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這次並未一人獨來,他身邊還坐着一個老者,大約年過花甲之年,眸中精光四射,不能小覷,老者原本不打算出面,後來聽說了儒家家主到了西樑國都,這纔來比試場地,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白羽塵是無所謂,他的父親和儒家家主素來不合,他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只隱隱聽說是爲了一個女子,至於那女子是何人他就不清楚了,曾聽母親提起過,母親嫁給父親一輩子,也沒有得到那個男人的愛,就得了個家主夫人的頭銜。
能進入最後一輪的畢竟是少數,那幾家的少主哪個又是省油的燈了?能進入最後一輪比試,就代表着你的實力強大,即使最後失敗了依然會備受尊重。
對手是按照抽取的紙條來安排的,蕭千音看了看手上的素言二字,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前幾日還在想是否能和素言比試,想不到今天就應驗了,莫非她也有了預測未來的能力?
秦瀟然的位子離她有些遠,二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決定隱瞞他們的事,畢竟這種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難保一些有心人會想些有的沒的。
不過他是個極其聰慧的男子,僅僅憑藉着蕭千音臉上的神情他就能推斷出她的對手一定是素言,因爲她的神情是一種言中後的詫異,又多了幾分詭異,姑且稱之爲詭異,那麼想必與她比試的人是她原本所想的那人。
第一場是凌千絕對東慕雲,二人皆是赫赫有名的年少英才,自然比試比起前幾輪更加精彩,凌千絕的劍術以霸道凌人爲主,而東慕雲的劍術則是給人一種春風化雨的感覺,兩劍相交,迸出激烈的火花,春風酥雨頃刻間化爲暴風疾雨,對上厲烈強橫,不相上下,而且二人皆是相同的境界,都達到了劍聖之境,可以說旗鼓相當,分不出勝負。
儒家崇尚仁德,所以東慕雲的劍法中也多上了幾分溫和,即使驟雨驚雷中依然有着些許柔軟,相比之下,凌千絕就顯得凌厲了不少,法家講究法度,雷厲風行,與他的風格基本吻合,可以說,諸子各家的宗旨便是他們劍法的體現。
因此,儘管東慕雲劍術不錯,水準發揮的很好,他還是棋差一招,以一招之差敗在凌千絕手下,不過見識了他這般高超的劍術,觀賞的平民百姓們並不認爲他怎樣,反而忍不住暗自稱讚,不愧是儒家少主,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父親。”東慕雲迎上了自家父親的目光,不閃不避,畢竟是他輸了,何況還是在父親的眼皮子底下,就不知父親是否會生氣。
蕭鄭豔本想按照平時的模樣嘲諷上幾句,但是對上了東籬軒不喜不怒的神色後,識相的一言不發,她的一輩子攥在東籬軒手上,以及她的望兒,惹惱了東籬軒,他一句話足以讓自己萬劫不復,所以剛纔她明知道侄子侄女一直在看着自己,卻不敢與他們對視,前幾日的警告歷歷在目。
“沒事,你盡力了就足夠。”東慕雲聞言,猛地擡頭,不可思議的瞅着東籬軒,自家父親的性格,做兒子的怎麼會不知道?換了平時,必定會訓斥他,爲何今日沒有?
“怎麼了?還在愣什麼?趕緊坐回去。”東籬軒掀開茶蓋,用蓋子一點點的撇開茶水上面漂浮着的茶葉梗,見眼前人沒有反應,不禁皺着眉頭問道。
“是,父親。”東慕雲覺着今天很神奇,不過他歸於在大庭廣衆前,父親斥責他面上不好看,說不定等回去就是雷霆之暴了。
下一場比試是南宮薇和白羽塵,蕭千音看到安然無恙的豔麗女子,心生疑惑,她不是中了巫婆婆的巫毒?整張臉都毀的不成樣子,爲何此刻卻是好端端的?莫非她找到了解毒的方法?巫醫的毒那麼好解?那世人又何須畏懼巫醫?這裡面絕對有貓膩。
白羽塵身爲醫家少主,他的醫術自是高明,他對劍術之類的不是非常感興趣,常年淫侵於醫道之中,他參加比試是走走過場罷了,不像東慕雲和凌千絕那麼激烈,本以爲對手是素言,那麼好歹隨隨便便比劃下就算了,豈料會對上南宮薇?
而且……他端詳着南宮薇的臉,她臉上的傷口似乎好了,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麼兩樣,但白羽塵還是嗅出了不對勁,她面色有點微微的發黑,不仔細看是無法發現的,醫家典籍很多,他和秦瀟然從小就閱讀了所有的典籍,裡面有涉及巫毒一塊,那頁提到若是中了巫毒,除非下毒者解開,否則任何人也無法辦到。
只是……如果用另外的巫毒壓制這種巫毒,可以消除暫時的毒素,可這無異於飲鴆止渴,時間久了,毒素積累起來,非常的可怕,一下子爆發出來,可以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懷疑南宮薇就是用了這樣的辦法,而且一旦用這個方法,就無法解開,直到死亡,一直會受制於人!他不清楚南宮薇是從哪裡弄來的這方法,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帶來的後果,莫非有人要控制南宮薇?
“三公子,你盯着我看做什麼?”南宮薇對自己恢復的臉龐相當滿意,甚至比以往更美豔,她看到連醫家三公子也望着她怔怔愣愣的模樣,心裡得意非凡,莫非她已經美得迷倒了白羽塵?
聽到對方的言語,白羽塵這才反應過來,他想了想,道:“此局我自動認輸,南宮小姐是贏家!”
衆人一片譁然,這比試還沒開始,敢情就結束了?
南宮薇面色有些難看,她咬着脣,話語中帶上了幾分火氣:“三公子,你什麼意思?別人讓出的勝利我還不屑!我們既然進行劍術比試,不該繼續嗎?”
“抱歉,我是不打算拔劍。”對他來說,南宮薇的這個情況才值得他研究,看來他得和秦瀟然那廝商量一下,瞅瞅是怎麼回事,省的到時候出了太大的事,還沒有人在意呢!何況,巫醫和蠱醫本就是一起的,避世許久,甚少踏入世間,他們無緣無故出現在西樑國都,恐怕是警示着有事要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