
“知道了。”他聽完只大了一句,然後掛了電話,也纔想起是自己複查的日子。
車禍只造成了他背後那道劃傷是外傷,但肝臟屬於中度受壓,需要調理,此前洛七一直纏在身邊,他一直沒提,直到她回了警局才讓私人醫師金蔓給他查看,卻也遭了她一頓罵,金蔓是他極少友好和信任的人之一。
掛了電話狄靳臣算是收拾了一下狼藉的廚房,然後狠命洗了數遍手,那雙骨節分明,性感完美的手乾淨得不能再幹淨了他才罷休,而門鈴也響了起來。
開了門金蔓往裡引頸看了看:
“忙麼,爲什麼很久沒開門?”
他卻只轉身往裡走,嘴裡說着另一回事:
“我的檢查先放放,你先上樓看個人。”說着往樓梯上引。
身後的金蔓卻意外的瞠目挑眉,看着他一臉冷沉卻不像玩笑,但她從轉型爲醫開始,作了他這麼多年的私人醫師,可從來沒有聽說他身邊有這麼好的朋友,也就邊走邊打趣:
“我怎麼不知道,你的私人別墅裡還會出現第二個人?”
走在前頭的男人微一側身,淡淡的說了一句:
“你不就在我的別墅裡,算不算人?”
金蔓一愣,優雅的白了一眼:
“多少年了,我做了你的同窗將近三年,私人醫師也三年多了,你說話還這麼不給人留餘地,一點沒變。”
說完剛好到了樓口,她放輕了腳步,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反正她早已習慣了,只看了他輕聲問了句:
“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裡頭的是男是女、和你什麼關係?或者生什麼病了?”
“不用這麼小心,她發了燒睡得很沉,手上有點傷,反正你過來,順便讓你看看而已。”狄靳臣看了她謹慎的樣子說了一長句。
金蔓又一挑眉意味不明,走了進去,目光已經見了牀上露着一張精緻臉蛋的人,她才意味的看了狄靳臣,連她睡得沉都知道,還特意讓她看病,關係會一般?
只不過她也沒多說,因爲知道他和陳媛的那段失敗愛情對他的打擊很大,在他面前,所有認識他的人都不會提起感情。
最後,金蔓給洛七量了量體溫,重新清理了一遍手上的傷,讓她佩服的是,洛七全程竟然還真沒醒過來,只偶爾皺起鼻尖動一動,明明一張明豔的臉卻帶着氣質而靈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