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寧如今已經想得很是明白,如季寶花這樣頂着長輩身份的人,兩人起了爭執,隨着兩人年紀的增長,她越更不能和她打手相向,自然也不能與她兩人對罵。季守業和布氏能夠在一定的範疇內容忍季老太爺的行事,除去是孝道外,還有一家人的名聲。
這些日子,布氏就會把類似這樣的人世大道理揉碎說給她們聽,季安寧聽她說得越多,越覺得布氏是一個比田氏還要活得明白的人。她現在覺得在小事情上面,讓一讓季寶花無所謂,有時爲了達到目的,她適當轉着彎子來捧她,也能順帶婉拒自已不願意的事情。
季安寧瞧着季寶花不再執意要求下去,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這種長輩晚輩的關係,要如同處理上下級關係一般的行事。季寶花在季安寧這裡微微的受挫過後,她又去尋季潔悅說話,而季潔悅的性子,如何會是那種下一個小雨,都要深愁着寫首詩來表示的人。
而經過布氏這一陣子的教導,季潔悅待季寶花也如季安寧一樣的捧着她。她比季安寧還把人捧得開懷,她直言:“庶姑姑,你要讓我幫你做種花這類的雅事,我一定會趕着去做。可是這學寫詩的事情,恕侄女是沒有天分的人,怕到時候學不成,還會拖累到庶姑姑才女名聲。”
季寶花後來尋到季安貞說話,只是不知季安貞出於什麼樣的想法,她竟然願意跟着季寶花來學寫詩。布氏聽說後,啞言之後搖頭跟邵氏說:“這孩子也是胡鬧性子,寶花雖說是有小小才名,可要論爲人師,那還是差得太遠了。”
邵氏很快就想明白過來,她笑着跟布氏說:“母親,二嬸這般精明個性的母親,她不會生出笨女兒出來。寶花瞧着是聰明,可她的聰明太過外露。”布氏是關心則亂。聽邵氏的話後,她很快的想明白過來,她輕搖頭說:“現在就開始算計起來,那等到五六年後。豈不是更加是各種心眼全要用出來。”
邵氏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季安玉和季潔清差不多的年紀,而來家裡暗示的人,卻各有選擇。她心裡明白,季守業和布氏還是會爲季安玉這個女兒多想一想。就是她的夫婿,只怕在二選一時,心裡就想偏着女兒,面上還是要表現出側重妹妹的神情。
布氏側臉瞧見邵氏的神色,她多少明白她的想法,她伸手拍一拍兒媳婦的手說:“玉兒和清兒都是好孩子,她們值得遇見有眼光的人。現在還不及,我們慢慢的爲她們選。”邵氏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我不想清兒嫁到遠處去。”
布氏輕輕點頭說:“我明白,我也不想她們嫁到外地去。在我們的眼前,日子好壞,家裡的人多少能照顧一些。”季守業跟布氏提過,他從前交好的同僚,現在已到都城爲官,此前來信想爲自家小兒子向季安玉提親。
而季守業思來想去,他還是婉拒了。他私下裡跟布氏解釋說:“他的大兒子,我從前見過幾面,瞧着人還不錯。可他的小兒子,我從來沒有見過面。也不知品性如何。都城那麼大,他怎麼會尋不到一門合適的親事?
再說,再過幾過我不想爲官了,如果他是看中我現在都城的根基。那我退下來後,只怕女兒的日子就會不好過來。我想玉兒嫁在近處,不管如何我們在熟州城多年,就是我不爲官了,她的夫家輕易也不會駁了我的面子。”
布氏瞧一眼邵氏低聲說:“你父親的意見,是不想把家裡的孩子嫁時爲官的人家去。你讓你孃家的嫂子和弟妹們幫着打聽一些事情。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就這樣等着別人上門來暗示,我擔心會漏過合適的人。”
邵氏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低聲跟布氏說:“我孃家侄女年紀大了起來,我大嫂說不知三嬸孃家親戚裡有沒有合適的人?我瞧着我侄女爲人處事還行,便答應她試探一二,只是不保證行與不行,畢竟三嬸現在不在家。”
布氏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低聲說:“寧兒大舅母是一個爽快的人,下一次有機會你去她面前說說話。邵氏輕輕點頭,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尋田家的人做中間人牽牽線。婆媳兩人都明白,過了年後,她們兩人最爲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爲季安玉和季潔清的親事忙着相看。
季寶花有季安貞相陪,她明顯是安分下來。而季老太爺近期來,待兒孫們也慈和起來。他就是偶爾面對季安寧時,他的臉上都會露出幾分笑意出來。季安寧唯願這樣的日子,能夠再久一些,她喜歡安樂的家居生活。
朝和二十七年的年,很快的來到,葉家沒有壞消息傳來,大家平平安安過了新年。只是年後不久,葉家又傳來壞消息,葉家那位多病小老祖宗去了,季家的人自然聽到消息第一天就趕去了。
然而第二天葉家傳消息過來,葉家那位三老祖宗在夢裡去了。如今葉家只有一位老祖宗活着,大家對他都有些提心吊膽起來。葉家把兩位老祖宗送別之後,自然家裡從上到下又要好些天數精氣神才能恢復過來。
春天時,布氏和邵氏帶着季安玉和季潔清兩人連着出了好幾回門,每次她們歸來面上都笑容燦爛。田百珍在春天時成親,田氏因爲懷孕的原故無法趕來,只能請布氏幫着把添妝送去田家。
邵氏侄女相看田家旁系男子的事情,在田家大舅母牽線的情況下,最後還是無法成事。邵氏後來悄悄跟布氏說,她侄女的事情,以後她不會再搭話,那孩子實在太不懂事,她嫌棄田家男子的文弱,喜歡如東顧家從軍男子那樣的人。
然而她嫂子也不想女兒心事落空,後來尋人去試探過東顧家的人看法。東顧家的人,遠遠的瞧過邵氏的女兒,跟來人說覺得邵氏女兒太過嬌柔,只怕無法適應東顧家的生活。邵氏的兄長是過後知道消息,他氣得惱怒不已,可又想着她的慈愛心思,又不忍心嚴厲對待。
他私下裡跟邵氏說:“你嫂子太過糊塗了,你有空時,多勸一勸她。孩子給她嬌養得分不出輕重,幸好東顧家的人,也沒有相中你侄女,要不然,你侄女在那樣的大家庭裡,只怕是活得艱難。”
邵氏瞧着兄長的糾結神情,可又想着嫂子疼愛女兒的心思,她心有同感的嘆息說:“大哥,兒女的姻緣之事急不得,我家清兒如今也在相看人家。我們做父母的人,總是想讓兒女能心想事成。如今勸大嫂只怕不如想法子去勸侄女迴轉心思,要不然,她要是心裡有人,嫁到別處也無法安穩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