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其峰就像是瘋了似的,把冷子辰壓在身上,左一拳、右一拳、拳拳不落空,而冷子辰就像是沒有感覺的木偶,任由着他把他揍的面目全非。
“其峰、其峰……”
慕少翼、韓文宇好不容易纔把他們兩個人分開,小姐們都被嚇壞了,桌上的酒瓶灑了一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峰,子辰怎麼可能殺何叔,你是不是弄錯了。”
“暗之門の塵,你真的變得很無情!”
何焰生屍骨無存,只有一紙DNA鑑定,成了何家現在唯一能夠葬在墓地的東西,何家突糟橫禍,早已經亂成了一團,何美惠哭的快要成淚水了,而他居然還在這裡有心情喝酒。
血,順着他的左肩流了下來,浸紅了白色的紀梵希,“我是很無情,怎麼樣,何焰生就是我殺的,而且是我親手殺的,你殺了我吧。”
他說的就好像是殺貓、殺狗般,慕少翼、韓文宇,甚至邵其峰都發現了他的不對,韓文宇走了過來,問道,“你沒事吧,子辰?”
“我不是冷子辰,我是暗之門の塵,是無情、無情、無淚的暗之塵,我的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血,只要有人給我錢,我就會殺了那個人,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邵其峰,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可以替何焰生報仇了,或者何美惠會因爲這件事情感謝你的,到時候說不定會以身相許,哈哈……”
他的笑在包廂裡肆無忌憚的迴盪着,沒有誰比他現在更想死了,死了多好,一了白了,活在這個世界十九年,快樂的時候太少,痛苦的時候太多,折磨的早已經不想活了。
“子辰,你不要這樣子……其峰,這不能怪子辰的,你知道的,他手下從來沒死過沒罪的人,何焰生勾結軍火商,根本就是好幾起恐怖襲擊的幕後主使,他是罪有應得!”
有些事情,他們不說,不代表他們都不知道,中東是什麼地方,魚蛇混雜,何焰生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是踏着無數人的鮮血走上來的。
聽着韓文宇的控訴,邵其峰也蔫了下來,暗門不接這筆生意,也會有其他殺手組織來接這筆生意,他知道的,而且這次因爲何焰生的死,冷氏也大受打擊。
“啊——!”
他一拳重重襲在了桌上,結實的紅木桌子頓時裂成兩段,血,順着他的拳頭流了下來,慕少翼咆哮道,“我們這是怎麼了,我們四個人出生入死,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者這只是個開始,難道說四大家族會在他們的手中就要走下衰落嗎,不然,他們之間的關係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我送子辰回去,少翼……”
韓文宇對慕少翼打了個眼神,便拖起冷子辰出了藍魅,進去的時候,他風度翩翩,出來的時候,他血肉模糊,連藍魅的老闆都嚇壞了,一個勁的道歉。
好不容易把他拖回了家,卉卉正坐在客廳沙發上假寐,見到他這般嚇了一跳,“怎麼回事,怎麼會又打架了,是不是遇到鄧迪了……”
潛意識裡,能讓冷子辰出手的肯定是鄧迪,她就說,哥哥是不會讓她嫁給鄧迪的,可沒想到韓文宇卻說道,“不是的,是其峰。”
“啊……其峰哥哥爲什麼跟哥哥打架?”
“……你別問了,快叫醫生來,他的肩膀好像受了傷,還沒有好。”
韓文宇把冷子辰放到牀上,立即扯下他的衣服,潰爛的傷口已經發紫,除了殤把子彈從裡面取了出來之外,他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處理。
“呃……醫生、醫生。”
當卉卉看到慘不人睹的傷口時,嚇的立即跑出去叫醫生,慌亂的鞋丟了一隻都不知道,很快醫生就趕了過來,檢查過傷口之後,立即說道,“傷口已經潰爛,必須動手術,家裡條件不俱備,我看還是送醫院吧。”
“哦,好,送……”
“我不去醫院,如果你能處理就處理,不能處理就給我滾!”
剛纔暈迷過去的冷子辰突然醒了過來,黑瑪瑙般的冰冷裡迸出嗜血的光芒,嚇的醫生連忙看向卉卉,她氣的大叫道,“難道你想死了不成!”
“我是生是死管你什麼事。”他突然坐了起來,一把拽住卉卉,“冷子卉,我死了,幾百億的家產可都歸你一個人了,到時候,你就再也不用伺候男人了,你應該高興纔是。”
“你在說什麼,你個笨蛋,我就願意伺候你,如果你死了,我也去死。”
她都要被他氣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明明彼此已經認定了彼此,爲什麼他突然要把她推開,難道他以爲她是笨蛋嗎,她會看不出來嗎,他到底把她當什麼。
淚水,又不爭氣的涌了出來,卉卉狠了狠心,對醫生吼道,“就在這裡手術,哪也不用去,他死了,我也陪着他死一了白了了。”
“那個,小姐……”
“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我怎麼說,你怎麼辦!”
她拿出從未有過的威儀,連冷子辰都被她給唬住了,居然一句話也沒說出來,卉卉又對韓文宇叫道,“你還不把他給我摁到牀上去,要手術了,聽我指揮。”
“哦……啊,子辰,你還是先躺好。”
韓文宇將冷子辰又按回到牀上,他立即大吵大鬧起來,叫着,“我不要做手術,我不要做手術……”
卉卉看着呆呆的醫生,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叫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他打針安定,吵死了。”
“哦,是,小姐。”
他熟練的將藥吸進針管裡,又在韓文宇的幫助下推進了冷子辰的血管中,慢慢的,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開始手術吧。”
其實早已經已經驚出一身冷汗的卉卉有氣無力的坐在了沙發上,就在她的眼前,醫生的手術刀切進他的肩膀,將已經潰爛的肉切除,又上好藥,包紮好。
當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了,天都快要亮了,她就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這還是人過的日子嗎,爲什麼這麼辛苦,就好像每一秒都是每一年似的,好艱難、好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