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一看,白夜一身白色棒球服,手裡提着個包,氣鼓鼓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四周越來越多的同學,走到白夜身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走。”白夜跺着腳,“你是哪根蔥?你讓我跟你走,我就要走呀!”
白夜這一嗓子,圍觀的人更多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剛唱了這麼一句,白夜上前捂着我的嘴,拉着我就往裡跑。一直跑到一處林蔭小道停了下來,“你究竟是什麼人?”我看着白夜,“小黑蛇,你不認識我了?”白夜雙眼變成了蛇瞳,“你知道我的本相?敢問閣下是何方神聖?”
我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誰對你來說不是很重要,只要你讓洛拉拉少找我麻煩就行了。”白夜一臉茫然,“誰是個洛拉拉?”
難道她倆這會兒還不認識?“你只要在以後的日子裡遇到這個人,讓她少找我麻煩就行了。”白夜的瞳孔已經變成了全黃色,中間一條黑線,“我憑什麼聽你的,我又能得到什麼?”
“你能得到我一句忠告。”白夜歪着頭看着我,“啥忠告?”
“離你的學生遠點,我保證你能安安穩穩的在這學習待到死。”
白夜哼了一聲,“我爲什麼要信你的話?”我說我是從二十三年前回到現在的,她笑了,“我活了上千年了,可從來沒見過從未來回到過去的人,你說你是從二十三年前回來的,有什麼證據嗎?”
我說我認識你還不算最好的證據?她一臉黑線,“這也算證據?誰知道你從哪聽說的我,來這兒拿我尋開心。”我說我會證明的,她亮出一把銀色匕首,“用不着了。”說完刺向了我心臟的位置。
我身影一閃,到了她的身後,“你二十三年後都不是我對手,你覺得現在能打得過我。”她反手向後一刺,我躲也沒躲,匕首刺破我的衣服,在我心臟的位置再不能進分毫,“光天化日下殺人,你以爲沒監控的嗎?”說着我雙手夾住匕首,輕輕一分,匕首折成了兩截,“小黑蛇,你要聽我一句,我沒有害你的心,我希望你幫我。”
白夜將斷掉的匕首扔了,叉着腰指着我,“你這麼厲害,會需要我的幫助?”我點了點頭,“我除了希望你替我警告洛拉拉,還希望你幫我對付傀儡師。”
白夜閃身到了我五米外的地方,“我還是那句話,我幫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攤開手,“那你想要什麼?”白夜握拳,“你知道我爲什麼來這間學校嗎?”這我哪知道?我以前也沒問過她,我搖了搖頭,“既然你不知道,怎麼還舔着臉說認識我,還信誓旦旦的說從二十三年前回來的。”
我說你那時確實沒告訴過我,我想了想,“那這樣吧!我先幫你完成你的心願,然後你幫我的忙,這樣對你也不吃虧,公平合理吧?”白夜站在那裡沉默不語,我掏出手機,“你不用着急,我應該一時半會兒回不去,你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我倆互相留了電話後,我回到了市裡。
關鍵問題是,我不知道讓我回到現在的人是出於什麼目的,但他能讓我回到過去,說明他很有能力,絕對不是一般人。可能時機成熟,他會給我提示吧!
回到小旅館,老闆娘奇怪的看着我,“你回來了?”我點了點頭往房間走,她伸手攔住了我,“你幹嘛?”我轉身,看着老闆娘,“怎麼了?”
“你下午不是和你女朋友退了房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一愣,忙拿出手機給田甜打電話,電話那頭直接就是忙音。我連打了好幾個,都是忙音,我問老闆娘,“你確定是我?”老闆娘直接給我調出了監控,雖然畫面不是很清晰,但能清楚的見到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摟着田甜,拿着行李,笑着和老闆娘辦了退房。我一下子想到了傀儡師,難道他們在二十三年前就盯上我了?可二十三年前的我不是應該在棺材裡躺着嗎?
我出了小旅館,外面天已經黑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田甜的安危。我又打了幾個電話,還是忙音,看來得找幾個幫手了。我第一個想到了靈虛,就立馬打車去火車站附近的那家酒店。
靈虛似乎早就知道我要去,已經在酒店門口等我了。
看到我下車,他轉身進了酒店裡面。我立馬追了過去,可我進了酒店大廳,已經不見對方的蹤跡了。我問前臺,“剛纔進來的那個人去哪了?”前臺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剛纔沒看到有人進來啊?”我看了看四周,偌大的大廳,只有兩個坐着聊天的客人,如果靈虛剛進來,以我的速度,不可能見不到人。
“請問您是要辦理入住嗎?”我擺了擺手,走了出去。
大街上,燈火闌珊,車水馬龍。我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二十三年前,又莫名其妙的遇到了田甜,還莫名其妙的遇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傀儡師從這會兒已經盯上我了?可我該去哪找他們?
天空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我擡頭看了看天,總覺得哪裡有問題,可又說不出來。靈虛似乎有話和我說,可似乎他也忌憚某種力量,所以只能先躲起來,一定是這樣的。
我蜷縮在街心公園的躺椅上,半夢半醒中,感覺有一個人正在看着我。
我睜開眼,發現在學校見到的那個很有氣場的人向我走來,我趕忙坐了起來,“你是什麼人?”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揚,“我雖然很喜歡看戲,不過戲演成這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說着他坐到了我身邊,“你聽過掌中佛國嗎?”
我搖了搖頭,“那是什麼東西?”
他看了看四周,“上古無字天書記載,這世界有三千大世界,有三千小世界,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裡就是個小世界。”我一聽他說無字天書,立刻來了興趣,“你看過無字天書?”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看過,不過……”他說着,看向了我,“你如果再迷失在這裡的話,那麼擔心你的人和你擔心的人就都有危險了。”說完,他站起身走了。
我也站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他擺了擺手,只給我留下一個背影,也很快消失不見了。這裡就是個小世界?什麼意思?他幹嘛要和我說這個?
我開始清理記憶,我和張天翔在高速路上被鬼差追殺,鬼差剛對我出手,我就來到了二十三年前。這中間有什麼關聯?佛國,佛國,難道和佛教有關?我拿出手機,想搜一下附近的寺院,離奇的事情發生了,這個世界,沒有佛這個詞,更不用說和尚,尼姑了。問題的關鍵找到了,這個世界,不是我原來的那個世界,我回到的是一個跟我原來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世界。可是又是誰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的?他又有什麼目的?看來還得找剛纔那個人,他似乎什麼都知道。
一有了頭緒,我立刻心潮澎湃,等不到天亮,就直接跑到了楚江大學。大學的大門從來不關,這倒是和我所在的那個世界一樣。我看着亮着燈光的保安室,裡面只有一個人,範隊,在那兒和木偶一樣,直勾勾的盯着我。我看了一眼身後,沒什麼人,再看保安室,範隊不在了。
於是我跑過去打開門,裡面空無一人,我看了眼牆上的表,現在是晚上十二點,正常情況,不可能沒人。我去了保安室對面的監控室,敲了敲門,沒有反應,我擡腿踹了進去,裡面本來應該滿是監視器的房間,卻堆滿了雜物,而且還有厚厚的灰。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一看,是田甜打來的,“喂!你大半夜的跑哪去了?”我問她你在哪,她沉默了五秒,“你什麼意思?我在咱倆今天剛租的房子裡啊?”我嗯了一聲,“我忘了房子在哪了,你告訴我一下。”“在,等等,你是張天羽嗎?”我說我是,田甜告訴了我一個地址,沒有告訴具體的門牌號。
我看了一眼這所學校的大門,轉身飛奔到了田甜說的那個小區。
剛一到小區,田甜的電話鈴聲到了,“我在三單元五層,你上來,我給你開門。”我按她說得上了單元樓,剛到四層,就聽到五層有一個房間的門打開了。田甜穿着一身睡衣,靠在門框上,“你不是說你下樓倒垃圾嗎?怎麼去了這麼久?”我進了房間,看着乾淨整潔的家,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她給我倒了一杯水,“你先休息會兒,我明天還要上班,就先睡了。”說完轉身進了臥室,我看着水杯,確實是水,不是幻象,沙發也是真的,牆壁也是真的,手中的手機也是真的。說明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可這個世界不是我原來的世界。
我將杯中水一飲而盡,也進了臥室。田甜躺在那裡,聽到我進來了,“你餓不餓,要不要給你泡個面?”
我躺在田甜的身邊,和她面對面這麼躺着,我問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她舉起手捧着我的臉,“怎麼突然這麼問?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我握着她摸我臉的手,“你爲什麼會相信我是從二十三年後回來的?你爲什麼會突然就看上我?你爲什麼不顧家裡反對也要跟我來這裡?”
她吃驚的看着我,似乎很詫異我能問出這些問題,“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玩夠了?想踹了我?”說完把手收了回去,坐了起來,“張天羽,你把話說清楚,我這麼掏心掏肺的對你,你就這麼跟我說話?我連我爹媽都不要了,千里迢迢和你來這兒,你就這麼問我?我算是瞎了眼了。”
我也坐了起來,看着她發紅的眼眶,“我只是好奇,你不用發火,你願意解釋就解釋,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不強求。”她直接穿起衣服下了地,指着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負心漢。”說完,打開門出去了。
難道她對這些不知情?還是我攤牌太早,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我想了想,也不能讓她晚上就這麼出去,畢竟這也是個現實世界,一想到這兒,我就趕緊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