摟着另外一個女人在懷中,還能給她發那樣的短信,伸手向她要錢的一個男人。
反胃的感覺令丁香彎下腰,她收起手機輕手輕腳從莫克宇的家中走了出去,反手,將鑰匙放在莫克宇家門內,關閉房門。
“砰……”
輕微的關門聲,如驚雷一般在丁香的腦海中迴響,令她一怔,呆呆地站立在門外片刻,她才逃跑一般向樓下衝了出去。
蹲在垃圾箱旁邊,嘔吐出來,因爲早晨什麼都沒有吃,她什麼都吐不出,只有酸水和胃液。胃一陣陣地抽搐縮緊,胸口發悶,淚不由自主從臉上落下。
一張紙巾遞到她的面前,還有一杯溫熱的水,放在她的手中。
丁香驀然低頭,伸手接過紙巾重重在臉上擦拭,那隻修長的大手中,還捏着幾張紙巾,默默站在她身邊看着她。
接過水漱口,將胃部的翻涌壓了下去,她久久沒有擡頭,從那隻手中抽出紙巾將脣和淚擦乾。
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橫抱在懷中,大步向車子走去。
丁香用將一張紙巾矇住了臉,不想給任何人看到她流淚,尤其是在別人的面前。
她甚至沒有去看這個男人是誰,朦朧的淚眼看不清任何東西,她依偎在男人的懷中,無論這個男人是誰,對她都沒有惡意。該是奧尼吧,也只有這個碧眸色狼,才能在此時出現她的身後。
他是一路偷偷跟隨她到了這裡嗎?
丁香無力地靠在男人的身上,男人胸膛很溫暖,令她安心的味道。
淡淡好聞的菸草氣息中,夾着絲絲清新竹葉般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丁香不由得一驚,怎麼可能?
她驀然揭開臉上的紙巾,帶着淚痕的眼中,映入一個男人冷峻棱角分明希臘雕塑般的臉龐。
白皙的膚色,濃潤漆黑的劍眉,讓她想起水中石頭上的濃密的苔蘚,帶着一抹亮澤。微微凹陷的眼眶,頗有幾分歐洲人的風格,漆黑如墨的眸子,幽深如無盡黑夜般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臉,如同刀刻一般,帶着冷峻的硬度,從側面看酷似希臘的雕像。
一身黑色的西服,襯托得他更加冷峻,冷漠的臉令人不由從心底生出敬畏之意。
元曄華,怎麼可能是他?
丁香驚訝的說不出一個字,愣愣地看着元曄華。
元曄華沒有低頭看她,抱着她到了車門前,有人將車門打開,元曄華將丁香送入車中。
丁香急忙從元曄華的懷中脫離出來,靠在座位上低頭坐好,元曄華彎腰鑽進車中。
“老闆……”
丁香吐出兩個字,再不知道該說什麼,低頭盯着元曄華的手。
元曄華的手中,還捏着兩張紙巾,他將手中的紙巾放在丁香的手中一句話都沒有說,微微閉上眼睛,略顯疲憊。
丁香臉微微一熱,怎麼可能是惡魔老闆?
本以爲會是奧尼,不想會在這裡看到惡魔老闆,惡魔老闆到這裡幹什麼?
她用懷疑的目光看了元曄華一眼,那張俊臉讓她急忙移開目光,低頭用手中的紙巾將臉徹底清理乾淨,眼微微紅腫。
冰寒入手,一瓶帶着冰塊的礦泉水,塞入她的手中,元曄華仍然沒有睜眼,靠在座位上,劍眉微微壓低,修長的睫毛在他眼瞼處形成一片陰影,魅惑冷峻到令人移不開目光。
丁香低頭,將冰凍的礦泉水貼在眼睛上,這副糗樣被元曄華看到,她不由得暗暗咬牙。
最不願意在此時看到的人,就是這個男人,她寧願被奧尼看到,甚至被莫克宇和任何其他人看到,就是不願意被元曄華看到。
車子悄無聲息地滑行出去,不多時停在一家餐館的門口。
“陪我去吃早飯,你請客。”
元曄華說完這句話,從車子中走了出去,有人站在門邊等候元曄華走出車子。丁香隨後也從車子中走了下來,臉清理乾淨,剛纔的冰敷略略消退了眼睛的紅腫,看上去沒有太明顯。
“帶上。”
元曄華手中拿着一副太陽鏡,盯了她一眼,丁香臉一熱,爲那樣一個男人流淚,真的不值得。她不想流淚,因爲嘔吐才無法控制,不想惡魔老闆想的如此周到,連太陽鏡都備好,以免她頂着一雙桃子般的眼睛到處招搖。
他是怕她給他丟人吧?
她接過元曄華手中的太陽鏡,手指不經意間碰觸到元曄華的手指,有些微的涼意,她急忙縮手,將太陽鏡帶上,遮蓋了紅腫的眼睛。
心中一直有一個疑問,元曄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是巧合?還是有意?
元曄華默默低頭用飯,丁香也不敢說話打擾,低頭沉默地用飯,她毫無胃口,卻不願意破壞元曄華用飯的情緒,一點點吃着。
“不想吃就不要吃,如果你以爲值得。”
一句話讓丁香身軀僵硬了片刻,她低下頭大口吃了起來,是的,不值得,爲了那樣一個男人不值得。
“有話想問就問。”
“老闆,您怎麼在這裡?”
得到元曄華的允許,丁香徑直問了出來,在這位惡魔老闆面前,最好不要玩任何的花樣,更不要玩弄什麼心機。
“你以爲能瞞過我?我是今天早晨趕回來的,正好看到你這副糗樣。”
一抹邪魅的笑意,在元曄華脣邊展現,似乎他星夜趕回來,就是爲了看她這副狼狽的模樣。
丁香咬牙,狠狠咬牙,被誰看到都好,爲什麼要被他看到?
想解釋,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只是胃痛。”
元曄華放下手中的筷子,身體微微後仰靠在座位上,用戲謔的目光看着丁香。
他爲什麼要回來?
爲什麼要趕回來?
多少次他在心中對自己說,是因爲奧尼到了這裡,只有他心裡才清楚,不是這樣的原因。
連夜趕了回來,他看着她乘坐巴士到了莫克宇的家,看着她打開莫克宇的家門走了進去,看着她蹲在垃圾箱旁邊嘔吐流淚。
有什麼觸動了他的心,讓他不由自主走過去,默默將紙巾和溫水遞給她。
如果是爲了奧尼回來,此刻他該去賓館陪伴看望奧尼纔對,昨夜聽成鋼說起她的事情,他就突然決定改變計劃回來,留下成鋼處理其他的事情。
難道就是爲了她嗎?
元曄華眸色一深,他從不曾爲一個女人如此費力過。
何況這個女人,還是他的貼身小秘書。
吃了一些東西,喝了熱粥,胃舒服了很多,丁香放下手中的餐具:“謝謝老闆,您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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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曄華搖搖頭,清晨陽光的側影透過玻璃窗落在他的臉上,柔和地籠罩着他,爲他俊朗的臉鍍上一層金色,尊貴耀眼。
女性服務員和顧客,偷偷地打量這位男子,有那大膽的,就毫無顧忌地直視元曄華,欣賞這位難得一見的帥哥。
元曄華似沒有看到那些目光,微微眯起眼看着丁香。
“我回來沒有人知道,一會我去看過奧尼就離開。”
“是,我從來沒有見過您。”
元曄華目光中閃過一抹讚賞,這位貼身小秘很可心,聰慧多才,不該說不該問的從不多話,該做的一樣不少。
稍稍一個示意和點撥,她立即就能會意,很多時候不需要他說話,她就知道該如何做。
就如咖啡中不放任何東西,要親手煮的,放在他左手邊這樣的小事,她從來沒有忽略過,所有他需要經常用的趁手東西,她都會特意放在他的左手邊,因爲他是左撇子。
這一點,就連跟了他四年多的凌雪冰也經常忘記忽略。
元曄華看着丁香,她不是很美,也不嫵媚,一張嬌小的臉,五官精緻玲瓏,清秀中略帶些許的倔強。秀逸的雙眉如下弦月,一雙杏眼,眼梢微微挑起,帶出幾絲隱藏在骨子中的傲氣。
清純的氣質宛如一個大學生,但是他知道,這個表面帶着學生妹純淨氣質和臉龐的女子,已經在他的太極集團中工作了有三年多,之前還在其他地方工作過。
再一次無微不至地調查了這個小秘書的底細,發現了一些曾經被他所忽略的東西。
這個貼身小秘書,到底還有多少潛力可以挖掘出來?
她帶給他太多的意外和驚喜,是因爲這樣,才吸引了他的目光嗎?
元曄華起身,向餐廳外面走了過去,丁香急忙起身趕在元曄華的前面,爲元曄華打開餐廳的門,讓老闆自己開門就是她的失職。以前有元曄華的貼身保鏢在,這種事情不用她去操心費力,跟在老闆身後走就好。
今天沒有貼身保鏢在,這活就是她的。
元曄華脣角微微翹起,小秘書越來越貼心,細心謹慎和周到讓他滿意。
看着融入在晨光中的他,渾身被清晨淡金色柔和的陽光籠罩在裡面,黑色的西服外鍍上一層淡淡金色,帶着天神般的威儀和俊朗,幾不似人間該有。修長挺拔的身材,雖然沒有奧尼的個子高,但是這個男人如山嶽矗立在天地之間,凝重而威嚴。
身體上似還留有他的溫度和氣息,剛纔淚眼朦朧傷痛難以抑制時,被他抱入懷中,似有了依靠和暖意,讓她回味無窮,再也難以忘記。
他的心跳聲還留在她的耳邊,令她依戀,貪戀他身上的氣息和溫暖,眷戀他堅實溫暖的懷抱,感激他對她的溫柔,雖然只有一瞬間,卻是因爲短促難得而格外值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