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前,街上過年的氣氛越更的濃烈起來,人們的關注點除去前線外,又多了一些新鮮的東西。各家裡忙活着準備過年的物質,各家店鋪的生意跟着熱火起來,人人面上都添上好幾分喜悅的色彩。
東顧家顧三歸家來休養的消息,如同一塊小石子一樣在熟州城裡濺出一泓水花。顧三在家裡尚只喘了一口氣,家裡就多了許多送上門的帖子。顧三在家裡休息一夜之後,東顧家就多了許多走動的親戚們。
東顧家原本就很是熱鬧,可這一回是真正的變成大熱鬧。許多等着過年時再來竄門的親朋們,一個個提前來東顧家,大家都想聽顧三說一說前線的事情。顧三想出門的打算,只能往後推了推。他在家裡很是誠懇友好的接待親朋好友,順帶聽人說說近來熟州城裡的大好消息。
西顧這邊顧石諾聽說東顧家的熱鬧之後,他很是幸災樂禍的笑了出來,跟前來陪伴他的顧諾說:“哥,他回來就回來,偏偏還喜歡抖擻張揚在人前,這不招來家裡人擠人嗎?”顧玫諾瞧着顧石諾的神情,驚訝的問:“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顧石諾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後,說:“我們是非常好的朋友,可是好朋友的關係,也不能阻礙我在一邊看他的好戲啊。哥,你放心,我這邊要是發生什麼樂子的事情,他在一邊起鬨的聲音也不會小,只怕我比現在還要笑得樂呵呵。”
顧玫諾不太明白他們這樣的感情。他與東顧家的人,成親前,大家關係還是挺不錯。常常結伴出來玩耍,可是成親之後,大家的關係慢慢的遠了一些,就是見面都是在宴會上。顧玫諾語重心長的拍一拍顧石諾的肩膀,說:“別人不負我們,我們不負人。”
顧石諾瞧着顧玫諾的神色,他想了想低聲問:“哥。那邊近來可又起了什麼事情?”顧玫諾苦澀的笑了笑,說:“那邊能有什麼事?父親的心是完全偏向那邊的人。唉,有些事情也怨不了人。只怨自家人不爭氣。
母親近來是越來越淚多了起來,你嫂嫂怎麼勸都勸不了。幸好我們沒有女兒,要是如母親一樣的性情,只怕我和你嫂嫂也是有些受不了。”顧石諾瞅着顧玫諾的神色。他一樣是無話可說。他回來的這些日子,顧七夫人已經在他面前落過無數次的淚。
顧石諾有些擔心的跟顧玫諾說:“母親是不是眼睛有些毛病了,纔會這麼多的淚水?我們悄悄的尋一個眼大夫來給她瞧一瞧眼睛如何?”顧玫諾瞅着顧石諾輕輕搖頭,說:“你嫂嫂早就尋過大夫悄悄給母親瞧過,那大夫說母親的眼睛沒有事,她就是天生眼淚淺的人。”
顧玫諾瞅着顧石諾的神色,他笑着安撫他說:“小十,母親比我們想象得要堅強許多。她這麼多年都過了下來,眼下我們兄弟都立了起來。她的日子眼瞧着就要比從前要好過許多,她是會想事的人,她一定會想轉得過來。”
顧石諾忙搖頭說:“哥,我們還是由着母親去,她大半輩子就是這樣的活下來,她要是想轉回來,一定是受了太大的打擊。哥,你讓嫂嫂幫我瞧着母親身邊的人,我可不想被母親輕易的把親事定下來。”
顧玫諾輕輕的笑了起來,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你不如這一次就定下親事,可以晚上一兩年再成親。”顧石諾搖頭嘆息着說:“我是真沒有心思現在成親,我自個現在的事情都不曾穩下來,我和別人成親,那不是爲難別人家嬌養的女兒嗎?”
顧玫諾還是盡了兄長的情意,跟他坦白的說:“小十,有些日子不在家,你不知道母親淚多了許多之外,她的心氣跟着漲了不少。她是母親,你嫂嫂如何擋得了她見外面的人?外面的人都在傳言,那位季家有名的才女,不是嫁進東顧家來,就是嫁進我們西顧來。”
顧石諾嘲諷的笑了起來,說:“季家的人,這是沒有長耳朵聽見外面的人說的是什麼樣的胡話嗎?他們還是想早早解決那個多事的庶女,就藉着機會由着外面的人胡說了事。”顧玫諾想起顧石諾曾經說過的話,他瞅着他笑了起來。
在顧石諾的怒目下,他很是輕鬆的笑着說:“你嫂嫂與田家的人有交情,聽說季家並不想與東西顧兩家聯姻。”顧石諾冷哼一聲,說:“季家這一代的爺們,比他們的上一代是有出息,可是也沒有到能小瞧我們兩家人的份上。”
顧玫諾瞅着顧石諾,他笑起來打探:“你有沒有心思去瞧一瞧那位白小胖?我聽你嫂嫂說,那個女子瞧着是好相處的人。”顧石諾有些不相信的擡眼瞧着顧玫諾說:“嫂嫂是太好相處的人,只要那人還過得去,只怕在嫂嫂心裡都是好相處的人。”
“噗,有你這樣不擡自家嫂嫂架子的小叔子嗎?還是你心裡認爲那白小胖爲人處事不太好?那能又怎麼瞧中了她?”顧石諾聽顧玫諾的話,他頗有些悔不當初時的衝動,他嘆氣着說:“哥啊,我有好幾年沒有瞧見白小胖,她在我的印象裡面,她就是那個胖圓的小糰子啊。
我又不是什麼下賤的人?我怎麼會對一個孩子起那種不好的心思。那還不是被母親的話逼得急起來,相對那位極品庶女來說,我覺得白小胖實在樣樣皆好。我那時想着她,就衝口而出了。我現在悔了。”
顧玫諾卻不是輕易會給他糊弄的人,他想着今日也沒有什麼事情,就留下來跟顧石諾慢慢的扯談起來。他笑着說:“可是前幾年你回來時,那時你去田家時偶然見過白小胖。你見過已經變了模樣的白小胖,你回來還跟我嘆息說,白小胖還是胖一些好看。”
顧石諾只覺得兄弟情意深厚也不是什麼好處,有一個對弟弟太瞭解太過關心記憶力又特別好的兄長,有時候就是一樁壞事。他有些求饒的跟顧玫諾說:“哥,我還想和田家兄弟好好相處下去,這要讓他們知道我說的話,只怕他們一個個是會想法子來對付我。”
顧玫諾瞧着顧石諾,他想着那位白小胖那一房的人和事,他頓時覺得與其有一個不認識的弟媳婦進門來,他們夫妻還不如來撮合顧石諾和白小胖成事情。至少白小胖的父親有些多情了一些,可是她別的親人都是極其靠譜的性情,她的兄弟還特別的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