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楊輝的這番解釋之後,王小漠突然發現好像38所來做這預警機的雷達似乎還真是非常合適,完全就該是38所盤子裡面的菜嘛!
想明白了這些問題,王小漠也就滿口答應楊輝的話,不管怎麼樣先把任務接下來再說,這已經不知道上次拿到科研項目是什麼時候了,有這樣的一個大項目還多說什麼。
“那這樣的話,我們38所就能接下這個任務,到時候我看搬遷也就不用了,只要有項目我們就能有訂單,生產這些雷達也能養活我們自己,沒事兒也懶得挪窩,青山綠水的挺好。”
王小漠這樣想的很好,但楊輝卻不能如他所願,這新機的雷達還真就不能交給38所來做,這都說好了爲加快速度、降低成本,也是爲了給美國人吃定心丸,新預警機要使用awg-9雷達,雖然海軍要求強化了指揮能力,但這指揮能力主要還是在於預警機和作戰飛機、艦艇之間的通訊、溝通方面,和雷達的關係還真心不大。
“這恐怕又要讓王所長失望了,我們的預警機已經選定了雷達,由我們從伊朗低價換購他們那些才使用了五分之一壽命的awg-9雷達做一番改進,同美國格魯曼公司合作一起研發。”
楊輝的實話實說卻把王小漠氣的不輕,既然你門都選定了雷達,那還跑來找我38所幹什麼,是成心來洗漱我38所不成?
陰沉着臉,滿臉的不悅:“既然是這樣,那楊總經理似乎就沒有必要再來找我38所了吧,都和美國人合作了,我們38所的技術如何也比不過格魯曼這種專門製造小型預警機的公司,我看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說罷王所長猛然站起來轉身離開,這次見這位西南科工的總經理還真是令人鬱悶,看來這人太年輕了總還是在人情世故上不夠成熟啊,雙方之間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纔找到的大牛就要氣跑了。楊輝怎麼也不能同意啊,連忙站起來親自去把人拉回來,沒想到這王所長都五十來歲的年齡了,勁兒還不小。使勁一掙扎就把楊輝的手甩開。
這時候也不其他的了,楊輝只能跟上邊走邊說:
“先別急,王所長您聽我說,我們這次同格魯曼合作是有原因的。一方面確實是由於我們的雷達因爲基礎電子工業的原因,造成技術更新困難。要快速研發出合格雷達困難;另一方面也是有着要準備去向美國人拜師學藝的想法。你剛纔也看了技術要求,這次只是研發的一款低水平小型預警機,等我們學到了技術之後,以後還需要以此研發自主的大型預警機啊!”
本來還怒氣衝衝的王所長,聽到楊輝跟在自己後面不停的解釋,實際上他是不想聽這解釋的,但當他聽到楊輝解釋道最後的時候,身體確實猛地一陣,似乎楊輝說的沒錯啊。
又是猛地轉頭:“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次只是研發輕型預警機。用它來做誘餌同美國人合作學技術,爲我們下一步的大型預警機打基礎?也就是說我們自己研製預警機的雷達還是有希望?”
這話給問的,還真是關心則亂的很沒有水平,楊輝只能再繼續解釋。
“這不是明擺着的嘛!我們現在研發的只是海軍在海面背景下使用的預警機,對地面雜波處理等等方面要求很低,加上雷達本身的性能、載機機體限制,這款預警機壓根兒就不可能進入空軍服役,到時候海軍有了預警機使用的示範效果,難道空軍會不眼饞?”
隨着這問題的問出,這種顯而易見的事讓王所長若有所思。而楊輝後續卻又繼續分析。力求一定要說服王長,拿下38所。
“想一想,到時候空軍提出研製的預警機纔是真正的大項目,而這至少再等五到十年纔能有眉目。我們基礎電子技術能力上去了。mpc-75客機、四發百噸級轟油六等大型載機平臺也熟起來,國防軍費投資肯定有所回暖,那時候纔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須知這e3預警機級別的大傢伙,美國人是斷然不會出售給我們的,這就需要我們一展所學,拿出令世人矚目的成績。”
在楊輝的一番精闢的分析之下。特別最後那句“大型預警機必須獨立自主,外國人斷然不會出售”的論斷,是說到了王所長的心坎兒裡了,這纔像是一位年紀輕輕就能當上國內軍工單位前十的領導人,不得不佩服這傢伙的機智。
“說的很對,這種大型預警機外國人是斷然不可能出售給我們的,這種東西太敏感了,我們共和國天生就是世界級的大國,我相信我們不可能和美國人的關係再這樣繼續好下去,而且美國肯定也會防範着我們,所以我們必須要自主研製預警機項目。”
一臉堅定的王所長雖然都五十歲了,但他那話怎麼聽都像是一位老民族主義分子,不過楊輝喜歡這位性格鮮明的老前輩。
“這話說的在理,所以我們現在才需要趁着這次項目的機會向美國人學習技術,引進我們短板技術,爲我們以後做打算,和格魯曼合作是我們雙方都已經簽訂了意向合同,這項目國家也費了很大的心思,我們絕對要幹好。”
不知不覺之間,楊輝的講話已經有了一種魔力,他總能將聽衆帶入自己的世界、氣場,讓聽衆對他的觀點贊同。
現在的王所長就是這樣的,他也開始放棄他自己原本一直堅持的完全獨立自主,改爲抓住一切機會學習,最後消化吸收。
但他在這最後一刻還是沒有答應楊輝,他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若是答應楊輝參與到這個預警機項目去向美國人學習,那這38所肯定是沒有收入來源。
沉思良久之後,還是覺得把問題擺開來說比較好一些:“只要我們所裡能夠按時拿到工資,自然是願意向美國人學習技術,但我們38所現在住在大山裡面,交通不暢,想要接點民品科研項目也不可能,到時候沒有錢發工資,我怕........”
到最還是得說的錢的問題上,楊輝也在83年剛剛到西南科工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情況,他知道這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這樣吧,我們西南科工接下這個預警機項目的時候就和軍隊、科委說過,要接手當年空警一號的研究人員,到時候我就再去丁主任那裡跑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你們編到我們西南科工,就從電子工業部拉出來幹,西南科工給你們發工資。至於搬遷的事兒,我看就是我們西南科工和貴洋市委商量好的貴陽市郊區外二十公里處的航空航天城,這裡到時候會有很不錯航空航天氛圍。”
還能怎麼樣,人家楊輝都把話說的這份上了,王所長也是拼了。
“那好,我們38所就這拉出來幹,反正現在的電子工業部早就在各種甩包袱,人家看我們38所是山溝裡面的研究所,恐怕連後孃養的都不如。到時候恐怕就要你楊總給我們所裡五百多號技術人員發工資了!”
廢了這麼多的口舌,終於還是有了結果,至於說這五百多號人的工資問題........現在國企的工資很高嗎?貴洲這個地方的消費水平很高嗎?要負擔着五百多號的技術人員工資還是可以做到的,再說這些技術人員又不是光拿工資不幹活。
“王所長,這次我們西南科工跨過航空工業部、電子工業部之間的鴻溝,將你請來主持我們同格魯曼的預警機技術合作,還是希望你能帶領整個技術隊伍拿下這次的預警巡邏機項目。總之就是一句話,我們是去學技術,到時候悶頭學那些我們的短板技術最爲主要,至於這個輕型預警機項目,成於不成全看天意,就當是我們交一次學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