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謝過雲歷後,自有人帶着他去找雲一。
雲一聽完道:“這是小事,城外夜防本就七天一次,明晚我讓弟兄們多帶五十四套軍服,讓那些人扮作軍士進來就是了。”
張傲秋拱手謝道:“一哥,這次多謝幫忙了。”
雲一聞言瞟了他一眼道:“兄弟之間這麼客氣做什麼?”
張傲秋聽了連忙賠罪,跟着又將昨夜他們翻離城牆的事說了一遍,雲一聽完卻是眉頭緊皺,半響後才道:“這方面我們也想了很多辦法,但晚間巡邏只能安排軍士,總不能都把那些高手都放在晚上,而讓他們白天睡覺吧?所以戒嚴也好,嚴防也罷,都只是防着那些修爲差的,正真的高手,想要完全防住實在是太難了。”
張傲秋聽了卻不知道說什麼,這方法他本就是個外行,再說了,他自己現在都是忙得腳不沾地的,就是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了。
想了想道:“我在曲蘭城的時候曾幫過秦城主一個忙,他跟我說過,這些天就會過來跟雲叔簽下盟約,以後兩城互成犄角,守護相望。”
雲一一聽大喜道:“還有這事?”
張傲秋見了笑着點點頭道:“事情是千真萬確,但我就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過來了。”
雲一一拍桌子哈哈一笑道:“若是能跟曲蘭城結盟,那他一教二宗還真是不怕他了,這件事義父知道麼?”
張傲秋搖了搖頭道:“我忘了跟他說了。”
雲一聽了又是一笑,拍了怕張傲秋肩膀道:“若真是要謝,這件事真要好好謝謝兄弟你了。義父很早就提出要跟曲蘭城聯手,因爲兩城位置是在太特殊了,水路用快船不用半天就可以抵達,哈,這件大好事,可要馬上告訴義父知曉。”
張傲秋聽了卻是一把將他拉住道:“你說是可以說,但不要說是我跟你說的。”
雲一一聽奇道:“這是爲什麼?”
張傲秋被問得一愣,眨眨眼睛想了想道:“這叫高風亮節,不知道麼?”
其實他下意識地拉住雲一,也是不想透露出他在曲蘭城的另外一種身份,雖然這種身份埋得並不深,只要用心,很快也就可以查出來,但不知道爲什麼,張傲秋總覺得能遲一天讓人知道就遲一天的好。
雲一笑罵一聲,不過張傲秋不讓他雲歷提起他,那他就真不知道怎麼去說這件事了,因爲若是雲歷問起:你是怎麼知道的?那也總不能答說我是掐指一算的吧。
雲一跟着道:“既然你不讓說,那我也就不跟義父說了,秦城主真要過來,到時候再讓義父有個驚喜吧。”
張傲秋別過雲一回到大宅,將這消息告知歐陽雪怡。
歐陽雪怡聽了,心裡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下來,跟着卻是身子一軟,人往後直倒。
旁邊的阿漓跟夜無霜見了,急忙一把扶住,將她扶到內室休息。
這段時間可把歐陽雪怡折磨的夠嗆,將這五十四人找到就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首先要知道他們在哪,因爲即使是出任務,也不可能這五十四人就就正好分在一起。
而且她也是一個不能見光的人,若是讓歐陽尊者或是歐獨舞他們任何一人得到消息,那自己妥妥地跑不掉。
還幸好以前她負責過隱殺組,知道在哪裡找到消息,不過就算這樣,也花費了很長時間跟精力。
找到這些人,還要避開其他人耳目,同時更要將來意一遍遍說的清楚,讓這些自己願意跟着她走,這本來就是一件重複而又非常危險的任務。
這完全就是跟時間賽跑,因爲早一天返回就少一天危險,這些人之所以願意跟着歐陽雪怡賭一把,就是因爲先前歐陽尊者也沒有阻止夢蘿山莊人質被救走一事的消息傳出,所以他們自己是早就知曉。
在一教二宗賣命,不就是因爲家人在別人手中麼?現在既然有人能救出自己家人,那又何必再留下來,還不如冒死一搏。
何況領頭的還是大小姐?
但後來跟着歐陽雪怡東躲西藏,直到將所有人都找齊,這其中的辛苦跟曲折,他們都跟着一一經歷,對他們來說還好,只要聽從命令就行,就算是被抓住了,也只怪自己命該如此。
但歐陽雪怡卻不同,她的目的不僅是要找到他們,讓他們每個人自願跟着走,而且還要帶着他們安全離開,這其中的艱辛,比他們這些只聽從命令的人就不知多多少倍了。
所以那些黑衣人說自願生死相隨,也是全部發自內心,就像張傲秋所說,這世上還是人性本善,歐陽雪怡爲他們全心付出,就已經值得他們以命相托了。
現在歐陽雪怡心頭一塊大石終於落下,心神一鬆,再也支撐不住。
張傲秋見了感嘆一聲道:“昨晚跟着雪怡出去的賭注,今天到城主府遊說,這一切都值了。”
紫陌此時心思全放在歐陽雪怡身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茫然道:“爲什麼?”
張傲秋沒好氣道:“那五十四人生死我倒不在乎,但我們做的這些卻救了你老婆一命。”
說完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阿陌,你是怎麼了?這都想不到?”
紫陌聞言尷尬一笑,跟着白眼一翻道:“沒讀過書麼?關心則亂的意思不懂啊?”
張傲秋聽了笑罵一聲道:“去你的。對了,你跟雪怡的事,阿漓知道麼?”
紫陌搖了搖頭道:“這事我還沒跟阿漓提起。”
張傲秋聞言點了點頭道:“現在不說也好,等以後一起去了武月城,讓阿漓跟雪怡藉機先培養培養感情,若兩人感情好,後面的事也就水到渠成了。”
紫陌先是一點頭,然後又問道:“怎麼,你想將這些人也帶到武月城去?”
張傲秋道:“難道你有更好的位置安置他們麼?一教二宗雖然暗地支援死域人,但現在還只是偷偷摸摸,不敢明目張膽,所以手還沒有伸過去,武月城雖是戰時,但相比而言,對他們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紫陌聽了卻是眉頭微皺道:“那雪怡……?”
張傲秋聞言笑了笑道:“阿陌,我看你真的是關心則亂了。雪怡一個大姑娘家,過去後自然是跟我們在一起,難道還每天跟那五十四個大老爺們一起麼?”
紫陌聞言想了想,跟着恍然大悟道:“也對,只要在那些人中找一個領頭的隨時跟雪怡聯繫,那也不擔心命令傳達不出去。”
張傲秋聽了哈哈一笑道:“孺子可教也。”
歐陽雪怡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夜色已深。
剛一睜眼,就看見站在窗前的張傲秋幾人,立即心頭一驚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紫陌聽了柔聲道:“離子時還有段時間,你可以再休息一會。”
歐陽雪怡聽了明顯鬆了口氣,張傲秋見了在旁突然問道:“雪怡,你孃親可好?”
歐陽雪怡聞言臉色一黯道:“已經不在了。”
張傲秋點了點頭,卻不再說,而是拉了拉夜無霜的手,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走得遠了,夜無霜奇怪地問道:“你剛纔問雪怡孃親可好是什麼意思?”
張傲秋嘆了口氣道:“雪怡剛剛醒過來就在問時辰,顯然她是怕她睡過頭,沒有人去接那五十四人,從這點看,她應該沒有把那些人當成利用的工具,或者說她至少把他們當成了人。
她從小在一教二宗長大,知道最多的應該是陰險、權謀,但她不但沒有去學,反而是反着來,從內心裡抗拒,那麼這就說明她天性就是個善良的人,這樣的天性若是繼承她爹的話,那一教二宗就不會搞出那麼多事,只能是繼承她孃親。
以她孃親這樣的性格,必然看不慣他爹的所作所爲,就算是活着,也是孤苦一人,又有什麼可好的了?”
紫陌等張傲秋他們離開後,坐到牀沿邊,看着歐陽雪怡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歐陽雪怡雙眼定定地看着他,半響後道:“你很在乎我麼?”
紫陌聞言,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是我老婆,我當然要在乎了。”
歐陽雪怡聞言臉色一紅,啐了一口道:“臭不要臉,誰要做你老婆。”
紫陌一聽“哦”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唉,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既然這樣,我再呆在這裡就不好了,那你多休息,我先走了。”
剛要起身,歐陽雪怡突然拉住他的手道:“不準走。”
紫陌見了,跟着轉身,嘿嘿一笑道:“還沒走了。”
歐陽雪怡一看他那賤樣,就知道自己又被耍了,當即嗔怒道:“紫陌,你一天不欺負我你就不開心是不是?”
紫陌聞言又是一笑,將歐陽雪怡的小手捉在手裡,一邊細細撫摸一邊道:“這怎麼叫欺負了?你難道不知道麼?小情侶之間就是要打情罵俏,這樣纔有趣味。”
歐陽雪怡手用力抽了兩下也沒有從紫陌手中抽出,也就任他握着,幽幽道:“這方面你好像知道很多啊。”
紫陌聽了卻是洋洋得意一擡頭道:“那是,本大師可是學貫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哈。”
歐陽雪怡一看他那嘚瑟的樣子,無語地搖了搖頭道:“你不貧行不?”
紫陌剛想再說,外面遠遠傳來張傲秋的聲音道:“時辰快到了。”
歐陽雪怡聽了,立即坐起,紫陌雖然大大咧咧,但卻極守禮數,知道歐陽雪怡要起身穿衣,遂起身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