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叉腰而立的小正太,調整了一下站姿,“我要是再不帶你回去,你哥哥纔不會要我呢。文-人-書-屋”
小正太見威脅不到我,頓時方寸大亂。也是,他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麼跟我這個二十歲的青春美少女鬥呢?
“洛洛姐姐,我們可不可以再玩一會兒啊?”小正太也不笨,見威脅不到我,立刻就換了戰術。
我當然不爲所動。最後小正太不情不願地跟我上了計程車,還威脅我,“你對我這麼差,以後我不幫你追我哥哥了!”
我微笑地看着小正太,“今天是誰說幫我買衣服來着,又是誰玩了一整天?”
小正太訥訥地說:“那是因爲我……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玩過了。哥哥一直很忙,平時都要念書,連週末都很少有時間,所以……”
“辰辰,洛洛姐姐答應你,以後經常帶你出來玩。”
小正太擡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我,“真的?”
我重重地點點頭。
小正太得到保證,滿意地笑了,隨即沉沉地睡去。
下車後,我使出吃奶的勁,抱着小正太一步一停地往家裡走去,心裡琢磨着怎麼解釋今天的事。正想着,手上忽然一輕,孩子被抱離懷中。我大驚,考慮到小正太關係着我未來的幸福,我毫不畏懼地對着來人狠狠一腳,無奈人矮腿短,夠不着要害部位。不過趁對方揉腿的時候,我已經把小正太搶了回來抱在懷中,這麼一折騰,小正太也醒了,一下子撲了過去,“哥哥!”
“啊?”我打量着對方,我的天,真的是臨風。我從來都嫌自己不夠高,但是此刻我慶幸自己才一米六,要是我再高那麼一點點,然後踢得再高那麼一點點,估計我下半輩子的幸福就要毀在我自己的腳上了。
“洛洛,你怎麼這麼狠?”臨風痛苦地擰着眉頭。
我急忙扶住我未來的夫君,“我以爲是壞人要搶孩子,一激動就使出了吃奶的勁。我不知道是你,真是抱歉。”
小正太在旁邊嘿嘿地笑,“你小時候吃奶這麼用力嗎?”
我一時語塞,這小屁孩,敢這麼說我。不過臨風一聽,臉上全是感激的神色,“辰辰讓你費心了。”
我故作嬌羞道:“辰辰聰明活潑,我和他很投緣,就陪他一起出去轉轉,你不介意吧?”
我偷眼去看小正太,見小正太一臉嘚瑟。
“不介意,有你陪辰辰,我高興還來不及。”臨風的神色很溫柔。我心裡美滋滋的,也不枉我和小正太出去一場。
臨風抱着小正太,我跟在他們身後,月光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從那以後我沉迷於遊戲中無法自拔,我和小正太的關係一日千里,估計用不了多久,小正太就會改口叫我嫂嫂了。我得意地想,如果我和臨風結婚的話,小正太還能替我扯個婚紗、做個花童什麼的。
然而我沒高興多久,一天早飯後,臨風坐在我對面說:“洛洛,你不是說想趁暑假多積累一點社會經驗嗎?聯繫得怎麼樣了?”
我低頭扒飯,不好意思告訴他,我根本沒找,“那個,那個,還沒回音。”
臨風笑得煞是好看,“要不我幫你?”
我本來想拒絕,但是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記得以前小正太告訴過我他爸爸在上海有分公司,臨風身爲少東家,一定是想把我安排在自己家的公司裡了。朝夕相處,自然日久生情,尤其是能就近監視,免得他不小心被狐狸精勾搭了去。爲了驗證我心裡的猜想,我小心翼翼地問:“是什麼工作?”
“秘書,你介意嗎?”
我心中暗喜,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連連點頭,“不介意,不介意,我最喜歡的就是秘書的工作了。”
“哼!”小正太不高興地放下碗,扭着小身子回房間去了,還把門狠狠地帶上。我萬分理解他,想當年一個鄰家哥哥天天陪我玩,後來他要去上學了,我也是這種表現!不過爲了我的幸福,我只好暫時無視小正太對我的怨念了。
“那就好,我等下就帶你過去吧。”
我屁顛屁顛地跑去換衣服了。
路上我才知道原來臨風要帶我去的並不是他家開的公司,我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原先的興奮蕩然無存。臨風向我介紹,“美域集團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集團,涉及很多行業。”
我興致闌珊地聽着,直到聽到以高待遇著稱時,我纔來了那麼一點兒勁。
臨風沒有陪我面試,把我送到地方後就開車走了。看我未來夫君對我這副態度,我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面試我的人據說就是集團未來的接班人,想起鬼見愁,我自動降低了期望值,準備面試完了就走人,到時候就跟臨風說人家沒看上我,可是這樣會不會很掉價呢?我猶豫着到底要不要全力以赴。
我進去的時候,人家還坐在椅子上批閱文件。我看着他專注的樣子,心裡想怎麼會有人這麼淡定呢?一個大活人坐在他面前,他居然頭都不擡。不過他專注的樣子真的很迷人啊!我趕緊甩甩腦袋,把不該有的念頭都甩了出去,我怎麼可以對不起我家臨風呢?
在我的肚子發出咕嚕一聲的時候,他終於擡起頭看了看我。好丟臉啊!肚子居然在這個時候叫了起來。
看清他正臉的那一刻,我差點兒暈倒,竟然是陸子喬,真是陰魂不散!可能平時陸子喬穿的都是休閒裝,現在竟然穿了正裝,我剛纔纔沒認出來是他。
“擦擦口水吧!”陸子喬扔過來一張紙,我接住抹了下嘴巴,才意識到他這是在諷刺我,當下恨恨地扔下那張紙。
“我看了你的資料,你是被上一家公司開除的?”
陸子喬一上來就挑我的痛處下手。嘿,這小子跟我玩心理戰呢。
“上級是色狼,我也沒辦法啊,希望這一次我不會因此而被開除。”我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真可謂四兩撥千斤。
陸子喬酷酷地看了我一眼,眯着眼睛說:“那你的上級可真沒眼光。”
一句話噎得我說不出話來,我決定收回之前對他的好感。我一臉惋惜地看着他,白長了那麼好看的臉。哎,還是我的未來夫君好啊,玉樹臨風,溫文儒雅,說話都是語帶暖意,不像陸子喬這麼刻薄。他這種人怎麼能贏得女孩子的好感呢?
“你告訴我,你能做些什麼?”
估計是被他的話給鬱悶到了,我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伺候領導我嫌累,管理下屬我嫌煩!”說完,我一臉挑釁地看着他。俗話說士可殺不可辱,就算你有可能是我的老闆,我林洛洛也不會爲五斗米而折腰,我可是很有骨氣的!
陸子喬挑挑眉道:“你可以回去了。”
啥?就這麼說了一句就叫我回去?瞧這小氣勁,估計現在的有錢孩子被阿諛奉承慣了,聽不得半句逆耳忠言。雖然我說的話充其量只能算實話,還不能稱之爲忠言。之前我很希望被打發回去,可是真得到這個結果,我還是被小小地打擊了一下。
回去後我直接告訴臨風我被pass了,臨風驚訝得嘴裡都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了,喃喃地說:“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完了,難道臨風也被瓊瑤奶奶附體了?再說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呢,我又不是長了三頭六臂,人家幹什麼非錄用我不可啊?我猜想可能是我被pass了,他覺得對不起我吧。我有些心疼地看着我那準夫君去了書房,轉身去找小正太了。因爲我要去工作的事情,小正太已經對我擺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恨不得我憑空消失。我要是再不下點兒工夫哄哄他,估計他不會認我這個未來嫂嫂的。
第二天,在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人吵醒了。我有些惱怒,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洛洛,第一天上班,別遲到了。”
依稀彷彿是臨風的聲音,我睜開眼睛一看,果然是他。我嘿嘿地傻笑着,想捧過那張帥臉來親一下,無奈有賊心沒賊膽。也許是在做夢,我早就被開除了,上什麼班啊?我扯過被子,翻身將被子壓到身下。
“洛洛,你已經被錄用了,快起來吧!”
要不是看在說話的人是臨風的分上,老孃我早就發飆了,有這麼擾人清夢的嗎?等等,他剛纔說什麼?我被錄用了?我被哪家公司錄用了?沒搞錯吧?我記得我只面試了一次,難道就是那一次讓我中標了嗎?我努力回憶那次面試的情景,陸子喬好像對我很不滿啊,這樣也能被錄用?難道他是念在同學的分上?可是同學一年,我根本看不出他對我有什麼同學之情啊。更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稀罕被錄用,天天在家陪小正太打遊戲多爽,我都已經愛上這種日子了,所以沒有預期中的興奮。我有些不情不願地爬起來,主要是怕我未來的夫君看低我,好歹得在他面前做做樣子。
我猜測陸子喬錄用我一定是看在臨風的面子上,不然就我的表現還能被錄用?我深刻體會到男人間的友誼比女人間的友誼牢靠多了。
我抱着無所謂的態度去上了班,可是一上班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禮遇,我美滋滋地想大企業就是不一樣啊,員工相親相愛,親如一家。
上班第一天根本就沒什麼事情可做,唯一可做的就是躥到其他部門去認個門,以後方便工作不是嗎?其實我知道自己只是找個藉口出去晃悠一圈而已,想不到我每去一個部門,都受到了總統級別的待遇。一幫同事手忙腳亂地翻出零食塞給我,我看着她們恨不得掏心挖肺的樣子,感動得眼淚嘩嘩的。我抹了把臉,抱住其中一個,“我們集體結拜吧?”
我說完後,她們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更有甚者,上來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爲自己的提議得不到大家的認同而懊惱,忍不住撅起了嘴。其中一個反應過來,上來抱住我說:“洛洛,我們還需要結拜嗎?我們不是姐妹,勝似姐妹。”
這話說得多中聽啊!
一個叫做海琳的女孩子振臂一呼,“爲了歡迎洛洛的到來,晚上我們集體去K歌吧,AA制哦。”
本來我還挺開心的,但是聽到最後一句話時,我忍不住怨念起來,哪有叫主角自己掏錢的?
“洛洛除外!”
果然是羣可親可愛的同事,我愛你們!
下班後,一堆人浩浩蕩蕩地向附近的錢櫃進發。我剛收拾完東西,陸子喬叫住了我:“這麼急着下班,有約?”
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和誰有約?”
我沒去考慮陸子喬是否管過了界,如實相告,“同事們爲了歡迎我,湊份子去錢櫃唱歌。我要遲到了,先走了!”其實,我之所以據實相告是爲了從側面告訴他,我有多麼受人歡迎,他跟我老是不對盤,主要原因在他。
陸子喬合起手上的文件,“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我的嘴巴張成O形,“您老去幹嗎?”
陸子喬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去錢櫃還能幹什麼?唱歌唄,順便替你們埋單。”
我本來想着如果陸子喬跟着我過去,其他人會不會不高興,但是聽到下一句,我想愛錢是人的天性,應該不會有人拒絕他過來買單的。
就這樣,我坐上陸子喬的名貴跑車,去了錢櫃。之所以用名貴不用其他詞是因爲我這個人對車子毫無概念,鑑於陸子喬的身價,便給他的車子冠上名貴一詞。
進了包廂,裡面已經是鬼哭狼嚎了,乍一聽還以爲是來到了人間地獄呢!本來對唱歌毫無信心的我,突然信心倍增起來。
陸子喬皺了皺眉,“你們平時就這麼唱歌的?夠文明的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因爲包廂裡太吵,我在他耳邊大聲吼:“我也是剛進公司的好不好?我不知道您老的下屬都是這麼熱情奔放,唱歌唱得這麼驚天動地,想來是得益於您平常的教誨吧!”
一席話說得陸子喬滿臉黑線,我得意地哈哈大笑,加入了大家的行列。
大家看見我過來,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視線落到我身後的陸子喬身上時,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
“洛洛,你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副總也會一起來啊?”海琳把我拉到一邊。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也不想的啊,是他自己跟過來的。我知道有上司在,大家會比較拘束,可是他已經來了,我只能說句抱歉。其實他也只不過是個在校學生,還沒繼承老爺子的事業呢,把他當普通人就行,再說了,他還會幫我們埋單呢!”
話音剛落,海琳就在我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洛洛,你實在是太可愛了,下次記得還叫他過來哦。”
陸子喬一到,包廂裡立刻安靜了下來,一羣本來正在鬼哭狼嚎的女人立刻作淑女狀,有的殷勤地替陸子喬拿來水果,有的柔情似水地替陸子喬倒酒,還有的含羞帶怯地邀請陸子喬共唱一曲。
我驚歎大家變臉之快,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雙重性格?好在這幫女人伺候陸子喬的同時不忘賞我個葡萄什麼的。我悲哀地想,我這輩子的追求怎麼就是在包廂裡有人給我吃葡萄呢?下次一定要換個更高一點的追求,好歹也要換成有人上辦公室來給我送葡萄!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臨風過來給我送葡萄的場景。
陸子喬的歌喉絕對不亞於歌星,瞧那深情演繹的小模樣,硬是將一首《片片楓葉情》唱得蕩氣迴腸,哀怨纏綿。相較而言,和他對唱的凱莉就遜色多了,尤其是下面還坐着一幫直淌口水的色女,那場面絕對震撼人心啊。
我本來以爲陸子喬是個不好接近的人,可是事實證明,我的認識是錯誤的。陸子喬絕對可以將一個好男人的角色演繹到淋漓盡致的地步,他不僅耐心地傾聽着這些年紀比他還大幾歲的色女的心聲,還好脾氣地一首一首與她們對唱下來。我於心不忍,狗腿地倒了杯茶給他,還不忘說一句:“您辛苦了。”
陸子喬沒有如我預期般對我的表現表示讚美,皺了皺眉道:“你泡這麼濃的茶給我喝,晚上還讓不讓我睡覺?”
得!算我拿熱臉貼了冷屁股。您老玩得這麼high,有要回家睡覺的跡象嗎?我不高興地把茶往旁邊一放,坐一邊搖骰子去了。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我無意中一回頭,發現陸子喬已經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半。我同情地看着他,有必要這麼委屈自己嗎?叫人再倒一杯來不就可以了?
“你會不會唱《廣島之戀》?”不知什麼時候,陸子喬坐了過來。
我撇撇嘴說:“這麼惡俗的歌,我怎麼可能會唱?”
陸子喬一愣,“惡俗?”
我扔下骰子,一本正經地說:“越過道德的邊境,我們走過愛的禁區,享受幸福的錯覺,誤解了快樂的意義。你聽聽這歌詞,明明就是在宣揚婚外情嘛。還搞個男女對唱,巨寒啊!”
陸子喬頗爲無奈地瞪了我一眼。
我盯着他問:“是不是?你好好琢磨琢磨歌詞,唱這歌是不是顯得很低俗?”
陸子喬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那邊有人喊:“子喬,你點的《廣島之戀》開始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陸子喬,難以遏制地哈哈大笑起來。陸子喬難得地臉紅起來。
看着陸子喬默默地把歌掐掉,我有那麼一剎那的內疚。人家只不過想唱個歌,就這麼被我倒了胃口,罪過罪過!
陸子喬一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未婚妻?我哪個未婚妻?”
花心大蘿蔔就是花心大蘿蔔,居然問我哪個未婚妻,一般人能有幾個未婚妻啊,問這麼弱智的問題,他也不嫌丟人!
事後我終於分析出大家爲什麼對我如此熱情,因爲我是整個公司唯
一一個和陸子喬朝夕相對的人。我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和陸子喬有關的事,能看到很多別人看不到的東西。我充分利用這一便利,順便把我未到公司前的八卦狠狠地挖掘出來。八卦是人的天性,一羣人將自己所知道的八卦都說了出來,說得手舞足蹈、口沫橫飛。
海琳說:“子喬雖然出身富貴,可是從來沒有驕奢之氣,對公司裡的人非常仁愛。”
我翻翻白眼,怎麼沒見他對我仁愛呢?我沒招他也沒惹他啊。再說了,整天開着拉風的跑車,這叫沒有驕奢之氣?我充滿同情地看了她一眼,這姑娘有白內障吧?
凱莉說:“最重要是子喬的作風非常正派,從來沒見他對誰怎麼樣過,像這樣又有錢又帥又正派的男人,現在快絕種了。”
陸子喬作風正派倒是真的,起碼他沒騷擾過我。不過陸子喬對我君子,也許是因爲我這樣的他不感興趣呢。陸子喬對其他人君子,說明他懂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
鑑於我是陸子喬的貼身秘書,我立刻成爲公司裡的紅人。高層都知道他遲早會繼承他老子的事業,提早和他搞好關係沒壞處,順帶也就對我和顏悅色了幾分。雖然沒有紅包拿,但是好處也是多多的,比如出差回來給我帶個口紅,下班“巧遇”請我吃個飯什麼的。一時間我突然忙碌起來了,比陸子喬還忙。女性同事對我那個殷勤我就不再贅述了,簡直把自己未來的幸福全押在我身上了。
一個月後,我的熱情退去,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在又被人騷擾一番後,我終於不勝其煩,偷偷拉住海琳說:“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哦。”
海琳立刻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我保證不告訴別人,我發誓!”
我故作神秘地拉長了語調,“你知道陸子喬……”我停下來,往四處看看。
海琳的胃口立刻被我吊了起來,“子喬他怎麼了?”
我換了個比較委婉的說法,“陸子喬不能人道!”
估計海琳語文沒學好,她一愣,說了一句:“子喬很仁慈啊。”
我的嘴巴抽搐了下,壓低聲音說:“我是說他不能那個。”
海琳終於明白過來了,她拼命搖頭,一副心碎神傷的樣子,“不可能,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丫的瓊瑤奶奶附體難道是會傳染的?怎麼我身邊的人都有這個毛病呢?
我一本正經地說:“你們都說陸子喬不近女色是吧?一個二十歲的正常男人那方面的需求正是最旺盛的時候啊,尤其是有錢又有閒,可能不近女色嗎?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有隱疾,說明他心有餘而力不足啊!唉,可憐的陸子喬。”
海琳見我言之鑿鑿,一顆心直往下沉,最後竟然淚水漣漣,趴在桌上哭了起來,讓我好生不安。有那麼嚴重嗎?我在腦海裡搜索着相關信息,最後發現我竟沒有爲什麼人哭過,此刻我才發現我以前的感情生活是多麼的貧瘠,以至於我無法理解她的心情。好在我未來的夫君已經出現,我馬上就會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
見海琳哭得差不多了,我一把拉起她,“走吧,別哭了,老孃請你吃飯,以安慰你飽受創傷的心靈。”
這廝一聽,立刻擦乾眼淚,在那盤算怎麼好好敲詐我一頓。
趁她還沒想出宰我的方法,我當機立斷,拍着她的肩膀說:“我請你去公司餐廳吃大餐吧!”
海琳很是不情願,但是看我一臉堅決的樣子,衡量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和我一起去公司餐廳。由此可見她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知道要是不去的話,連飯都吃不上了,畢竟有的吃總比沒有的吃好是吧!
雖然進公司已經一個月了,可是因爲我交遊廣闊,一直忙着應酬各位高層和美女們,所以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公司餐廳吃飯呢。對於這個傳說中的公司餐廳,我是有着好奇之心的。由於天天陪着陸子喬待在頂樓,導致我十分被動並且沒有機會去欣賞各個部門的帥哥,所以對我而言,公司餐廳是個好地方。
海琳雖然跟着我來到了公司餐廳,但是滿臉都寫着她是被逼的。我請她吃飯她還不高興,真是鬱悶!
我拉着海琳往樓上走去,海琳卻不肯去。我不解地看着她,“你看看下面這麼多人,我們幹什麼不上去啊?”
海琳左右看看,我也學她左右看看,乍一看,我倆就像國共對峙時期的地下黨在接頭。
“上面是高層就餐的地方,所以人少。你想想看啊,一個公司是高層多還是普通員工多?”
靠!見過等級劃分,沒見過劃分得這麼清楚的。我看着走上樓去的高層,第一次覺得他們是這麼的不討喜,“這樣劃分大家都沒意見?”我憤憤地問。
海琳奇怪地打量了我一眼,“人家本來就是高層,高層的時間多寶貴啊,總不能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排隊上吧?我們的時間都是用來八卦的,所以浪費浪費也無所謂。”
我本來以爲海琳會和我一樣義憤填膺,想不到這廝已經被奴性教育給徹底洗腦了,如此不合理的劃分,她居然覺得理所當然。看來喚醒這些被奴化的同事,將是我未來的一大奮鬥目標。
就在我暢想之時,海琳已經把我拽進了普通員工餐廳。我不情不願地跟在她身後,倒不是我多想去和高層混在一起,而是從小老師就教育我們人人平等,所以我對如此嚴格的等級劃分,非常不滿。
更讓我失望的是,整個排隊的過程中,愣是沒見到一個帥哥!美女倒是見了不少,可惜我的性取向沒有問題,不過我向來喜歡欣賞美的事物,看看美女倒也不錯。看完美女,也好更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和美女之間的差距,不過海琳顯然沒有我這麼好的興致。我指着左邊的一個美女問海琳:“她是哪個部門的?好漂亮啊。”
海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洛洛,你什麼欣賞水平,這也叫漂亮?你看看她的胸,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我看了看海琳,終於明白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可怕了。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真是一點也不錯。
餐廳裡真是人聲鼎沸,我又一次充滿怨念地朝樓上看去。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我狐疑地往身後一看,竟然是陸子喬。海琳不是說這裡是普通員工就餐的地方嗎?按照高層在樓上就餐的原則,怎麼着也得給他單獨闢個豪華包廂,弄上幾十個菜,再讓兩個漂亮的服務員在旁邊伺候着吧。
“那個……我開會回來,你把辦公室的門鎖上了,我沒辦法拿飯卡。”
“哦!”我點點頭。
這下陸子喬不滿了,沉着臉說:“那我沒卡吃飯,你請我吧。”
見過剝削下屬的老闆,沒見過這麼剝削的,他家裡的錢多得要請個會計師來算了,居然還要我請他吃飯。我想了想,晃了晃手中的飯卡,“可以啊,不過明天你得請我去吃大餐!”(直到幾天後,我纔想到這裡似乎有些不對勁,公司都是陸子喬家的,陸子喬吃飯還需要飯卡嗎?他就是以這麼濫的藉口敲了我一頓,小氣至此。一想到是這麼一回事,我就去面壁撓牆了!)
陸子喬撇撇嘴,“好!這麼有經濟頭腦,看來我得考慮一下是否把你調到商業拓展部去。”
想到幾塊錢就可以換一頓大餐,我的心情頓時愉悅起來。還沒等我笑完,陸子喬低聲說:“這裡人多,我不方便站着,我在那邊等你,你打好飯端過來。還有,我不吃肥肉,不要打。”
不等我抗議,陸子喬已經優雅地走去窗邊等我,留下我一個人乾瞪眼,卻還得不情不願地繼續排隊。人生最大的委屈絕對不是給上司買飯,而是自己出了錢給上司買飯,還換來其他同事仇視的眼神。我狠狠地瞪了坐在窗邊看風景的陸子喬一眼,這個罪魁禍首!
看着紅燒肉,我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不讓我打?我偏打!我端着兩個餐盤,施施然走了過去。陸子喬淡淡地看着我,竟然不過來搭把手。海琳看我得去伺候小老闆,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猜想可能是陸子喬不能人道這個消息太打擊她了,她還沒有調整好心態來面對陸子喬,不然她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與陸子喬親密接觸的機會?
陸子喬看了看菜,挑挑眉道:“我說了我不吃肥肉。”
我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又不是給你吃的,我不是還幫你打了個大白菜嗎?”我把大白菜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可以開動了。
我等着看陸子喬罷吃,誰知這小子卻說:“也好,鮑魚、魚翅吃膩了,吃點大白菜清清腸胃也不錯。”
這句話如果是別人說出來,我一定會認爲對方是在意淫,可是從陸子喬嘴裡說出來,就這麼有鬱悶我的效果。人與人的區別怎麼那麼大呢?
陸子喬還不忘提醒我,“打兩份紅燒肉沒關係,但是你得把它吃完,浪費是可恥的。”
我翻翻白眼,不敢苟同,這廝在外面瀟灑揮霍的時候怎麼不覺得浪費是可恥的?真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更讓我生氣的是,陸子喬吃完飯,把盤子往我面前一推,示意我拿去餐具回收處。我鬱悶地說:“爲什麼還是我?”
陸子喬好整以暇地說:“你是我秘書。”
我覺得我不是陸子喬的秘書,是他的貼身丫鬟。我把盤子弄得震天響,陸子喬氣定神閒地說:“損壞公司財物是要賠償的,如果不賠,直接從工資里扣。”
我無語了。
這天,我百無聊賴地坐在頂樓辦公室裡數頭髮,陸子喬不知道出去幹什麼了,沒人奴役我,也挺無聊的。大概我有受虐傾向吧。
“請問子喬在嗎?”
我一看來人,乖乖!丫的剛拍完電視劇回來吧,怎麼看怎麼像前段時間熱播的八點檔電視劇裡的某個貴婦,手裡提着一款今年剛出的限量版LV包包,身上是香奈兒的連衣裙,那叫一個光彩照人。其實這人我也不陌生,就是夏晴。
我傻傻地搖搖頭,心裡開始感慨起來,誰說老天是公平的?瞧瞧人家夏晴,一看就是有錢人,還長得這麼好看!
夏晴的臉上寫滿了失望,看得我心都揪起來了。
我出神地看着夏晴輕蹙蛾眉,夏晴見我瞅她,換上了一副笑臉,“洛洛,真沒想到你會來子喬他們家的公司上班。”
我開始胡說八道:“我欠了他錢,是來還債的。”
“啊?”夏晴的嘴巴張成了O形,我估計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畢竟人家是淑女嘛。“子喬怎麼可以這樣啊?回頭我跟他說說,別叫你還了。”
我沒有說話。夏晴見我不說話,從精緻的LV包包裡掏出一個小物件,“這是我這次去日本買的香水,送給你。”
差距,這就是差距啊。人家動不動就出國,我最多隻出過省而已。我客氣地推辭道:“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雖然我平時挺拜金的,可是香水真的引不起我的興趣,再說臨風送我的我還沒用呢,要這麼多香水乾什麼?
夏晴急了,大有我不收就跟我拼命的架勢。當然,夏大美女是不會這麼粗魯的,“這個不貴重,子喬的秘書就是我的……朋友。”
我以爲她會說“子喬的秘書就是我的秘書”,好在她及時改了口,不過改不改都一樣,等她和陸子喬結婚後,就真的是“子喬的秘書就是我的秘書”了。夏晴不由分說把香水往我手裡一塞,生怕我還給她似的,邊走邊說:“那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機會請你吃飯。我相信應該會有很多機會的,你也不用告訴子喬我來過了,不要影響了他工作。”
剛走兩步,她又回來了,衝我眨眨眼睛,小聲說:“幫我看緊子喬哦,如果有其他女孩勾引他,記得告訴我哦。”
我傻傻地問:“你怎麼不怕我勾引他啊?”
夏晴一愣,笑得親熱無比,“我相信你不會的。”她說完就走了。
不知道我現在心眼是不是變得比較多,我覺得夏晴的那句話還包含一層意思:“我相信你是勾引不到子喬的。”
正當我不知如何處理香水的時候,凱莉走了過來,看見我手裡的香水,兩眼放光,“哇,是CD的香水耶,你買的?不會吧?”
雖然認識沒多少天,凱莉已經摸透我愛財如命的脾氣,知道我斷不會自己去買這些玩意的。
我輕描淡寫地說:“別人送的。”
凱莉毫不掩飾她的嫉妒,“我就說嘛,你這個位置好處多多啊,哪像我們部門啊,純粹一清水衙門。我說你這裡要是有用不着的LV啊,CD啊什麼的,就拿到我們部門來好了,免得浪費嘛!”凱莉突然湊近我,“喂,是不是男人送的?說,是哪個男人?”
我看着凱莉放大的臉,故意拖長了聲音,“是——陸子喬……”
凱莉頓時垮下臉來,“我就知道近水樓臺先得月,早知道我就應該來應聘這個職位,如果我來應聘,也許……”
我見火候差不多了,接下去說:“……的未婚妻!”
凱莉一愣,“子喬有未婚妻嗎?”
我不答反問:“陸子喬沒有未婚妻嗎?”
陸子喬回來的時候,見我在把玩香水瓶子,忍不住說:“怎麼?覺得自己沒有女人味,所以打算改變了?不過你買的這個香水真是俗氣,不適合你。”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你覺得俗氣嗎?”
我猜,如果陸子喬知道是誰送給我的,他肯定會後悔自己如此評價。
“俗不可耐!”陸子喬故意拖長了聲音。
我拿瓶子在他面前一晃,促狹地說:“這是你未婚妻送給我的,你還覺得俗氣嗎?”
陸子喬一愣,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未婚妻?我哪個未婚妻?”
花心大蘿蔔就是花心大蘿蔔,居然問我是哪個未婚妻,一般人能有幾個未婚妻啊?問這麼弱智的問題,這小子也不嫌丟人。
“你有多少未婚妻啊?”我沒好氣地問。
“我沒有未婚妻。”
我不死心地繼續問:“那夏晴是你什麼人?”
陸子喬皺了皺眉頭,良久吐出一句話,“她是我爸朋友的女兒,是我小時候的玩伴,現在嘛,算是我一朋友吧。”
我點點頭。男女朋友也是朋友嘛,估計是還沒訂婚,所以陸子喬才會這麼說。這段時間以來,我算是領教了他有多嚴謹,是女朋友他絕對不會說是未婚妻的。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原來已經到下班的點了。我麻利地把所有的辦公用品掃進抽屜裡,拿出包包準備閃人。
陸子喬一直在旁邊看着我,我猶豫着說:“您老還有什麼吩咐嗎?”
陸子喬抿了抿薄脣說:“今天晚上你有什麼安排?”
我生怕陸子喬又給我派工作,而且派的還是那種極度煩瑣的工作,急忙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今天晚上我要去見我的心上人,我們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所以今天晚上我必須去見他。”我狠狠地加重了語氣,以示我的堅決。
我和臨風好幾天沒見還不是拜眼前這位少東家所賜!
陸子喬失望地說:“哦,我約了辰辰和他哥哥晚上一起吃飯,想着你和他們也挺有緣的,本來想叫你一起,原來你有事,那就……”
不等陸子喬把話說完,我猛地撲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我去!”
“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去見心上人嗎?”陸子喬挑挑眉道。
“辰辰那麼可愛,我都好幾天沒見到他了,想死他了,心上人什麼時候見不行?”我轉過身露出奸笑,嘿嘿,不懂了吧?我的心上人不就是臨風嗎?
陸子喬輕哼了一聲,“口是心非。”
爲了我的未來夫君,我自動把陸子喬的話給過濾掉了,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身後,生怕他丟下我。
“你喜歡臨風?”陸子喬邊開車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