詆譭了“情敵”的言凜心情格外美好。
他領會到了何謂“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身上”。在第八次鐵柱不小心再次摔倒時,他直接冷諷出聲,“夫人,你確定這樣的人真會狩獵?”
鐵柱從地上爬起,很尷尬地摸着後腦,“不是的,大兄弟,我今日也不知爲何,老是不小心被絆倒,平時我走路可穩了!”
“是的。大兄弟,這個我還真能作證!我們都是山裡長大的泥腿子,爬山什麼的壓根不在話下。不過今日也是奇了怪了,怎麼你動不動就跌倒呢?”鐵柱的媳婦木枝也很是奇怪的看向他。
“不知道,也許是前兩日下雨路滑!嘿嘿!”
“要不回去給你新做一雙草鞋,可能是鞋底被磨損了,不防滑!”
兩人說着繼續朝着前面走去。
安靜初在鐵柱開口說話時就停住腳步了,待兩人走遠,她把言凜拉到一邊,嚴肅地問,“言凜,說!你是不是欺負人家鐵柱哥了?!”
然而,這邊她的話才落下,那邊鐵柱哀嚎的聲音再次響起——
“哎喲喂!”
“怎樣,沒摔着吧?回去我立馬給你新弄一雙鞋子!”木枝扶起他道。
安靜初看向言凜緩緩收回的手,有些傻愣,“言凜,你做什麼呀?”
“我不喜歡他。”他之前說過的。
他明明跟夫人說過他不喜歡那個人,可她還是對那個人那麼好,所以,得接受懲罰。
“你……就算你不喜歡鐵柱哥你也不能……”安靜初有些無語,推搡着他向前走,“言凜,去去去,我們去跟鐵柱哥道歉!”
“不!”言凜臉上的反抗很是明顯。
“你……好吧!不道歉就不道歉,但你接下來不能再這麼整蠱人家了!”
言凜臉上的表情微微好了起來,“夫人,我也會狩獵!”而且他比那沒用的男人更加厲害!
“好啦,我知道你也會狩獵!”安靜初很是無奈,“言凜啊,我們現在還寄人籬下,怎麼着……也給人家鐵柱哥一些面子好不好?”
“夫人,你說我和那什麼破竹誰更厲害?”
“什麼破竹,人家有名字的,叫鐵柱!”
“就是破竹!”
“……”
接下來,言凜沒有再搗亂,鐵柱倒是沒再摔着了。回來的路上逮住了只兔子,那兔子剛好被困在他們才下不久的套子裡,活蹦亂跳的。
在鐵柱夫婦找東西把那隻兔子綁起來時,安靜初研究着那一汪深潭。
看着這水這麼深,下面該是會有魚吧!
想着,安靜初轉身找來跟棍子朝着潭水戳了戳。
“大妹子,你要做啥?”鐵柱走了過來,提醒她道,“大妹子,這潭水曾經可是淹死過一頭牛,你當心點,別摔下去了!”
“鐵柱哥,你有沒有什麼簍子可以用來網魚的?”她認識一種草,剛好是草魚最喜歡的植物,這岸邊剛好就有,也許她可以拿來用作魚餌兜魚。
“大妹子是想吃魚肉了?要不過幾日我們趕集把這兔子賣了,買條魚回來吧!這潭裡的水可深了,妹子還是別下去捉魚了!”木枝走過來道。
“不不不,木枝姐,我並沒想要下水!”現在冬天,下水她可不敢!
“我就在岸上撈魚!”安靜初解釋道。
“這樣啊!那撈魚的簍子長的啥樣?妹子看這個可以不?”木枝把自己背後的竹簍解下來給她。
“夠了夠了!”安靜初欣喜地把裡邊的東西掏出放到一邊,在簍底鋪了層青草,再放幾塊石頭在上面壓着,免得簍子下水時青草浮了上來。
她把簍子慢慢地沉入水底,牽着繫着竹簍的繩子在岸邊慢慢等待。
“妹子,這樣有用嗎?”見安靜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木枝好奇地出聲問。
“噓!”安靜初示意她看向水面,輕聲道,“木枝姐,你看!”
以繩子爲中心,輕輕漾着一圈圈的小漣漪。
安靜初招來了鐵柱,“鐵柱哥,你比較大力,等會這繩子的力度大了起來,你就使勁把簍子往上提上來!”
“好!”鐵柱拿着繩子有些緊張地摒住呼吸。
待到繩子猛地晃動,安靜初提醒他道,“鐵柱哥,快!”
鐵柱急忙把簍子猛地抽上來!
“啪嗒!”
兩隻肥碩的草魚在竹簍裡面活蹦亂跳。
安靜初看着很是欣喜,她拿着竹簍子獻寶似的走到言凜面前,“言凜,你看!我們抓到了魚!”
言凜對她手中的魚興趣不大,但看到她臉上的笑容,他還是笑着道,“夫人好厲害!”
“真的,大妹子真厲害!我還沒見過誰能用竹簍子抓住魚的,大妹子是第一人!”鐵柱附和言凜的話道。
“哪有!要不是鐵柱哥,這魚還未必能抓得住!”
其實,安靜初這話也不過是客套話。這魚不管是誰抓的都無所謂,又不是什麼不得了的大功勞。她這麼說着,不過是常人在被人誇獎時慣有的反應罷了。
然而,她身邊的男子卻又不爽了,“夫人幹嘛說謊,明明這魚就是夫人抓到的,他不過就是提一提簍子罷了!最後要不是夫人的提醒,估計他還把魚給放跑了,我還沒見過這麼笨的人!”
言凜的話很不留情面。
鐵柱一下子愣在原地,表情甚是尷尬。
安靜初也很是不好意思,她把那兩隻魚湊到言凜面前,小聲道,“言凜,你少說兩句!看,今晚可以給你做魚湯喝了!魚肉也是補血聖品!”安靜初轉移了話題。
“妹子,你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爲大兄弟着想!”木枝看着兩人笑着道。
“就是!大妹子對大兄弟這麼好,難怪大兄弟會心甘情願地入贅!”被木枝捏了一把的鐵柱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附和了一句讚揚道。
“入贅?”言凜疑惑的眼神投向身邊的女子。
“啊哈哈!今日時間也不早了,要不我們趕緊回去吧!”
“這麼快就回去了?我們不抓魚了嗎?”鐵柱對於安靜初抓魚的方法很是感興趣。
魚餌不過是幾根路邊隨處可見的草,不用費心去挖蚯蚓,也不用守着魚鉤子就是一天,不過是把竹簍子丟水裡然後提撈起來就成了,還一撈就是兩隻,這可比那些所謂擅長釣魚的人厲害多了!
鐵柱也想試試,要是能抓多幾隻,這幾日的口糧他們就不用愁了。
安靜初看出他的想法,笑着道,“鐵柱哥,這法子很簡單,看一遍就能上手了,但今日時辰不早,不如我們先回去吧!明日再來抓!”
“好!,那我們明日再來!”鐵柱說完,忽地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大妹子,我們以後能不能都用這種法子去撈魚?”
“可以啊!這並不是什麼技術性的事情,我也是從別人那裡看了學會的。鐵柱哥就拿去用吧!不過,雖然這法子有效,但只有冬季的時候有用。”
冬季的水冷。魚都躲在了水底,甚少浮上來吃東西。何況,冬季的水位有所下降,草魚們喜歡的植物距離水面遠了它們沒法夠着,所以他們才能這麼輕易地讓它們上鉤。
幾人帶着收穫的喜悅回了村子。
安靜初牽着言凜在前邊走,有村民見到他們,便好奇地問他們身後的鐵柱夫婦兩人,“柱子,怎麼以前沒見過這兩人,他們是你們的什麼人啊?”
“哦,原來是大壯叔啊!他們是我孃家的遠房親戚,恰巧經過撫州所以過來玩一下!”木枝對向來人笑着說道。
“原是這樣!我就說嘛!都沒見過柱子家有過這麼漂亮像仙子一般的親戚。對了,他們是兄妹麼?”那叫做大壯叔的突然問道,他看向安靜初的目光帶着些許期盼,“不知道小妹妹定親了沒有,我有個侄子,已經考中了秀才,今年剛好到了說親的年紀,長得又是一表人才,雖然長相不及你哥哥,但人品卻是極好的,不知道小妹妹有沒有……”
“我是她丈夫!”言凜完全黑了臉。
“啊?這……難道不是兄妹嗎?”那大壯叔一臉菜色,急忙道歉道,“對不住啊,這位小兄弟,我以爲你們是兄妹的……”
“哼!”
言凜冷哼了一聲,那大壯叔瞬間覺得雙腿有些發軟。
這這這……挖別人的牆角還被人丈夫當場抓住了,怎麼說也是極爲丟臉上不得檯面的事情。
原本他看着這位小姑娘如此出衆的氣質與容貌,只覺得她與自己那優秀的侄兒很是相配,一時衝動便問了那沒腦的話來。也難怪這小夥子會生氣。
安靜初看着言凜黑沉的側臉嗤嗤偷笑,“好啦!言凜,人家都道歉了,你可不準再端着架子了!人家可還是長輩呢!大壯叔,你別介意,他這人就這樣,脾氣有些不好!”
脾氣有些不好的言凜再次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哎哎,言凜,等一下我!”安靜初急忙跟着上去。
那大壯叔看着直搖頭嘆氣,喃喃道,“怎麼好姑娘都被人家給定走了呢!唉!”
言凜步伐很大,即便他沒有特意要甩開安靜初,但也夠安靜初追在他身後小跑一陣子了。
見言凜已經進了院子,安靜初頓時有些着急,豈料進門時卻撞到了一個人——
“啊呀,哇嗚嗚嗚……”
小娃兒的哭聲瞬間響破雲霄。
安靜初傻眼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孩子,這這這……他們的院子怎麼會出現個兩歲的孩子來?
木枝聞到孩子的哭聲急忙進了院子,“俊兒,沒事吧?哦哦,不哭不哭!孃親抱抱不哭不哭!”
安靜初這纔有些反應過來,“木枝姐,這是……你的小孩?”
“是呀!俊兒前兩日剛好去他舅舅家裡玩兒了!”木枝的話落,一個三十歲數左右的男子從廚屋裡邊出來,“小妹,你終於回來了!俊兒可是等了你好久。對了,妹夫呢?”
“我在這!”鐵柱一手拎着竹簍子,一手拎着只野兔。
“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今日大哥會帶俊兒回來了!”鐵柱拍着腦袋道,“對了,我們前日逮了兩隻野雞,大哥帶回去和爹孃一起吃一頓吧!”
“那怎麼成?你們留着拿去換些棉襖回來,給俊兒做衣裳穿吧!”
“俊兒衣裳還有呢!大哥拿回去,也給爹孃開開葷吧!對了,今日我們還抓了兩條魚,大哥留下來一起吃吧!”那魚是安靜初抓的,鐵柱也不好讓自己的大舅子帶回家去,只得留人吃飯了。
在鐵柱和他媳婦的兄弟相互推脫之時,安靜初正和木枝懷裡的小孩大眼瞪着小眼。
“噗嗤——”安靜初突然笑出了聲,看向窩在木枝懷裡瞪大眼睛看她的小孩,問道,“小朋友,你怎麼不哭了?”
那孩子卻是眨了眨眼珠子,對她伸出了雙手,“漂亮、姐姐,抱、抱!”
原本已經停下腳步等着安靜初的言凜再次黑沉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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