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警局抓不住的人,黑鯤幫出手絕對逃不了。
他心中一震,看到站在成鋼身後給成鋼倒酒的那個人,正是之前黑鯤幫大名鼎鼎的金槍。
金槍是一個多麼高傲的人沙鷹一直都清楚,桀驁不馴誰的賬都不買,就是在黑鯤幫中,其他黑鯤幫的頭目們也不願意去惹這個不要命的主兒,都寧可吃虧躲着他。
金槍微微躬身低頭態度恭敬站在成鋼的身後,看到成鋼喝了幾口酒放下酒杯,他急忙躬身雙手拿起酒杯,小心翼翼地爲成鋼將酒倒上。
在成鋼的面前,那個高傲玩命的金槍,甚至連一個座位都沒有,看上去就像是成鋼的隨從。
沙鷹不由得重新看了成鋼一眼,難道這位剛哥就是實際上黑鯤幫的老大?
那樣的話,他真的捅了馬蜂窩。
金槍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懷疑。
“金槍,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你小子,沒有給我壞事吧?”
“剛哥,看您說的,您吩咐的事情,我敢不用心嗎?都按照您的吩咐去辦了,出了意外您斃了我。”
金槍嬉皮笑臉低頭躬身回答了一句。
看到金槍的態度,沙鷹要是再不明白,他就白在黑道混了這麼多年。
“噗通……”
沙鷹雙膝落地跪在成鋼的腳下低頭:“剛哥,我該死。”
“這是幹什麼?”
成鋼笑容擴大,吐出一口菸圈問了一句。
“剛哥,您息怒,我真的不知道是剛哥您的女人,要是知道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去得罪,事情是我的錯,不敢求剛哥您饒了我,請剛哥您高擡貴手給我一個機會,以後剛哥的話我絕不敢違背一句。”
沙鷹擡頭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成鋼,成鋼的狠戾冷酷在黑道是響噹噹的,他不敢去想,成鋼會怎麼處置他。
“剛哥,您要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您就斃了我吧,只求您饒了我的老婆兒子。”
“知道你做錯了什麼嗎?”
“知道,我不該冒犯您。”
沙鷹低下頭去,心中滿是絕望悲涼,盯着成鋼的腳尖,在這個男人面前,他沒有尊嚴也不敢有尊嚴。
“你惹了你不該惹的人,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這幾年太平日子過的太逍遙了吧?”
“是,多謝剛哥教訓,都是我的錯。”
沙鷹深深低着頭直挺挺跪在地上,一句辯解的話也不敢說。
“想活還是想死?”
“剛哥吩咐我絕不敢違背,只求您給我一個機會贖罪,以後我就是您的人,爲您死也絕不會皺眉。”
“算你還聰明,就給你一個機會,以後你就算是我的人吧,看你的表現。”
“謝謝剛哥,謝謝剛哥……”
沙鷹連聲道謝,心中激動,沒有想到從來下手不留情的成鋼肯放過他,急忙給成鋼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
聽到成鋼的話,沙鷹纔敢站了起來,彎腰站在成鋼的面前,低頭瞄着成鋼:“剛哥,那個丁香不是說是元曄華的女人嗎?”
“啪……”
成鋼甩手,一個耳光重重打在沙鷹的臉上,沙鷹楞了一下,眸子深處閃過濃重的陰沉之色。
“不服嗎?”
成鋼眉峰微微一挑,脣角高高翹起問了一句。
“不敢,是我失言。”
“啪……”
成鋼又是一個耳光,打得沙鷹的頭狠狠向旁邊一偏,血順着沙鷹的脣角流了下來,沙鷹不敢閃避。他咬牙扭過頭,挺起脖頸閉上眼睛,等待成鋼下一個耳光。
在成鋼的面前,他甚至連不滿也不敢表露出絲毫。
“不服就說出來,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不服?”
沙鷹跪了下去,直挺挺擡起頭睜開眼睛:“剛哥,我不敢不服,謝謝剛哥教訓。”
“記住,那個名字不是你該叫出來的,再讓我聽到你敢直呼元總的名字,你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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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鷹身體一震,不知道成鋼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能讓成鋼在背後都如此恭敬的人,要尊稱一聲“元總”,那個男人他絕對得罪不起。
“是,我記住了。”
成鋼起身:“以後的事情金槍會告訴你該如何做,別給你臉不要臉,機會只有一次。”
“謝謝剛哥,我明白,我明白。剛哥,我兒子和老婆,還有那些弟兄們……”
沙鷹說了半句,被成鋼盯了一眼低頭不敢再說下去,看着成鋼向朋克酒吧的門走了出去,金槍等人跟在後面送,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也送了出去。
金槍搶前一步給成鋼打開門,躬身低頭,成鋼眼皮都沒有擡走了出去。
心拔涼拔涼,能讓金槍親自去開門,躬身恭候走過去的人,除了黑鯤幫的老大,還能有誰?
他跟在後面,看到金槍恭敬地親手給成鋼打開車門,周圍的人都低着頭一直等到成鋼的車消失在視線中才擡起頭來。
金槍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沙鷹一眼,伸手掏出一塊手帕擦拭上沙鷹的脣角。
沙鷹躲了一下才發覺不妥,急忙賠笑:“不敢有勞。”
“這個樣子很不好,剛哥最注重儀表了,他會不喜歡的。”
“是,是。”
沙鷹連聲答應着,接過金槍手中的手帕擦拭脣角的血跡,他看着金槍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金槍,金槍的年紀比他少,但是他不敢稱呼金槍老弟。
“金老大,您有什麼吩咐?”
“吩咐談不上,我只是傳達剛哥的意思,你的產業和人都還給你,以後你的場子我們的人要過去。還有,以後你就算是跟着我了,有什麼問題嗎?”
沙鷹急忙搖頭:“金老大怎麼說就怎麼是,我一切聽從您的命令。”
金槍滿意地點點頭:“記住剛哥的話,機會只有一次,過來談談以後的事情吧。”
“剛哥是黑鯤幫的老大嗎?”
沙鷹低聲問了一句,看到金槍目光犀利逼視過來,他急忙賠笑:“我就是問一句,金老大您別介意。”
“就算是吧,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不該問的就別問。”
“是,是。”
丁香回到醫院,對父親還是不放心,她換了衣服簡單洗漱一下,原來被沙鷹奪走的東西都還給了她,她走出醫院回家想去看看父親怎麼樣。
家裡冷冷清清,連一個人都沒有,她茫然四顧,這裡就是她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簡陋而陳舊。房間中的傢俱都是十幾年前的,電器也是十年前的,沒有一樣東西有新意。
熟悉又陌生,莫名的悲涼從她心中升起。
“噹啷……”
廚房中傳出聲音,丁香楞了一下,剛纔她只看了房間沒有注意廚房。
“誰?”
一個熟悉的男人從廚房閃了出來:“丁秘書,您回來了,我剛纔餓了在找東西吃。剛哥說您會回來,讓我在這裡等您。”
丁香不由得搖頭,那隻笑面虎真是周到,連這種事情也想到了,這個男人就是之前在醫院和她說話,成鋼派過去陪護她父親的那個男人。
“我父親在什麼地方?”
“等我問一下。”
男人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過了片刻放下電話:“您父親在房產交易所,這棟房子賣掉了。”
“我爸爸和我……離婚了嗎?”
“對,昨天就辦完手續了,這個時候剛剛交易完這個房子,您有什麼東西要收拾嗎?”
丁香茫然無措,身體搖晃了幾下,男人一把扶住丁香,拉過一把椅子讓丁香做了上去。
他坐在丁香的對面勸了丁香一會兒,聽着男人條理分明的話,丁香不由得苦笑,這個男人很會說話,總是能切入主題和重點,讓她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下來。
男人說的對,或許這是最好的辦法,這個家,那樣的母親和哥哥,不要也罷,她很累,太累太累。
“能陪我去看看我父親嗎?我,只想見到我父親。”
“好,走吧,回來我再幫你收拾東西,剛哥給你安排好了地方,是老闆的吩咐。你不用擔心,老闆給你安排的地方,可比這裡好多了,你父親也有地方住。”
“老闆想的真周到。”
丁香失落低聲說了一句,她沒有想到連這種小事元曄華都想到,甚至在她家的房子剛剛交易後,就給她安排了住的地方。
“先去接你的父親吧。”
男人沒有多說,扶起丁香向外走去。
“還沒有請教您的名字,真是失禮,請您原諒。”
丁香清醒過來,發現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不禁有些尷尬。
“我叫何宇。”
“何先生,謝謝您這麼多天的辛苦,非常感謝您。”
“這是剛哥的吩咐,我只是聽命行事而已,你不用謝我,這算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何宇笑了笑,對身邊這個女子有着一些憐惜,讓老闆上心,總經理親自關照的女人,他不敢多想什麼,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走出樓梯,丁香回首凝望,這裡即將不屬於她,不在是她的家了!
“你會有更好的家。”
何宇笑着說了一句,打開車門把丁香攙扶進去,車子滑行出去,半路何宇打了一個電話,確認了丁志遠所在的地方把車子開了過去。
車子離着丁志遠還有一小段距離停了下來。
“丁秘書,他們都在。”
何宇很技巧地說了一句,丁香閃目向前面看去,父親靠在一棵大樹上,母親和哥哥站在父親的面前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