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學徒
從半位面返回的第二天清晨。
巫師塔的客廳裡，布萊恩一邊吃着早餐，一邊打量着面前的兩個年輕人。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個瘦弱而俊美的月精靈。
他有雙灰色的眸子，穿着嶄新的黑色外套和白色襯衫，以精靈的審美標準而言，倒也算是個俊俏的年輕人。
在月精靈的身旁，還意外站着一個人類女孩兒。
她的外貌看起來比面前的精靈還小，非常漂亮，麋鹿般溫柔的眼睛，長長的栗色柔發慵懶地披散在肩旁，她的笑容既羞澀又甜蜜。
“奧蘭克·奧芮安蒂絲？”
布萊恩不動聲色地詢問，目光卻放在餐盤裡的烤麪包、培根和羊肉香腸上。
麪包不夠脆，培根太過油膩，羊肉香腸上還殘留着羊羶味兒。
這份不合格的早餐，讓他輕皺了下眉頭。
不過，這也怨不得別人，因爲這是他自己做的。
作爲一名創造系的心靈術士，用現成的食材做出一份早餐，對他來說輕而易舉，遺憾的是味道卻很難把控。
好在曾經有過十幾年的冒險生涯，讓他對食物並沒有那麼挑剔，只要吃不死人，他都能夠消化下去。
“我就是，我就是，塔主。”俊美的月精靈男子連忙向前走兩步，稍顯急躁的腳步，頓時將他優雅的精靈形象破壞得乾乾淨淨。
“嗯，還算不錯。”消化掉一塊培根後，布萊恩端起餐盤邊的茶水喝一口，沖淡口中的油膩味兒，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
巫師塔建立之後，他就向銀白學者會的會長茹茵言明，自己需要一個魔法天賦不錯的巫師，充當自己的助手。
作爲一名巫師塔的塔主，無論是研究、製作魔法物品或者收集材料等等各種事務，擁有一位頭腦靈活的助手打雜，足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遊戲世界中，他的巫師等級達到四階典範後，爲了尋找突破傳奇領域的方法，就給銀月城的四大巫師塔之一的星耀之塔塔主充當過一段時間的助手。
他的大部分魔法陣知識，也都是協助星耀塔塔主維護銀月城法陣時，這位傳奇塔主傳授給他的。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這位月精靈法師，的確將自己的弟弟推薦給了他。
奧蘭克·奧芮安蒂絲。
布萊恩看了眼年輕的月精靈，從他澄澈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他的實際年齡並不大，頂多也就五十歲左右。
能夠在散漫的精靈社會中，只花費幾十年時間，就將自己的施法者等級提升到7級左右，還是非常少見的。
畢竟精靈是一種帶着超凡脫俗般優雅的魔幻種族。
他們熱愛自然和魔法，熱愛藝術和技藝，熱愛詩歌和音樂，甚至熱愛這世上一切美好之物。
所以絕大多數精靈，在剛出生最初的一百年時間，主要的目標就是在這諸多美好事物與技藝之中，挑選出最適合自己的職業。
百歲之後，纔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成年，開始系統性地培訓魔法、劍弓戰技、神術等等各個領域的職業者。
正是他們這種散漫自由的性格，使得精靈羣體中，高等級職業者的年齡幾乎都保持在150歲以上。
布萊恩回想起奧蘭克在遊戲世界中的資料。
按照原本的時間線，他的姐姐茹茵應該是死於漠口鎮的某種戰鬥，於是奧蘭克就在谷地的迷霧鎮扛起了銀白學者會的大旗。
在陰魂城控制着桑比亞的軍隊入侵谷地時，銀白學者會的成員們也全部加入谷地聯盟的軍隊，以此來對抗侵略者。
但是隨着陰魂城勢力的擴張，谷地的諸多城鎮生靈塗炭，迷霧鎮自然也不例外，這個不起眼的小組織最終被強制解散，芸芸衆生。
之所以造成這種情況，其根本原因就是銀白學者會的會長奧蘭克，不願效忠於陰魂城的施法者集團。
望向眼前這位面貌清秀的月精靈，布萊恩很難將那位寧死不屈的會長聯想到一起。
不過，這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畢竟許多事情已經隨着他的重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我聽說你的同伴們喜歡叫你‘小麻雀’。”布萊恩神色平靜地詢問道：“而你還非常喜歡這個稱呼，所以我很好奇，麻雀在伱眼中象徵着什麼。”
雖然他已經在心中決定，讓眼前這位月精靈成爲自己的助手，並暗中觀察了他近一個月的時間，但該有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不然的話，他們就會以爲這些東西原來這麼容易得到，而不去加以珍惜。
說完這句話後，他饒有興致地看着對方的反應。
畢竟精靈族在世人的印象裡，都是高傲的代名詞，尤其是金精靈，雖說月精靈屬於精靈族羣中，屬於最和善的精靈，但那只是相對來說。
他可不想收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精靈助手，若真是如此，還不如讓他趁早滾蛋。
“是這樣的，塔主，在禽鳥家族中，麻雀是最普通、最卑微的鳥，它們身材瘦小，其貌不揚，嘰嘰喳喳，一點也不優雅，既沒有孔雀、錦雞那樣斑斕炫目的羽毛，也沒有畫眉、百靈那樣婉轉動聽的歌喉，跟丹頂鶴、雄鷹等高大上的鳥類相比，就更不值得一提。”
月精靈奧蘭克收起了臉上緊張的表情，鼓起勇氣，認真地說，“然而在我看來，這一切都不能妨礙它成爲鳥類乃至動物界的‘精神之王’，只有麻雀纔有資格被冠以這種美譽，正是它們勤勞、自由而又頑強的精神吸引了我。”
“解釋的很好。”布萊恩微微點頭，又道：
“看得出來，你是一位熱愛魔法的月精靈，那你可知道，人類的魔法文明與精靈相比，如何？”
“自然是精靈的魔法高！”月精靈不假思索地回答，語速之快，連一旁的人類女孩兒都忍不住衝他翻了個白眼，以示不屑。
“他們的魔法文明這麼高，爲什麼沒有統治世界？”布萊恩並未在意，略顯玩味兒地詢問。
奧蘭克說的並沒有錯，相較於人類的奧術帝國耐色瑞爾和機械帝國伊瑪斯卡，精靈的魔法文明的確更高一點。
從精靈利用戮王星發動龍狂迷鎖，讓所有巨龍，包括諸多半神領域的太古巨龍們，陷入無意識的毀滅與破壞之中互相殘殺，就可以看出。
也正是龍狂迷鎖終結了巨龍的統治，讓精靈文明在託瑞爾世界達到頂峰。
接下來就是熟悉的一幕，任何種族在征服世界後，都會出現的傳統技藝：內鬥！
統治世界的精靈開始自己作死，共計五次，延續數百年的皇冠戰爭，將自己的文明徹底打崩潰。
這纔出現了開創紀元和人類時代，標誌着所有類人生物文明和人類文明的崛起。
機械帝國伊瑪斯卡和奧術帝國耐色瑞爾，就是在這個時代，一前一後相繼誕生。
“因爲我們的追求不同。”月精靈法師漸漸放鬆下來，開始與他侃侃而談。
“我們精靈一族擁有超過700年的壽命，因此可以用超然的視角看待很多事，而不會像其他種族一樣，被短暫的壽命困擾。
人類就不一樣，他們的魔法文明造詣雖然不如精靈，但他們總是在不停地尋找失傳的法術，並努力創造新的強大魔法。而我們卻因爲漫長的生命，導致對魔法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迫切，當我們意識到危機來臨時，就已經來不及了。”
“所以，這纔是你如此渴望學習魔法，獲得力量的真正原因，對嗎？”布萊恩深有感觸地說。
“沒錯。”奧蘭克認真地點了點頭。
“如果我們精靈族的生活沒有那麼散漫，而是專心練習魔法技藝，就不會讓迷斯·卓諾化作廢墟，被一羣墮落的魔裔精靈佔領。”
“很好，你已經滿足了我的要求。”布萊恩露出微笑，將一枚鉑金徽章丟給月精靈法師，“希望你的行動也能夠像你今天所說那樣，讓我感到欣慰。”
奧蘭克欣喜地接過魔法徽章，立刻暴露出自己的本質，義正言辭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向他保證，“塔主儘管放心，我對追求魔法的熱情僅次於對您的尊敬，你要知道……”
布萊恩並不喜歡聽這種奉承話，擡手打斷他像個麻雀一樣嘰嘰喳喳的話語，示意他退到一邊。
接着，他略顯頭疼地望向另一個人類女孩兒。
這個身材苗條，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正是他當初在靜憩百合神殿中救下來的茜茜。
他原本的打算是遵循時間線的軌跡，讓阿拉貝城的女領主收她當做自己的學生，學習超魔咒使的能力。
畢竟在遊戲世界中，這個女孩兒就是彌賽菈最出色的學生，也是唯一一個進階成功的超魔咒使。
若是打破這條時間線，無疑於失去了一名未來能夠達到傳奇領域的超魔咒使。
而且在他與彌賽菈提及讓她收茜茜充當學徒的時候，對方不但欣然應允，還用揶揄的語氣說：“你是不是打算在我身邊安排一個擅長打小報告的人，方便隨時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然而並非什麼事情都能夠隨他意願，他說動了阿拉貝城的女領主，卻沒有考慮到，眼前這個女孩兒並不願意前往法師塔學習。
布萊恩並不是一個喜歡強迫他人做選擇的人，出於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最終他就讓茜茜來到了自己的巫師塔。
“其實你擁有更好的選擇。”他看向有點侷促不安的茜茜，試圖做最後的努力。
“阿拉貝城的女領主是一名實力達到傳奇領域的超魔咒使，她還比我更有經驗教授學徒，完全可以讓你更快速的成長起來。況且，我是一名專精於塑能和咒法學派的施法者，對於你這種喜歡惑控和預言學派的人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教導經驗。”
他是一名專精於創造領域的奧術師，若是按八大學派劃分，就是以塑能、咒法和防護爲主。
對於惑控和預言兩個學派，涉獵的確沒有那麼深。
這一點，月精靈法師奧蘭克倒是跟他一樣。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他將自己吃剩下的早餐推到一邊，小口抿着茶水，又做最後的補充。
“我不後悔，領主大人。”女孩兒擡起頭，清脆的嗓音透着堅定，“我現在只解鎖了第三層魔網的權限，更改專精學派對我來說，影響並不大。”
說完這句話後，她連忙躲開布萊恩注視而至的目光，低頭盯着腳尖，小手繞着胸前垂落的一絲髮絲，極力掩飾心中的不安。
布萊恩被她的表情逗得有點想笑，很難想象這是一位曾經叉着小腰與貓咪塔靈爭吵，敢對一頭上古巨龍呼來喝去的女孩兒。
他好奇地說，“那你告訴我，你在這裡能夠發揮出什麼價值。”
“我的魔法天賦很好。”女孩兒瞥了眼站在一邊的奧蘭克，“比這個嬉皮笑臉的精靈還好，在北極星女士給我測試天賦的時候，我的智力達到19點，這樣的魔法天賦，難道就不值得你收做學生嗎？”
布萊恩暗自點頭，這一點她倒是沒有說錯。
事後，他還親自向北極星女士確認過是不是出了什麼故障，才讓眼前這位明顯看起來不怎麼聰明，還有點笨拙的女孩兒的智力屬性飆到了19點。
結果北極星女士的回答是：“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這讓他隱隱猜測到，茜茜的智力屬性，恐怕跟綠鬼婆的詛咒有關。
不然的話，真的很難解釋一個人類的天生智力竟然這麼高。
“喂，小孩兒，你向塔主炫耀自己的魔法天賦就算了。”一旁的精靈用鬱悶的語氣說，“爲什麼還要順帶着把我踩一腳。”
不過，這個時候沒有人理會他的抗議。
“天賦並不能決定一切。”布萊恩抿着茶水，微笑說，“這並不是打動我收你充當學生的理由。”
月精靈法師奧蘭克靠在椅背上，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女孩兒。
女孩兒深吸口氣，彷彿是在壓下心中的緊張，她擡起頭，儘可能地將自己的語氣放得平緩一點，“那我說讓你收我當您的學生，是一份責任，您相信嗎？”
“責任？”布萊恩怔了怔，放下手中茶杯，好奇地詢問，“是什麼責任，讓我收你當學生。”
“沒錯，就是責任，這正是我爲什麼想要拜你爲師的原因。”她將纏繞着指尖的髮絲拂到腦後，鼓起勇氣說：
“這正是我找上您的原因。領主大人，漠口鎮已經經歷了太多災難，您太忙於……呃，忙於戰鬥，忙於策劃和發動戰爭，以至於忘記了另外一個更爲重要的東西——責任。”
“抵禦陰魂城的軍隊，守護漠口鎮和科米爾王國，這在我看來，比什麼都重要。”布萊恩笑着回答。
“是的。”女孩兒終於在他和善的面孔下，戰勝了緊張，她露出調皮的微笑，對他說：
“擊敗陰魂城，拯救這個如入虎口的小白兔一般的城鎮，的確比什麼都重要，但培養下一代也同樣重要啊。”
“如果領主大人願意盡這份責任的話，這裡會有一位非常特別的年輕女孩兒，我希望您能考慮一下。”她自戀中帶着一絲得意地說：
“她天賦出衆，而且對漠口鎮和科米爾王國以外的世界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她還不希望像您這麼強大而有影響力的法師領主，整天冷冷清清地獨自待在自己的高塔。”
“她還擁有精湛的廚藝。”
她瞥了眼桌子上殘留的早餐，又補充道：
“不會讓一位高高在上的法師領主，去吃這種油膩的培根和散發着羊羶味兒的香腸。這種食物在我看來，只有最差勁的廚師，才能做得出來。”
“……”
被人無意中點評自己的魔法廚藝，布萊恩的面容上，一抹尷尬一閃而逝。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能承認這黑暗料理就是自己做的。
他恢復鎮定，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兒。
直到此刻，他終於在她溫順有如麋鹿的眼神和天真的臉蛋兒上，看到了毫不相稱的那種熟悉的精明與智慧。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叫做茜茜的女孩兒說的並非沒有道理。
儘管他心中早已下定決心，但依然暗自感嘆，她的這番話，的確打動了他。
而且那種熟悉的迷之自信，又讓他不禁回想起，當初與自己一起在幽暗地域冒險的希賽雅。
“北極星女士。”
布萊恩立即通過心靈傳音聯繫上塔靈，詢問道：“你不是專精心靈領域的大奧術師，如果讓你教這個女孩兒魔法沒什麼問題吧。”
心靈領域兼備了預言、幻術和惑控三大學派，正好與茜茜的專精魔法相似。
“事實上，當初我就產生過這種想法。”北極星女士溫柔的嗓音迴盪在他腦海中。
“只是因爲你太懶了，所以不想收學生，對吧。”布萊恩瞬間猜出她的那點小心思，“那傳授這個女孩兒心靈領域奧術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省得每天閒的無所事事。”
“好吧，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了。”北極星女士不太情願地點頭答應，隨即又道：
“這兩個小孩兒天賦不錯，若是半位面融合成功，我建議你讓他們掌握魔樞。這樣的話，說不定就能夠像你一樣，進階爲真正的奧術師職業。”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就這麼說好了。”布萊恩微微點頭，敲下心中的決定。
接着，他看向在漫長的等待中，再次變得侷促不安的女孩兒，“很好，茜茜，你的話語打動了，我就勉爲其難地收下你們吧。”
“真的嗎？”
女孩兒聞言，愁眉苦臉的表情頓時煙消雲散，激動地連聲表達感謝，並準備行拜師禮。
布萊恩不喜歡這種俗套，擡手一股溫和的能量，將她即將跪倒地上的身體，拖了起來。
“你們？”一旁的奧蘭克抓到了話語的重點，連忙詢問道，“塔主，您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連我也包括在內？”
“沒錯，我打算收你們兩個當我的學生兼職助手。”布萊恩微微一笑，隨即話鋒一轉，變得嚴肅起來。
“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們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們告訴我，魔法是什麼？”
“魔法？”茜茜自語一句，雙眉之間擠出一點皺紋，隨即舒展開來，緩緩地說：
“魔法是一種藝術，偉大而卓越的藝術，能夠創造出非凡美麗的事物。我小時候，第一次看到魔法時，就在內心暗自感嘆：如果沒有魔法創造，沒有魔法天賦，世界將變得多麼乏味。所以當我發現自己擁有魔法天賦，掌握了魔法之後，就深信不疑地認爲，自己找到了最華麗的藝術，相信自己是受到祝福，才成爲一名操控魔法的藝術家。”
布萊恩暗自點頭，只有喜歡幻術、預言或者惑控學派的施法者，才能夠說出這種魔法即藝術的話語。
正如她所說的那般，這三個學派，的確是魔法領域中的藝術家。
當然，塑能學派也可以被稱之爲：華麗而狂暴的藝術。
“不錯，看來你對魔法的理解還是比較透徹的。”布萊恩對茜茜說，“希望你能夠記住自己說的這些話，不要因此迷失了方向。”
不然的話，她就不可能尋找到踏入傳奇領域的道路。
這句話他沒有說，因爲有些東西讓他們自己探尋出來，纔是最爲印象深刻的。
這就好比一道奧數題，是自己獨立解出來的印象深刻？還是老師講解出來的印象深刻？
顯而易見的道理。
要不然也不會有玩家戲稱：魔法的盡頭是數學。
“那你呢，奧蘭克。”他看向月精靈法師，“你認爲魔法是什麼？”
“我認爲魔法是科學。”奧蘭克說：
“魔法是種科學。想要掌控魔法，光有天資和先天能力還不夠，多年的潛心學習和艱苦研究才至關重要，忍耐力及自制力亦不可或缺。如此獲取的魔法等同於知識和學識，聰明而健全的頭腦，加上經驗、試驗和練習，便可拓展其侷限。如此獲取的魔法更意味着進步。它是耕田的犁、是織布機、是水車、是熔爐、是絞盤和滑輪。它是進步、是演化、是改變。我們跟隨它不斷地前行。向上，向着更好的世界，向着羣星進發，我們在世界融合後發現了魔法，而終有一天，它會引領我們抵達多元宇宙遙不可及之處。”
布萊恩驚訝地看他一眼，隨即立刻想明白，這句話恐怕並不是他自己想出來的，而是銀白學者會的宗旨。
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魔法是科學，應該算是最正確的回答，而身爲創造領域的奧術師，他也一直在朝這條路走下去。
“你們說的都沒錯。”布萊恩的神情嚴肅起來。
“無論是藝術，還是科學，它都是魔法。同樣的，在某些人眼裡，魔法還是混亂的體現，是開啓禁忌之門的鑰匙，那扇門裡潛藏着噩夢、恐懼和難以想象的災厄。
敵人等待在門後——那是毀滅性的力量，純粹而邪惡的力量，不但會消滅開門之人，還將毀滅整個世界。但想開門之人永遠都不缺，且總有一天，一定有人會犯下錯誤，因此世界的災難在所難免。換句話說，魔法也是混亂的武器和復仇工具。”
“奧術之路爲一至艱至寂之路。常人多止於此，墮於攻擊之法，又死於低劣手段。墳墓之門爲此輩常開而甚至擁擠。”他語重心長地向兩人告誡道：
“所以，追尋奧術真理，必須懷着一顆理智的敬畏之心，想要踏上奧術之路，就必須面對艱難險阻和忍受孤寂，若是這兩點都做不到的話，你們也不可能走得更遠。這就是爲什麼很多人剋制自己濫用力量的時間，花費得比追求和獲得力量的時間還要漫長的真正原因。”
看到兩人均是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布萊恩這才滿意地露出微笑。
魔法其實與現實世界的科學領域相同，如果現實世界的科學領域沒有各種禁止的話，這個世界早就被科學家們霍霍完了。
他既然要準備建立魔法王國，自是需要禁止一些危機到社會安全的魔法研究。
“布萊恩，水澤仙子已經與半位面融合成功。”
就當他準備帶着他們檢查自己的傳奇構裝生物，力能魔像的製作進度時，北極星女士的傳音突然迴盪在他腦海。
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布萊恩立即改變自己的行進路線，給阿拉貝城的女領主發出一道魔法訊息，率先朝半位面傳送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