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站起來時,故意裝作雙腿麻木,站立不穩,整個人東倒西歪的就往一邊倒,李逸辰二話不說,直接將她一把摟住,靠入自己的懷裡。
關心的問了一句:
“你還好吧?”林琳抽搭着,點了點頭:
“嗯,我沒事!”林琳垂着頭,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盡顯楚楚可憐之態。
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像李逸辰這樣的冰塊,見到她這番模樣,怕也是會心生憐惜,想要好好呵護一番。
李逸辰這才擡頭,當他那冰冷的視線,直直的射向對面的林簫時,林簫只覺心中莫名一痛,那種冰冷而陌生的視線,令她幾乎窒息。
李逸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那種冷冷的,如利刃般的視線,盯着林簫看了一會之後,便扶着林琳離開。
“我們走吧!”
林琳靠在李逸辰懷中,她臉上雖仍有淚痕,但卻因爲心中極爲痛快,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林簫站在原地,望着李逸辰決然而去的背影,她覺得自己好委屈,她也意識到了李逸辰也許只看到了後半部分,並沒有看到前面的內容,所以誤會她了。
她張了張嘴,很想喊住李逸辰,讓她聽她解釋,可是她張嘴時,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麼給堵住了似的,竟然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張了幾次,仍舊無果,最後只得作罷。
她是他什麼人,就算她解釋了,他又會相信麼?昨天的事情,加上今天的一切,他一定認爲,這一切,都是她所布得局吧,而目的也很明顯,就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有人歡喜有人愁,林簫一個人站在原地,痛哭不已,傷心難過,而林琳卻雀躍不已,暗自痛快!
“學長,其實我一直都隱瞞了你,其實林簫她是我姐...可是...”
林琳站在李逸辰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裝得倒是像模像樣。
李逸辰淡淡開口:“我知道!”
“學長你不會生氣吧?”
林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般,突然伸手拉住李逸辰的胳膊,滿臉的懇切。
“學長,求你別因爲這事生我的氣,也求你別生我姐姐的氣,不要因爲這事而趕她走。從小她就怪我,怪我媽,覺得是我和我媽搶走了爸爸,所以...所以...”
“我沒有生氣,我一直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我還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緒,不會因爲一些人,一些事,而做出錯誤的決定!”
李逸辰臉色平靜,語氣淡淡,根本聽不出來,他是喜是憂,到底是憤怒還是沒事。
林琳故作輕鬆的鬆了一口氣,像是放下了一個沉重的擔子般。
“你能這樣想,那實在是太好了,我真不想因爲我的一些私事,讓你打破規矩!”
李逸辰勾脣,笑得有些自嘲,也有些冷:
“你想多了!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上班吧!”
林琳欲言又止,咬了咬脣,一步三回頭的漸行漸遠。
李逸辰站在原地,眼神越來越暗淡,雖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卻讓人不敢靠近半分,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煞氣。
他將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終還是轉身,往剛纔林簫與林琳所在的陽臺走去。
果然如他所料,林簫仍舊站在原地,頭頂着烈日的光環,單瘦的林簫如冬日裡飄零的落葉,只需刺骨的冷風輕輕一吹,即會被颳走。
細密如被針刺中心扉的痛楚,密密麻麻的向他襲來,緊抿的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突然有這麼難受的感覺,憋悶、難受、刺痛如翻滾的波濤,似洪水猛獸般,向他砸來。
他走而復返,令林簫有些訝然,但很快便恢復平靜,賭氣似的說道:
“你不是走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她嘴上很硬,但心裡卻還是希望李逸辰相信她,而不輕信林琳的那些捏造的話,她抱着這樣的希冀,幾欲再次開口,然,李逸辰卻在此時冷冷開口。
“我只是想知道,我所認識的林簫,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是雨夜在路上狂奔的失常女;還是爲了骨氣與自尊,可以放棄一切的自強女人;亦或者是爲了所謂的虛榮心,爲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爲了嫁入豪門,成爲豪門少奶奶,從而耍出各種手段,甚至不惜誣衊、詆譭自己的親妹妹,並且裝作不認識自己親妹妹的女人。”
越到後面,李逸辰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一張臉顯得鐵青,儘管他極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與平靜,但那過分的隱忍,還是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激動,大有風雨欲來之勢的前兆。
每說一句話,就像一把利刃,在林簫的身上使勁的割着,用力的剮着她的身心,直至鮮血淋漓,直至肝膽俱裂。
李逸辰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也在平靜自己的心情,但當他再次啓脣,尖酸刻薄的話語,似沾滿了劇毒的利劍,直刺她心扉...
“到底哪一個,纔是真正的你,還是這些都是你,而前面兩個,不過是你平時在人前故意僞裝出來的一面而已。而你林簫其實是一個心狠手辣,未達目的不折手段,口是心非,表裡不一,裝得極爲單純、柔弱,實則殘忍、心機極重的女人,對麼!”
林簫臉色一瞬間變得毫無血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她只覺全身力氣,都像是被抽空了般,渾身都使不了半點力氣。
雙腿更是軟得撐不起她本身的重量,讓她搖搖晃晃的,似要跌倒。
她搖晃着倒退了幾步,李逸辰見此,心口猛然一痛,伸手本能的想要去扶她,卻被林簫一把用力的甩開。
她倒退了幾步之後,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站穩。她緊握着拳頭,任憑指甲深深的潛入肉裡。
她倔強的仰着頭,不讓那聚滿眼眶的晶瑩,流下來。
這個時候,她不能哭,她哭了,就表示她示弱了,她不能向李逸辰示弱,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這樣做。
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與平靜,可任憑她如何努力,還是做不到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她顫抖的嗓音,還是將她此刻強裝的鎮定出賣。
“現在我的答案,還重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