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緊緊抓着我的胳膊,“咱倆看來今天要命喪於此。”我輕輕拍了拍她抓我那隻手的手背,“別那麼悲觀,不就是一羣狼嗎?能有多厲害?”
白夜抓我抓的更緊了,“你沒聽過那句好虎架不住狼多嗎?聽這聲音足有百十來頭。”說話間,狼嚎聲已經出現在帳篷外了。我右手握住兇獸牙,左手攬着白夜,“不用怕,我帶你殺出去。”
過了好久,狼嚎聲已經沒有了,我想出去看看,但白夜不放心我,抓着我的手不讓我走,這讓我想起了田甜,她在家也是如此,早知道聽她的不來了。
“你放心吧!它們要進來早進來了,我就看看,一有危險,肯定不會丟下你的。”她猶豫了再三,還是放開了我。
我撩起帳篷的一角,好傢伙,一百匹頭狼把帳篷圍了個水泄不通,關鍵是這些狼比普通的狼還大好幾倍,雪白的皮毛,和老虎的身形差不多,甚至比一般的老虎還要高大。可它們就這麼圍着,也不進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頭狼要見你。”
白夜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轉頭看向她,“你聽得懂它們的語言?”白夜點了點頭,“別忘了,我也是妖怪,聽得懂獸語不算什麼的。”我聽她這麼說,撩起簾子走了出去。
那羣狼讓出了一個通道,一匹比它們還要大一點的獨眼狼邁着悠閒的步伐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後衝我低下了頭,白夜在帳篷裡面喊:“它在向你表示謝意。”我直接轉身進了帳篷,一把抱起白夜走了出來,“你能聽懂,你倆來聊。老在裡面喊,你也不嫌廢嗓子。”
然後兩人嘰裡呱啦的就開始了,我看着白夜的表情越來越興奮,“是不是這羣狼知道怎麼出這個山谷?”白夜轉頭看着我,“你的機會來了。”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啥機會?”白夜興奮的摟着我的脖子,“頭狼說了,這幫兇獸是它們的天敵,吃了它們不少的同伴,它的那隻眼也是讓兇獸抓傷的。今天你把最厲害的三隻兇獸給殺了,你就是它們的恩人。”我低着頭看着白夜,“我是問啥機會?”白夜看着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把頭轉向了別處,“它說願意帶你去狼族禁地,那裡可能有出去的辦法。”
“我說那別等了,趕緊去吧!”白夜指了指其中一匹狼,“它讓咱倆騎着它去。”我也不客氣,直接抱着白夜騎在了那匹雪狼的背上,我前腳剛走,後腳那羣狼就把兇獸剩下的肉體給分食了。
別說雪狼的速度就是快,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很快雪狼把我帶到了一處山洞前,我從雪狼身上跳下來,頭狼往山東里走,白夜說:“頭狼讓咱倆跟着它。”我就抱着白夜往裡走,山洞是那種鐘乳洞,非常好看,越往裡走山洞越大,一直走到一處天然石梯前,頭狼停了下來,轉身看着我,白夜對我說:“這裡就是禁地了,只能咱倆進去。”我看着頭狼,“意思它也不能進?”白夜點了點頭。
我衝頭狼點了一下頭,抱着白夜往石梯上走,由於洞中陰冷潮溼,石梯也非常的滑,好幾次差點沒踩穩給摔下去。走了大概六十多階,走到了一個平臺處,平臺最裡面是一個石門,石門上雕刻着詭異的花紋,看來這羣狼就是負責守護這裡的。
我抱着白夜走到石門前,白夜伸手摸了一下,一陣白煙飄起,白夜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如觸電般把手伸了回來。我問白夜怎麼了,白夜只是喊了一聲疼。自己推了一下門,並沒有什麼異樣,可是門後似乎有東西擋着,我也推不開。我把白夜放下,退了兩步,使出全身力氣,青筋都暴出來了,門還是絲毫沒有動靜。
我雙手交叉站在門前,“逗我了?這肯定是個實心門,後面什麼也沒有。”白夜搖了搖頭,“不應該啊?這裡一看就是人工所做,廢這麼大力氣,在這種地方做這麼一扇門,肯定有用,只是我們還沒找到方法。”我輕輕摸着石門,“能有什麼方法?”
門似乎受我感應一樣,詭異花紋閃過一道綠色光芒,門緩慢的向下沉,我退了兩步,等門完全降下去,露出一個通道。我準備抱起白夜一起進去,白夜攔住了我,“我覺得你自己進去比較合適,它似乎不願意讓我,或者是妖怪進去。”我也沒再堅持,也是怕她有危險,就自己進去了。
走了沒十米遠,又一道門出現在我面前,“怎麼這麼多門?”我試着推了一下,這個門倒是很容易就開了,我推門而入,一道刺眼的白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等我適應了這裡的白光,發現身後的門居然不見了,取代的是一面,不,六面鏡子,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廢這麼大勁兒,就弄了這個房間?”我想起了那個時間的醫院,鏡子後面可能有別的通道,我用力砸出一拳,打向了面前的鏡子,沒想到我居然被打飛在了地上,真是邪門了,這是什麼鬼地方?
我起身慢慢向前伸手,觸摸着鏡子裡的自己,似乎感覺到了自己摸自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對面前的鏡子起了懷疑,“你是誰?”沒想到鏡子裡的我對我說:“我就是你。”我感覺到頭皮發麻,“你就是我?”我剛說完,四面八方傳來的都是這個你就是我的聲音,好大的迴響,“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依舊是巨大的迴響,我坐下來,鏡子裡的我就坐下來,我站起來,鏡子裡的我就站起來,我打他,他疼不疼我不知道,反正我挺疼的。索性我就坐了下來,一直盯着鏡子裡的自己看着。他也就這麼看着我,我笑他就笑,我做鬼臉他就做鬼臉,這不是神經病嗎?看來我真是神經了,鏡子裡的我又說話了,“你沒神經。”
我吃驚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你能聽到我心裡想什麼?”又是巨大的迴音,然後我心裡有了一個聲音:當然,因爲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決定直接在心裡說話,省的這回音炸得腦瓜疼。這應該問你,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說我莫名其妙的掉進一個黑洞,出來是一片雪谷,殺了幾頭兇獸,被一匹狼給帶到了這裡。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這我哪知道?我問他變成了他反問我。
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我心底突然冒出一陣寒意,“這裡是不是凌諦山?”這次沒有迴音了,取而代之的是所有的鏡子都碎了一地,我被一陣虛空所包圍,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突然,黑暗中閃耀出一個光點,越來越亮,然後光點的亮光開始收斂,收斂到一定程度,突然爆炸了。散發出無數的光點,這些光點有大有小,我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從門裡走了出來,白夜走了過來,“怎麼樣?裡面有什麼?”我看着白夜,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裡面是浩瀚無際的茫茫宇宙。”她向裡望了望,把我扶了起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擺了擺手,“你不用問了,你也不會懂的,我們都是滄海一粟,太渺小了。”白夜抓着我的胳膊,“你在裡面到底看到了什麼?”
“無字天書,不過只是其中的一篇,應該還有別的篇幅。”
白夜激動的抓着我,不顧傷口的疼痛,“你是說裡面有無字天書?是真的嗎?”我點了點頭,她興奮的想往裡走,被我攔了下來,“聽我一句勸,你進去,可能會出不來。”白夜茫然的點了點頭,“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在那裡站了半天,最後輕輕地吐出兩個字,“回家。”
我和白夜出了山洞,羣狼就守護在洞口。狼頭看着我,“您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出來了,這裡已經沒有再守護的必要了,你們自由了。”白夜驚奇的看着我,“你能聽懂它們說話了?”我點了點頭,看着白夜的眼睛,“看着我的眼,我們準備回去了。”
我輕輕點了一下白夜的頭,她再睜眼的時候,我倆還是在那個毓秀樓的宿舍裡,而那個洞早已不見了。
她看着我,“咱倆回來了?”只有身上的皮袍子能證明我倆不是在做夢,白夜驚訝的說:“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指了指她和我身上的袍子,“有機會在和你詳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讓人送兩套衣服過來,要不然我無所謂,就怕你沒法出去見人了。”
白夜難得的臉紅了,“可沒手機,我怎麼找人?”我把我的手機給了她,她咬着牙想了想,播出一個號碼,等衣服送來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裡了。
當我再出現的時候,是在田甜租的那個房子裡。
田甜還在睡覺,我換了一聲衣服,把袍子塞到了櫃子裡。田甜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看了一眼表,明明在雪谷過了一夜,怎麼在這兒才過了一個小時,難道那個雪谷又是另一個世界?
田甜下了牀,“你怎麼了?”我抱住了她,“沒什麼,只是想你了。”
她高興地用頭抵着我的胸口,“纔出去這麼一會兒就油嘴滑舌的,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了?”我趕緊說沒有,田甜笑着捶了一下我的胸口,“小壞蛋,逗你了,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飯。”她這麼一說我倒是真餓了,兩碗泡麪,兩個煎雞蛋下肚,還是現代文明好啊!我有點理解白夜不願意吃生肉的原因了。
“親愛的,和你說個事。”
田甜眨着大眼睛坐到我身邊,我擦了擦嘴邊的油,“說吧!什麼事?”
田甜說明天是她的生日,我說好啊!那咱們怎麼慶祝?田甜咬了咬嘴脣,“我想明天回家看看,可以嗎?”我點了點頭,“那你收拾東西,咱們晚上就出發。”
田甜拉着我的手,“我想自己回去,行嗎?”我看着她,“爲什麼?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她紅着臉把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我怎麼會不要你?你可是我孩子的爸爸。”說完,轉身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