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的空間很大,座位之間的距離也比較大,她跪在元曄華腳邊雖然有點侷促,不至於跪不下去。
“多謝您救了我,多謝老闆恩德,請您吩咐。”
丁香低頭盯着元曄華的腳尖,一定要她卑微到這種地步,才能表明她的身份嗎?
或許,這只是老闆的一個小小考驗,看她是否能執行他的每一個命令。這樣的命令,難度該是很小,丁香的心提了起來,不知道下一步元曄華會命令她做什麼。
滿意的笑意在元曄華脣邊飄起,對丁香越來越滿意,這個小秘書的潛力還有很大,而他願意去一點點的發現和開發出來。
對丁香,他比對凌雪冰更滿意,後者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對他任何一個命令和意願都不會違背。凌雪冰有時候做不到這一點,會利用是他小女人的身份來撒嬌。
至少在奧尼沒有絕望認輸之前,他都不會動她,把她留給奧尼。想到那夜她的表現,奧尼的表現,元曄華不由得心情很好。
奧尼的表現他想到了,那個自以爲是紳士的男人,從來不會用藥物和強迫的手段去勉強得到任何一個女人,何況是丁香。
丁香的自制力出乎元曄華的預料,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能及時回頭保持理智和清醒,小秘書果然有趣,太有潛力了。也許正是因爲那夜的事情,還有之後丁香被劫走後向他報告的那些事情,他對丁香的興趣越來越濃厚起來。
元曄華不說話,丁香只有繼續低頭跪在元曄華腳邊盯着他的腳尖。
在他的面前,她沒有自由和尊嚴,要這樣卑微地跪在他的腳下用仰望的角度去膜拜他。
丁香微微抿緊脣,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有尊嚴,有驕傲,唯獨在他面前不能有。
“病情怎麼樣了?”
“謝謝老闆關心,沒有大事,您有什麼事情要我做嗎?”
元曄華沉默起來,丁香想擡頭去看元曄華,想到是跪在元曄華的腳下,她不願意用仰望的角度這樣去看他,也不想擡頭去看自己的老闆。
“奧尼昨天改變了主意,他忽然決定不來看你陪你。”
丁香沒有說話,不明白元曄華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奧尼爲什麼改變主意?”
丁香輕輕搖頭,她不是真的不知道,只是在老闆的面前還是別太聰明好。
“敢在我的面前有所隱瞞?丁香,不要在我的面前裝傻,我不需要一個會裝傻的秘書,問你什麼你也不能有半個字的謊言。當然,如果你有自信你的謊言能騙過我一輩子,你可以說謊。”
“是,老闆,請您原諒,我想我的話奧總該明白其中的意思,或許是我的那些話讓奧總改變了主意。”
“就這些?丁香,別讓我費力氣多問什麼,以後記得我問你什麼你都要回答完全。”
“是,我想奧總這個時候也不想我回去他身邊,畢竟那樣的生意他不會輕易讓別人知道接觸,也不想讓我知道。”
“那位大人物還沒有走。”
元曄華只說了一句,他相信丁香能明白他的意思。
丁香微微擡起頭看着元曄華放在膝蓋上的手,元曄華伸手挑起丁香的下巴,讓丁香的頭不得不擡起對着他。
丁香微微垂着眼瞼,記得古代奴僕對着主人都是這樣的,元曄華這位老闆也該是她的主人,那麼她是他的奴婢嗎?
苦笑,或者差不多吧?
白皙的臉因爲缺乏血色顯出些微的透明質感,素面朝天沒有任何化妝的清爽純淨讓元曄華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是這種感覺,清爽純淨而自然,出水芙蓉般的清麗,不帶一絲雕琢的痕跡。第一次見她就有這種感覺,他注意她不是在那次她發現凌雪冰的死,而在遠在那次之前。
真正引起他注意,當然是凌雪冰死的那日。
如果之前他沒有注意過丁香,也不會在那樣的時候逼迫丁香做他的貼身秘書。
貼身秘書這個位置,不是誰都能給的,涉及到他太多的隱秘。
正是之前元曄華對丁香有過注意,很多次不經意間的默默觀察注意,在凌雪冰死後才利用丁香看到真相逼迫丁香做秘書。實際上,丁香沒有看到凌雪冰的慘死,也逃不過元曄華的手心。
他盯上的人,有誰能逃過他的手心?
想到這裡元曄華不由得冷魅一笑低頭緊緊勾住丁香的下巴,看了片刻他才鬆手。
“回去養病吧。”
“是,您還有什麼吩咐?”
元曄華不再開口微微閉上眼睛。
丁香起身推開車門下來車,站在車門外她躬身向元曄華鞠躬後輕輕關閉車門,轉身離去,老闆回來見她一面,就是來討要利息的嗎?
丁香以爲那位老闆不會做這樣無聊的事情,驀然間,她又想起那日清晨在莫克宇家外的門口。
是巧遇還是老闆早已經發現?
那次她的心幾乎被他打動溫暖,然而夜晚才明白,那樣的柔情不過是美麗的流星,從來不屬於她。
爲何他清晨能對她那樣的溫柔多情,體貼入微,晚上就可以命令她剝光自己,把她送到奧尼的牀上做禮物?
心隱隱痠痛起來,無力的感覺讓她舉步維艱,走入醫院的大門,靠在牆壁上狼狽地喘息。一陣陣抽搐般的疼痛在心頭蔓延,胸口發悶頭暈腦脹,她靠在牆壁很久纔有力氣回到病房。
回到病房一頭栽倒在病牀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已經到傍晚。
一個男人默默躺在另外一張牀上,閉着眼睛似睡着了。
丁香吃了一驚,她的病房裡面有兩張牀,但是另外一張牀上從來沒有病人,有也該是一個女病人,絕不該躺着一個男人。
她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纔看清楚原來是何宇,何宇的劍眉微微蹙起,他側着身子躺在病牀上,似有些痛苦。
丁香知道這段日子何宇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一直在醫院先是暗中保護她,後來陪護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去世後,也是何宇跑前跑後安排一切,這一切是元曄華的命令,成鋼的安排,但是她對何宇仍然有感激。
悄然起身,她想去買點東西回來和何宇一起吃。
何宇是什麼時候進來的,她沒有發覺,剛纔是太累了,睡的太熟連進來一個人男人她沒有發覺。明白何宇是成鋼派過來陪護她的,主要是保護她。
“您去做什麼?”
丁香剛剛下地,盡力不發出聲音,就是這樣何宇也發現了,他睜開眼睛雙手撐住牀起身坐了起來看着丁香。
“沒有什麼,我想去出去買點東西來我們吃。”
“不用,過一會兒有人送過來,我定了外賣讓他們送過來,快到時間了。”
“您真細心。”
丁香看着何宇,她忽然感覺何宇起牀的姿勢很怪異,用雙手將身體支撐起來之後才坐了起來,不是直接翻身坐起。
何宇坐在病牀上臉色不是很好,丁香有些疑惑,她記得何宇對她總是面帶微笑,就是她的父親去世後,何宇奔波時面對她時臉色也很柔和。今天何宇態度有點奇怪,似乎在忍耐什麼。
也是,一個大男人一直在醫院消磨了好幾天的時光,白天黑夜都睡不好可能是缺乏休息也沒有耐心。
“何先生,我其實很好不需要陪護,在這裡應該也很安全,不會再有人打什麼主意,不然您就回去休息吧。需要的話,我可以給剛哥打電話通知他。”
“不!”
何宇重重說了一句擡眼看着丁香:“丁秘書,是我做的不好讓您不滿意嗎?”
“沒有,您一直都做的很好。”
“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被衛晴引開,您的父親也不會……”
“不,這不是您的錯,那樣的事情誰也阻止不了。”
丁香急忙打斷何宇的話,她不想讓何宇揹負這樣的想法:“我,她過來在病房刺激我的父親也會導致我父親發病,您將她帶出去是對的。誰會想到,她這樣做是爲了讓丁霄過來偷錢,我也沒有想到,他們,他們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們明明知道父親的病情不穩定,您已經盡力了,當時我也在,您要是這樣說,我的責任才最大。”
何宇苦笑,原因不重要,老闆不需要藉口,他也不敢用藉口和原因來推脫責任。
“謝謝您的諒解。”
何宇低下頭去:“請您好好養病吧,如果您不願意留在這裡,可以換一個地方。”
“我想明天檢查一下,如果沒有什麼事情就出院。”
“您想出院?您以爲合適嗎?”
“明天檢查後再說吧,我感覺沒有問題。”
何宇沒有多說,他對丁香的事情不是很熟悉,奉命在這裡保護丁香,他只知道這是老闆吩咐下來,成鋼安排的。他受命於成鋼,老闆他是沒有資格去見的。
丁香開始收拾東西,其實沒有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她隨身本就沒有帶什麼東西,只有從國外帶回來的一個行李箱。
何宇起身走到窗口向外面望了過去。
黑夜中燈光一盞盞,遠處七彩繽紛的霓虹燈輝煌美麗,他抽出一支香菸想點燃,回頭看了丁香一眼向房門外走了過去。
丁香看了何宇一眼,總感覺今天何宇有些怪異,她本以爲何宇會過來幫助她收拾東西,不想何宇站在窗口要吸菸。以往何宇吸菸不會顧忌她的存在,今天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