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區大鐘樓,血宴開始後兩個小時,橘月,龍與美人冒險團成員,團隊首席心理學專家與檢屍官。
橘月正在使勁地拖着一位傷員,這位武裝市民在戰鬥中幹掉了兩具殭屍,不過他自己也被啃的夠嗆,肩膀上的傷口可以清楚的看到露出的骨茬。
好不容易將他拖到第二道防線後方,小傢伙從自己的包裹中掏出兩瓶治療中度傷藥水,先用一瓶藥水清洗了傷口,然後將另一瓶直接灌進了傷員的嘴裡。
用繃帶將肩膀的傷處裹上,小丫頭立即衝到了陣線中,在滿是殭屍、血肉怨靈與戰死者的木箱掩體中翻找着倖存者。很快,在兩具已經又死了一次的血肉怨靈的身下,小丫頭又扯出了一個重傷員,這位武裝市民的兩條腿已經斷了,大量的失血讓他的臉色非常蒼白。
在陣地上用繃帶與藥水處理好這位傷員的兩腿齊膝而斷的傷腿,橘月坐到了地上,體質纖弱的女孩已經消耗了自己所有的耐力值,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胸口痛的在燃燒。
痛苦的呻吟,瀕死的吶喊與死者的尖嘯在橘月的四周迴響,在茫然四顧之後,女孩掙扎着站了起來,掏出腰間小水壺的她灌了一口水,然後拎住傷者的衣領將這位傷患往陣地後方拖去――那兒比這裡安全一些,她不能看着這些傷員躺在危險之中。
姑娘兒的如此舉動引起了正在陣地中翻找戰利品的邪惡軍團成員的注意,兩個邪惡陣營的散兵衝了過來,揮舞着手斧與彎刀的年輕人眼中滿是嗜血的衝動。
“小東西,快跑。”被橘月扯着的傷員喘息着說道。
橘月沒有放手,只是加快了步伐,她死死的看着那兩個玩家,從挎包裡掏出一把短筒火槍的草原精靈女孩一邊拖着自己的患者,一邊用顫抖的聲音喊道:“不要再靠近了!我會開槍的!”
“來啊,小朋友,向哥哥們開槍吧!”拿着斧子的玩家猙獰地笑道,他伸手想拍自己身側後的友人的胸口,卻意外的拍了個空。
扭頭看了一眼側後方向,他發現自己的友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支長箭深深的插在眼眶裡,從插入的角度來看,這一擊應該是從上方發動的攻擊。
“該死的鐘樓!”
這附近唯一居高臨下的制高點就是平民區大鐘樓,面對長弓手如此精準的攻擊,邪惡陣營的散兵也只能轉身逃跑――他離這小丫頭還有十多碼的距離,這點距離雖然不遠,但足夠鐘樓上的長弓手賞自己好幾個痛快。
收起根本就沒有裝上子彈的火槍,姑娘兒連滾帶爬着將自己的患者拖回第二道防線。
“小東西,你最好去邊上坐着休息一會兒,我看你的臉色可不好。”一位矮人牧師一邊說一邊接過橘月手中的傷員。
臉色蒼白的小丫頭點了點頭,她走到一旁由木條箱和桌椅組成的掩體旁坐下,整整兩個小時之後女孩終於迎來了休息,她的全身都在顫抖,基礎體質只有2的橘月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如此勞累,即使這勞累感這是遊戲模擬的,也足以讓她難受到想哭出來。
坐了一會兒,橘月想試着站起來,但很快她就倒在了地上,看着空蕩蕩的耐力槽與大大的虛弱二字,橘月癟起了小嘴――這是系統警告之一,看來長時間的緊張感讓女孩在現實中的軀體也受到了影響。
既然無法移動,橘月掙扎着將自己靠在木箱上,她擡起頭看着鐘樓,這座高十米的石砌建築的中間部份滿是火焰灼燒的黑色痕跡,那是兩具白骨巫妖留下的記念,它們組成的攻擊羣差一點將這個活人避難所淪爲死亡墓地――在最後時刻,一支塞理斯人的戰團與一隊護衛着市民撤退的Npc城衛兵趕到,他們付出了近半傷亡的代價幹掉了兩具白骨巫妖,並將邪惡陣營的玩家和怪物們組成的攻擊羣趕出了第一道防線。
然後大量的市民涌入此地――這些平民們雖然沒有多少戰鬥經驗,但在這個時代,凡人爲了活下去總要學着防身技巧,因此鐘樓下方的武器庫被衛兵打開,本來就是傭兵或是獵人的市民們被武裝了起來,而大量的藥水與繃帶,也讓像橘月這樣的戰地牧師救下了許多本應該死去的武裝市民。
但是第一道防線依然是千瘡百孔,越來越多的玩家轉化成了邪惡陣營,血肉怨靈與活化屍在第一道防線肆虐,而玩家們乘火打劫――邪惡陣營在北部不斷的施加壓力,而在南邊,一些邪惡陣營的玩家與怪物堵住了活人的退路。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黑影投在了橘月腳下,正在吃黑麪包補充滿腹度的小丫頭擡起頭,一張赤紅的大臉立即出現在她的面前。
“小公子看來累了。”
“我只是餓了。”
看着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微笑,橘月冷冰冰的答道――這位拿着雙頭劍的塞理斯武官雖然只是聲明接受國主之命來保護她,但以橘月的頭腦,又怎麼不會知道他就是她的父親爲她與姐姐選擇的……相好。
想到這兒,橘月就越發討厭起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從來沒有盡過父親義務的傢伙,怎麼還有顏面行使父親的責任,這樣的傢伙要是膽敢出現在她們姐妹的面前,估計唯一的下場就是倒在由金屬球棍製造出來的血泊之中。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第一道防線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被驚呼聲所吸引的橘月站了起來,小丫頭翻身爬上自己靠着的小木箱,然後一個箱一個箱的爬到這堆木箱的最高處,推開大手的小傢伙看到了第一道防線外的景色。
只見衆多的大貓、精靈與人類組成的人潮正與南側的邪惡玩家們的防線撞到了一起,在人潮的最前面有一個黑頭髮的聖騎士,正從一個紅光邪惡玩家的胸口抽出長劍的他用左手上的釘頭錘掛住了另一個邪惡玩家的小腿,用力將他帶倒在地的同時,聖騎士右手握着的長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
……
沒有收回長劍,白守川一腳踩破還在掙扎的邪惡玩家的腦袋,然後對着四周大聲質問道:“誰!誰是下一個!”,另一個邪惡陣營的玩家衝了上去,但直接被白守川連人帶劍砍成了四截,死亡的軀殼在空氣化作飛灰。
正在第一道陣線中的武裝市民與玩家們齊聲叫好,而白守川繼續着他的砍殺之路,直到南邊的邪惡陣營的防線被徹底衝破,年輕人這才踢開腳邊一具邪惡陣營玩家的屍體,揮去手中武器上的黑血,然後帶着自己的隊友們大步的走向鐘樓下的第一道防線。
在防線前停下腳步的年輕人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敵意後大聲的說道:“我是隆納爾?丹恩,一位平凡的堅守聖騎士,我與我身後的無數同伴一道從商業區的城門進入,我們爲了拯救活人而來,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尊敬的市民們,請問能讓我進入你們的防線尋找一位失散的同伴嗎。”
“沒問題,聖騎士先生,見到你們真是讓我們太感動了。”南邊防線的城衛兵指揮官跳出了防線,他來到白守川的面前,伸出雙手雙力拍了拍聖騎士的肩膀:“聖騎士先生,快請進來吧。”
“英雄們,見到你們是這個該死夜晚最讓人開心的事情。”一個精靈對着白守川等人微笑着說道:“祝福你們。”
“哈哈!年輕人們!打完這一仗,我請你們喝酒!”一個穿金戴銀的胖子對着正從防線前走過的玩家們大吼道:“可別忘了!我可是莫格斯葡萄酒製造廠的大老闆!棒小夥們!打完了別忘了到我那兒喝一杯!”
身份不同的武裝市民們大聲喧譁着,他們一道搬開了簡易路障,像是歡迎英雄一般請白守川與他身後的衆人走進防線。
白守川微笑着接受了衆人的感謝與祝福,然後這才注意到他的同伴們已經走到了一堆木箱前,在那堆木箱頂上,一個小傢伙正一臉滿意的微笑着。
白守川也笑了起來,在這個該死的夜晚第一次真心而笑的年輕人大步來到小傢伙的面前,他伸出雙手將她緊緊的抱到了手上。
而聽任着白守川將自己抱入懷中的橘月大膽的吻住了自己心愛之人的大嘴,於是武裝市民們大聲起鬨,等到分開,白守川在尷尬之餘也見到了他的那位紅膚友人。
“啊,想不到異端者你已經到了這兒,難道你是一開始就進入了平民區嗎。”年輕人看着他身上的傷口與血跡,不禁肅然起敬。
“啊……沒事,我只是受人所託,來保護你懷裡的小公子。”異端者笑着說道:“還有,白氏守川君,我爲之前對你的惡意表示歉意。”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白守川有些好奇。
“因爲我是李山崎。”拿着雙頭劍的精靈揮了揮手,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北部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