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聽《認真的雪》,寫到迪歐里斯,我總喜歡聽這歌,北川的天空,永遠是大雪飛揚,他的那種情感,讓我心痛。
那空蕩的房間因主人的離去而寫滿了寂寞。
迪歐里斯靜靜站立,這房間依然維持着米迦勒離開時的模樣。那指尖觸摸的,是心愛之人手指撫過的一點一滴,那從指尖竄入心頭的感覺令人揪心。
他在哪?霍雷修的逝去必無可挽回,他會怎樣?他的雙眼會因那逝去而落下傷心的淚水,到時,只剩他一人,他又當如何自處?
“米迦勒!你在哪?”
那呼喚,換來的是一聲輕笑。
迪歐里斯回過頭,身後悄然站立的,是一個修長的身影,那人如此陌生,他是怎樣進到這個地方的?
那身子如此迅速,迪歐里斯的身子尚未移動,那人已經近在眼前,他的手臂被那人緊抓,無法動彈。
“讓我想想,這顆心裡,一定在思念着一個人,一個棄你而去的人,嘖嘖。”那人的頭輕搖,一雙灰眸帶着嘲弄:“他所愛之人死在你的劍下,你認爲他會原諒你嗎?”
迪歐里斯的心頭刺痛,是,霍雷修那無法癒合之傷是自己所賜,如果他已經逝去,那麼,自己又怎能得到那份原諒。他的眉頭深鎖,側頭望向了來人。
“你是誰?怎麼會知道這一切。”
那手鬆開了,帶着邪氣的笑容浮現在臉龐:“你可以叫我,夏特斐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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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腳步如此凌亂。
夏特斐爾有些吃驚,出現在這無盡深淵的,只會是一個人,一個陪伴了自己無數歲月的孩子。
路西斐爾那踉蹌的腳步讓夏特斐爾的眉頭皺起了,他的手伸出,一道透明的結界將他阻隔住了。
路西斐爾走到結界前,徑直跌跪在地。他的身子在顫抖,那是,在哭嗎?
夏特斐爾蹲下身子,蹲在那隱忍哭泣的孩子面前,那雙手再次伸出,卻無法觸摸到那身子。
“過來,路西斐爾,到我這來。”
路西斐爾的額頭抵在地面,一頭烏黑的長髮散亂落下地面,他的雙手握得那麼緊,關節已微微泛白,那種顫抖竟無法抑制。
他怎麼了?他的內心在受着怎樣的折磨?爲何會出現這難以抑制的隱忍?
“到這來,路西斐爾,到我的身邊來。”
路西斐爾的頭慢慢擡起了,那雙清澈的眸中流下的淚水,讓這心感到如此心痛。
那張臉上,帶着一種絕望。
“告訴我,獨自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是否還能活下去。”
“爲何這麼問?不,你不需要呆在這黑暗中,他一手創造了你,便是希望你能生活在光明之中,你的名字,含義便是晨曦之星,所以,這黑暗,不屬於你。”
“可如果我違背了這意願,放棄了這光明,是否便要永遠沉淪。”
夏特斐爾沉默了,他怔怔的望着路西斐爾,心中掠過了一絲寒意。
“爲了米迦勒,你準備放棄光明,墮落爲黑暗嗎?”
“我希望沉淪在這無盡深淵之中的人不是他,心爲何如此痛苦,夏特斐爾,如果我墮落了,我便無法再看見那張臉,無法再擁抱那身子,他的一切,都將離我而去。”
雅威啊雅威,你在給予這孩子什麼樣的命運哪。你因害怕無法掌控的一切,選擇了放棄,便如同當年將我離棄在你生命之外一樣,你也要讓這孩子跌落深淵嗎?
這深淵阻隔了兩個世界。朝夕相伴的同伴,因那黑暗力量的涌現,將彼此從自己生命中割離,我的一時衝動,毀滅了你創下的第一個世界,你選擇逃離,將我禁錮在這寂滅之中。那麼多年過去了,你依然如此脆弱,你害怕被背叛,被傷害,所以你將自己緊緊裹在自己的世界裡,當這世界發生質變,你便使之分離。
米迦勒爲信徒落下的那滴淚,衍生了智天使,當你所創造的生命體有了等同於你的創造力,你想到了我對你的背叛。你將米迦勒與路西斐爾歸回初始狀態,讓他們分離無數光年,可是,一切無法改變,他們依然找到了彼此,他們是無法割離的,所以你要懲罰他們,你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你的原諒永遠不會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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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利耶爾的腳步輕輕靠近,冥之神殿因爲米迦勒的歸來而令他無法再呆下去,他無法去看那溫柔的擁抱,溺愛的眼神,十指相扣的手,那依偎令他發瘋。
北川永遠這麼安靜,雪花窸窣的聲音讓那心更加冰冷。
迦利耶爾的腳步停住了,是誰在說話?
迪歐里斯離開的身影被那話語拉住了。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
迪歐里斯的身子轉了回去,一雙紫眸中帶着疑惑。迦利耶爾摒住呼吸,靜靜等待着那話的下文。
“你的身體裡,有着光明的力量,而那力量,來自你的母親,初天使艾薇兒。”
天使?!迪歐里斯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自己的母親,爲何會是天使?是那光明中存在的天使?
“她,在哪?”
夏特斐爾的眉頭皺起了,他的眼簾垂下,淡淡道:“已經消失了。”
迪歐里斯的眸中,淚水落下了,母親,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她的消息,卻是一個已經消失的噩耗。她是什麼樣子的?爲何會與身爲黑暗的父親生下孩子,她又是怎樣消失的?這一切對自己來說,如此陌生。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那消息,讓自己傷心。
“既然是天使,怎會消失。”迪歐里斯望着夏特斐爾,他知道面前這人此刻告訴自己一切,必定有原因。
“因爲,那份無法放棄的感情,她爲了你的父親,背棄了她的神,而,”夏特斐爾突然頓住了,良久,才又道:“而死在了路西斐爾的劍下。”
死在了路西斐爾的劍下!
那話語令腦海轟然作響!
迦利耶爾捂住了自己的嘴,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