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興致不減的問道:“月兒是何時習得如此美妙之舞?”
冷夜月面不改色的說着謊話:“是和教我畫作的那位世外高人所學。”
“原來如此!”老皇帝點點頭:“朕倒是真想見見那位世外高人。”
不及冷夜月回答,便回到輕浮的男聲自身後傳來:“就是不知御王妃所言的那位世外高人是否真的存在。”
聽到這聲音,冷夜月根本不必回頭都能猜到究竟是何人,所以冷冷的道:“一般來說只有小人才總會以小人之心度人,因爲總是躲在暗處做些見不得光之事,所以便想着天下之人都如他一般。”
冷夜月清澈的雙眼笑成漂亮的彎月,問高高在上的老皇帝:“皇上,月兒說的可有道理?”
老皇帝一時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只能呵呵尷尬笑着。
在她身後的拓拔承舒一怔,此次他是秘密前來京都,所以在今日之前根本不會有人知曉他的行蹤,所以這是他與冷夜月的初次見面……不,她一直背對着他,未曾回過頭,他們之間連面都還未曾見過,真不知冷夜月爲何竟會對他有如此強烈的敵意。
上官煜澈上前,暗中握住她的小手:“月兒被澈寵壞了,還望皇上不要見怪。”
老皇帝牡微斂起雙眼,倒是太后備感安慰的道:“看你們如此恩愛,哀求便安心了!澈,日後你定然也要好好待月兒,懂嗎?”
上官煜澈點點頭,側目深情的對上冷夜月的雙眸,堅定的承諾:“澈此生只月兒一妻,除非死別,話着永不分離!”
這樣深情的告白讓所有人都爲之動容,每個人都想起了二人剛大婚之時便遣散了王府中所有侍妾,因此還一度盛傳御王妃善妒的傳聞。
可如今看來,那只是人們的誤解,事實應該是御王愛王妃至深,所以爲她了她而主動遣散了府中侍妾。
就在衆人交頭接耳之時,突然有人道:“御王妃爲免那些侍妾飄零無依,還將她們收留安置於霓裳閣與洛雲坊中爲繡娘,甚至還爲她們覓得良緣,置辦嫁妝風光大嫁。”
冷夜月循着這熟悉的聲音望去,正好遇到李文遠也向她看過來,二人目光接觸的瞬間,冷夜月對於善意的一笑,表達着自己的謝意。
李文遠亦是微頷首迴應她。
而他身邊的簫若煙也依然是含笑的對她綻開由衷的笑容。
冷夜月知道,一向對外界之事都不在意,任何場所合都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以至於被人所忽略的李文遠突然對她出言維護。
冷夜月明白是因爲他深愛着簫若煙,所以愛屋及烏的亦對已是自己妻子好友的她出言相助。
還有一個讓這位不問世事的臣相公子出聲,想來定然是爲了對楚雨瀟爲他醫腿之事表達謝意。
果然,李文遠的話音一落,便聽有人附和道:“的確如李公子所言,我去霓裳閣製衣時所識的繡娘便是因爲御王妃的安排成家生子。”
“沒錯沒錯,我也聽說了。”
“我還聽聞御王妃收留了不少孤苦無依的孩子。”
“的確如此,聽聞那些孩子就被安置於城郊的書院之中。”
“……”
突然間溢美之詞四起,冷夜月覺得自己的頭頂突然籠罩着一層光環,華麗麗的變身聖母了。
這種氛圍還真是讓她極爲不適應,尷尬的連表情都不知該如何呈現了。
傾身湊近上官煜澈:“孩子們的事情是你宣揚出去的?”
上官煜澈一臉無辜的搖了搖頭。
其實她也只是因爲全無頭緒所以順口一問,她當然知道收留孩子之事絕不可能是他泄露出去的。
太后看了眼身邊低垂着眼瞼一直若有所思的老皇帝,亦知他還讓她活着,而且今日還會大張旗鼓爲她賀壽辰的目的就是爲了引出知當年實情之人,而她願意配合他出席,便是爲了提醒他們皇上已開始暗中追查當年之事。
如今她的目的已然達成,心中安慰的她長舒了一口氣,疲憊的道:“宣兒,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宮吧!”
“是!”慕容宣無聲的攙扶着太后離開。
太后離席,衆從皆起身恭敬相送。
目睹一切的慕容元燁與鍾銘哲實在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與上官煜澈商議,但因爲此種場合便也只好忍忍了,待壽宴結束之後再論了。
爲免別人生疑,所以無論是何種場合,他們二人都會刻意與上官煜澈保持距離,就連他大婚,他們二人也只是送了一份普通與他人無異的賀禮,至於真正的賀禮是在暗中補上的。
太后離開之後,一切都如常般進行,被忽略的拓拔承舒似是全然沒有感覺到上官煜澈對他的無視,依然笑臉的得體:“小王與御王可是有多年未見了。”
十年前,他無意間得知父皇斷腿之因後孤身離開楚越,獨自潛入京都尋御王上官逸報仇,可讓他沒有料到的是上官逸已死多年,備感失落感嘆無與高手一較高下之時,聽聞新任御王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於是便抱着父債子償的心態,將所有的仇恨都轉嫁到了上官煜澈身上。
聽聞重傷的上官煜澈閉門不出,所以當夜他摸黑潛入御王府,豈料上官煜澈就像是知他會前來,特意在書房悠閒擺棋局在等他一般,只是雲淡風清的說了句:“四皇子請坐。”
上官煜澈身着一襲墨色綿袍,長髮隨意的披落於肩,蒼白病態的臉上從容淡定,不見任何的慌張。
他從來未曾見過男子能如上官煜澈般好看,更未曾見過如他一般氣質如神般高貴的男子。
不知爲何,他竟被上官煜澈的態度所懾,完全像個失了靈魂的牽線木偶一般任其操縱。
最後他鼓起勇氣向上官煜澈發起挑戰,而他只是淡淡的應了聲:“好!”
理所當然的,那一戰他輸了,只是十招他便已無力招架。
上官煜澈長劍入鞘,負手長身而立,居高臨下的對倒在地上的他道:“回去吧,你不是本王的對手。”
上官煜澈那麼自信、那麼從容,讓他覺得自己根本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