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守業夫妻先進到季老太爺的房裡,坐在主位上的季老太爺淡淡的跟他們打招呼說:“來啦,你們兩個坐吧。季守業夫妻坐下來後,季守成夫妻這時候慢慢的進房來,季老太爺擡眼瞧見他們兩人,他的眉頭深皺起來,衝着季守成說:“老二,我不是隻叫你來嗎?”
季守成直接坐在空了位子上面,他招呼寧氏跟着坐下來後,說:“你別怕,只管坐,今天還不知父親要跟我們說多久的話。”他轉頭對房內的小廝說:“去,上好的茶水,上好的點心。”小廝擡眼去瞧季老太爺的神情,見到他不曾出言反對,小廝趕緊出門準備去。
季老太爺忍住一口悶氣,他瞧着季守業說:“老大,老二這種樣子,你做兄長的人,也不開口說一說他。”季守業好笑的瞧着他說:“父親,遠兒要是成親得早,老二都是要做祖父的人。我一個做兄長的人,那能那樣的不懂事,如小時候那樣聽從父親的吩咐隨意說人。”
季守業的話,讓季老太爺噎住一會後,他轉頭瞅住季守成說:“老二,你就是做了老祖宗,我這個做父親瞧着你不知事的樣子,還是可以出言教導你。”季守成一臉恭敬的神情瞧着他,嘴裡卻說着:“父親,父與子的關係,你怎麼一定要弄得那般的僵硬。
父親,你用心的想一想,你是要兒子們打心眼裡服你,還是隻是表面上順服你?如果你要我只是面上孝順你,那我也能做得完滿。”他說完這後,他一臉我由你選擇的態度,直把季老太爺嗆得說不出話來。
季守業是微微笑了起來,跟季老太爺說:“父親,我瞧老二一向與你親近,父親有什麼話,有老二夫妻都在,你就直接說吧。”季老太爺的眼光落在寧氏的面上。他有些不大喜歡說給這個女人聽。
他有三個嫡親的兒子,三個兒媳婦裡面,只有這個兒媳婦的膽子最大。季老太爺此時也不好明着趕人走,他又冷眼瞧了瞧寧氏。卻見她同樣擡眼盯住他。季老太爺頓時從心裡惱怒起來,覺得季守成太縱容妻子,這般沒有教養的行爲,如果換在他的身上,那能一容再容。
布氏瞧着季老太爺一眼又一眼衝着寧氏去。她暗自皺了皺眉頭。她如果不是深知季老太爺是不會對兒媳婦起那種陰晦心思的人,他這時是惱恨寧氏不應該來。布氏慶幸此時沒有小輩在,要不然只怕他們心裡會認爲季老太爺是老不修,那能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去打量兒媳婦。
季守成皺眉頭探過身子跟寧氏說:“往裡面坐去,你坐在亮處,是一心一意想逗多一些蚊蠅來咬嗎?”寧氏早就想移到燭火陰影處去,此時有季守成的話,她順勢往暗處挪了挪。季老太爺再瞪眼瞧一瞧暗處的寧氏,他又打量起布氏的神色來。
季守業覺得季老太爺今晚眼神實在是有些不太對勁,他直接跟布氏說:“你不是想和二弟妹說一說事情嗎?你們坐到一塊去。”布氏也不想讓一個公公盯着瞧。她趕緊挨着布氏一塊坐在暗處,原本家裡這樣與公公打交道的事情,也理應由兩個男人上。
季老太爺被季守業的反應,一下子驚醒過來,他頓時惱怒的瞧着兩個兒子說:“你們以爲我是什麼低賤人嗎?”季守業皺眉瞧着他說:“父親,你有事跟我們直接說,你不用繞着彎子來跟我們說話,我們明天都有事要做。”
季守成好笑的跟季守業打趣說:“父親,外面有人罵你是低賤人嗎?你跟我說說是那些人?他們因何事如此指責你?父親,你放心。我是懶得動手的人,我會花銀子給街上的小叫化子,由着他們去幫你出這一口惡氣。”
季老太爺越來越覺得自從二兒子辭官不做了之後,他在這個家裡的地位跟着下降許多。他的話再沒有從前那般的靈通。季老太爺擺手說:“老二,我也是爲官多年的人,我豈會跟人去計較小事情。清者自清,我也不想你爲我去得罪人。”
季守業兄弟暗地裡交換一下眼神,他們心裡也知道季老太爺的膽子不算大,他也只是在家裡橫着走。在外面,他還是會小心翼翼的做人,免得得罪惹不起的人。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在外面惹的都是些小麻煩,別人就是有心要找他麻煩,又因爲他行事太過圓滑尋不到把柄。
季守業兄弟同樣也是因爲季老太爺這一點,他們在心裡暗氣不已,卻對他無可奈何。季守業兄弟不說話,季老太爺嘆息着跟他們兩人說:“我爲寶花瞧好一門親事,今天是請你們來商量兩家定親的大事。”
季守業兄弟兩人的眼光都去瞧布氏的神色,見到她輕輕搖頭後,季守成笑着說:“父親,寶花定親這樣大的事情,爲何我們都事先沒有得到消息?父親,你和那一家人已經商定好定親的日子嗎?”
季老太爺瞧着季守成這一時覺得很不順眼起來,他冷聲說:“我要是和那一家人已經商定好定親的日子?那還用得着來勞駕你們出面去爲寶花把這一門親事定下來。”“噗,父親,你這是說得那門親事,還是這只是父親一時的異想天開的想法而已,那一家人根本不知還有這麼一回事。
噗,父親,你在空中畫了一個大餅,想讓我們幫你把餅做出來,你這也太難爲人。就算寶花妹妹國色天香美得絕代,可是她現在年紀也太小了。眼下,還也沒有人來上門打聽過她的情況。父親,你說一說是那一家人,你那餅畫得小一些,也許我們能成全父親的心願。”
寧氏利利落落的把話說了出來,季守成兄弟和布氏瞧着季老太爺的面色,他們都明白寧氏說中了季老太爺的做法。季老太爺惱羞成怒的嚷嚷起來,說:“你們寶花妹妹那一點比別人弱,認才,她早被人認定爲小才女。論容貌,她的容貌放在這個家裡,比那一個都生得美。
現在只是要你們做兄嫂的人,成全她的姻緣大事,你們就有這麼多的費話說。”季守業冷靜的問:“父親,你相中了那家人?”季老太爺打量季守業兄弟的神情,他沉默一會後,開口說:“東顧家長房的嫡長房的嫡長孫,那孩子年紀恰巧和寶花同歲又同月,兩人在一起正是天賜良緣。”
季守業兄弟和布氏妯娌都變了臉色,季守成直接冷聲說:“父親,你害季家一次不成,現在還要來害季家第二次啊。你是打心眼裡不想我們季家人在熟州城裡活下去,對嗎?父親,東顧家嫡子女,從來不會許婚庶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