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乙安心裡一通的火氣,衝着身後旁邊的手下吼道:“那是誰,怎麼吵吵嚷嚷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被吼的隨從有些無辜,立刻低下頭,回答道:“小姐,那位是方纔在房門口想要見你的人,龍管家說她身份不明,給趕了出去。”
維乙安皺了皺眉,不滿地說道:“嗯!也不知道盛世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宴請這些下井市民,這是浪費了這麼高檔的地方!”
手下的人立刻開口說道:“對不起,我們這就將人攆出去。”
聽到這邊又命人攆自己,孫婧不想失去這次的機會,立刻扯開嗓子,大吼道:“維小姐,讓我見見她!你們放開,都給我放手!”
孫婧見自己敵不過身邊的男人,只得心生一計,衝着對方的手就咬下去一口。
對方痛得立刻放手,慘烈的吼道:“啊!……”
孫婧見機行事,立刻向維乙安衝了過去。
維乙安被嚇了一跳,大聲地說道:“你想要幹什麼!?來人!”
身後的人立刻圍過來,再次將孫婧給降住,她有些激動,掙扎着說道:“啊!你們放開!”
身邊的黑衣人有些惱怒,吼道:“大膽!”
孫婧掙扎着,依然不願意放棄,衝着維乙安大聲吼道:“維小姐,我有辦法幫你除掉顧南溪!”
“……”原本已走遠的維乙安突然頓住腳,揣測着對方話裡的真實性,頓了頓,立刻開口吼道:“住手!”
“你說你有辦法除掉顧南溪!?”維乙安高傲的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被人扣押住手的孫婧,立刻開口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見維乙安終於肯理自己,孫婧立刻瞪了眼旁邊的黑衣人,示意他們放手。
既然維乙安已經願意和她說話,黑衣人也不敢再有些什麼行動,只得放開她。
得到自由的孫婧立刻甩了甩手,看着維乙安,說道:“我是和顧南溪同期進入“月光半島”設計部參加選拔的成員,我叫孫婧!”
維乙安挑了挑眉,笑着說道:“看你這副表情,是和顧南溪有什麼深仇大恨!?”
說道顧南溪,孫婧內心的火氣頓時蹭蹭蹭地往上冒,語氣更是憤怒的吼道:“顧南溪這個賤人,爲達目的不擇手段,靠着男人上位,然後不折手段的對我們這羣競爭對手趕盡殺絕,要不是因爲她,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維乙安挑了挑沒罵,試探性的問道:“靠着男人上位?!你說的男人是盛世!?”
孫婧可不想放棄面前的機會,立刻開口向着維乙安坦白,開口說道:“當年顧南溪進入言氏集團,直接由葉特助引導上的五十六樓,第二天公佈的入選名單裡就有她,爲了上位,除了盛總,連沈總也不放過,到處濫情求利益,她就是活脫脫的賤人!”
維乙安的臉色越來越黑,嗓音裡帶着一絲冰冷,涼涼地諷刺道:“還有沈涼城!?顧南溪的段位有些高啊!”
孫婧沉着
臉,不懷好意的說道:“沒有任何的實力,卻能在最關鍵的時刻與喬樹並列進入複賽,最後還能與您一同進入決賽競聘,沒有三兩下的本事怎麼會這麼成功!”
聽到有人將顧南溪與自己比,維乙安的情緒幾乎崩潰,衝着孫婧就是一通的大吼:“閉嘴!她又什麼資格和我比!”
孫婧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連連點頭哈腰表示歉意,“是!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維乙安居高臨下的看着在自己面前姿態卑微的孫婧,語氣冰冷地說道:“想和我合作就讓我看看你的分量夠不夠斤兩……”
這幾乎是在給她機會了。
孫婧相當聰明,早已查明一切,關於維乙安在乎的,幾乎是點到即止。
她笑了笑,開口說道:“比如扳倒顧南溪,讓她永無翻身之地,不知道夠不夠斤兩!?”
維乙安挑了挑嘴角,語氣冷冷地說道:“別想着空口說大話,我只看結果。”
得到這個機會,孫婧是相當珍惜的,立刻表忠心,“放心,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
顧南溪簡直是煩死了冷訣,見他被一個電話給叫走,內心幾乎是歡快得要到處撒花。
結果那個強迫症非得叫了人,死拉活扯的要將她給送回去。
顧南溪着實無奈,只得心裡一陣的不爽,半推半就着坐了上車。
路上,接到Eric的電話。
因爲Flro當年的遺囑問題,兩人經過一陣寒暄,Eric吞吞吐吐,似乎話裡有話。但卻始終沒有清楚的說明些什麼,顧南溪也沒有在意,問候幾句便匆匆掛了電話。
顧南溪坐在車裡,望着窗外一閃而逝的夜景,心裡沉沉悶悶的想,關於Eric與小姨Flro之間到底是有什麼樣的糾葛,有些什麼蕩氣迴腸的故事。
她親眼見證過Eric對小姨的守候與付出,隱約的能感覺得出,小姨的心裡似乎住着一個人。
感情總歸是惱人的東西,折騰着人,又讓你身心俱疲。
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蓮城大學的門口,距離新年的日子也不遠了,校內的樹木被裝點上各色的彩燈。
爲了迎接今晚的演出,大學生活動中心不斷傳來各種嘈雜的音樂聲。
好不容易擺脫冷訣的那羣犯人的手下,顧南溪一個人慢悠悠的逛起了校園。
此時,主幹道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潔人員清掃整理,大抵是爲了應節日的氣息,在大樹下堆砌成大大的雪人。
放眼望去,一排排光亮潔白的雪人紛紛帶着黑色的尖頭帽,掛着紅色的胡蘿蔔長鼻頭,用樹枝做的手臂撐開着,圓圓胖胖的蹲在樹下,充滿着喜感。
顧南溪攏了攏身上的外套在原地跺了跺腳,對着冰冷的雙手呵了口氣,然後深深吸了口氣,舉步慢悠悠的踏開了步子。
蓮城大學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不過是樹幹更加粗壯了一點,活動更豐富多彩了一些。
時光,是個奇怪的東
西。它記錄着你所有的光輝燦爛失魂落魄,總是不其然爬上心坎,悄悄撫弄原本整理好的萬般情緒。
就在顧南溪莫名感傷之時,一抹身影從遠處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在燈光暗影投射下,隱隱有些悽蒼寂寥。
對方杵着柺杖,左手臂彎裡夾着兩本厚厚的書,腳步有些微微的虛晃,就是這樣一個暗影,卻讓顧南溪第一眼認出了對方,激動的喊道:“袁老師……袁老師……”
興許是因爲風的激烈,又或者是有些耳背,對方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身影頓了頓,擡起頭,目光透過厚厚的老花鏡看向顧南溪。
良久,最後他撫了撫自己的眼鏡,目光呆呆的盯着對面。
半晌後,他突然笑了起來,慍怒着用柺杖敲了敲地面,再舉起柺杖指着顧南溪,語氣嚴肅地低吼道:“顧南溪,你還真知道回來啊!”
呵呵……都這麼多年了,這老人家脾氣沒變,語調倒是漲了不少了!罵人的嗓門還是這麼的中氣十足!
顧南溪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擡手掏了掏被震得有些疼痛的耳朵,上前,走在袁老師的面前,下意識的嘟嘴嘀咕,“這麼些年了,脾氣還是這麼的暴躁啊。”
袁老師看着她,怔怔地看了幾秒後,突然瞪大雙眼作勢又要罵她,看着顧南溪因爲後怕立刻閉着雙眼赴死的表情突然像泄氣一般,用手指戳了戳他的額頭,聲音溫柔的說:“還知道回來,看來是沒有忘本了!如果不是很忙,就陪我這個老人家在校園裡走走!”
顧南溪見他幾乎就是老鼠見了貓,也不敢造次,立刻點了點頭,慌忙從袁老師那裡接過他手裡厚厚的教材書,恭順的彎腰攙扶着這位老佛爺。
兩人的搭配相當奇怪,高高低低,步子慢悠悠,踩着厚厚的積雪,一點一點的往前走。
袁老師拄着杖,走了幾步,開玩笑說:“你是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所以現在從外面給我跑回來了!?”
呵呵……真是嘴欠啊!毒舌老袁真是老當益壯!
顧南溪身體裡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她斜睨了一眼旁邊的袁老師,看着這位曾經對着自己凶神惡煞的老師滿頭銀髮勝似白雪,顧南溪突然沒了年少時的震怒愛恨,突然很多情緒都釋懷了,應和着老師的玩笑隨口說道:“沒辦法,實力不濟,設計的房子一套不如一套,實在混不下去,所以決定回來再報你的班重新學習學習建築力學。”
聽到這裡,袁老師突然頓住腳,擡眼,又開始吹鬍子瞪眼,用柺杖敲了敲地面,訓斥着說道:“我就說,你的那些設計不倫不類,幾年前誰還在我面前大爲不滿的耍脾氣的。瞧瞧你現在這副不成器的樣子,真是毀我名聲!”
顧南溪看着越說越有勁的袁老師,使壞的笑着說:“對呀,因爲實在是太不成器,所以準備回爐重造,請求袁老師重新收留我。”
袁老師笑了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假裝慍怒着說道:“你這樣油鹽不進的學生我可教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