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如今,當某人以敘述回憶的方式告訴你時,心灰意冷的你,似乎也不再那麼的相信了。
回到半島別墅時,已經是晚上的十點。
鍾媽安排傭人將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又摘了幾束紅色的梅花插進花瓶,倒是讓滿室盈滿了鮮花的氣息。
終於成功的甩開盛世的手,顧南溪憋着氣,冒冒失失的直往樓上跑。
開熱水洗澡,然後又個自己泡了杯花茶,抱着本新出的設計圖雜誌將自己丟進沙發裡。
花茶裡熱氣騰騰,繚繞着徐徐的白氣,修長的手指輕輕的翻動着紙頁,發出細細碎碎的聲音。
盛世帶着一身的水汽出現在門口,剛到門口便看到顧南溪一臉恬淡閒適的樣子。
他走上前,嗓音溫涼的說道:“這麼晚,還看什麼書!?”
翻動紙頁的手瞬間停住,顧南溪下意識的擡起頭,安安靜靜的落進盛世幽深的雙眸。因爲沐浴過的關係,他還穿着深色的睡袍,髮絲見掛着些水珠,那副堅毅的輪廓,莫名的讓人覺得臉紅心跳。
顧南溪的臉猛地躥紅,呼吸變得愈加的急促。
生怕被盛世看穿,顧南溪反射性的低下頭,目光緊緊的盯着面前的雜誌,紙頁上的建築輪廓跳進她的眼底,她聽到自己語氣平淡隨意的聲音,“嗯,睡不着,隨便看看……呀……”
高大的身影猛地罩了下來,等顧南溪回過神來時,自己已被盛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那本材質極佳的建築雜誌被無情的扔在了地上。
顧南溪皺着眉,有些惱怒的瞪着他,“你要幹什麼,發什麼神經,快放我下來!”
“已經很晚了,睡覺!”
顧南溪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語氣含着些不耐煩,“我說了,我睡不着!”
盛世將她穩穩的摟在懷裡,腳步穩健的往臥室的方向走,根本不在乎女人的掙扎,語氣淡漠的說道:“睡不着也要睡,女人熬太多夜不好。”
顧南溪氣惱得不行,微微的掙扎了一下,“你這是什麼強迫症,睡不着怎麼睡!”
簡直是莫名其妙!
盛世可不管她的惱怒,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一把將顧南溪放在牀上,拉過旁邊的蠶絲被,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
這個蠻狠無理的男人,真是太令人氣憤了!
顧南溪掙扎着就要爬起來,這纔剛一使力,男人就用力按住她的雙肩,將她又狠狠地按了回去。
盛世盯着身下一臉怨氣的女人,微微的挑了挑嘴角,嗓音邪魅的說道:“你要是再和我鬧下去,我不排斥用其他的方式讓你睡覺。”
威脅!恐嚇!
顧南溪瞪着面前的男人,依照他到目前的各項惡劣行徑,他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
顧南溪白了他一眼,裹着蠶絲被,側身,乾脆不理他。
睡覺就睡覺,有什麼大不了!
見小女人可算是安分了,盛世這才長臂一伸,“砰”地一聲將燈給關了。
房間陷入一場黑漆漆的暗沉裡,顧南溪的神經格外敏感,感覺身後的蠶絲被被人輕輕撩起然後放下,牀墊隱隱的往下塌了一點,不多時,身後便傳來平穩的呼吸聲音。
這麼快就睡着了!?
好時機!
顧南溪拽着被角,剛準備起身,身體就被人按了回去,大腦一陣的眩暈,整個人被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男人沉重的身軀再度覆了上來。
顧南溪被嚇得不輕,瞳孔瞬間放大,開口正要疾呼,聲音就被男人全部給吞了下去。
盛世深深地吻着她,不是今日辦公室的粗暴激烈,反倒是溫存又柔軟,彷彿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因爲剛洗過澡,顧南溪只穿着一條薄薄的棉質長裙,領口大的出奇,稍微一使勁,衣服便從身上給拔了下來。
“盛世……你……”顧南溪整個人幾乎是處於懵逼狀態,完全沒想到盛世會給她來這麼一出,現在自己還被拔得光光的,她瞬間心慌起來,拳腳相加的推攘,掙扎着不想讓盛世得逞。
盛世立刻察覺出她的不配合,手上倒是沒有再得寸進尺,只是喘着氣,嗓音沙啞的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
嗬!怎麼了!?
這個可惡的男人,根本一點也不尊重自己!
臥室很黑,很安靜,只有兩人逐漸熾烈的呼吸。
顧南溪瞪大着眼睛,盯着自己的上方,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盛世的存在,索性大聲的說道:“逼着我睡覺,就是用這種方式!?”
盛世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不然你以爲,還有什麼方式能讓你通體舒暢,入睡極佳。”
瞧瞧,這個人面獸心的男人!能把如此惡劣噁心的事說得這麼大義凜然,除了他還會有誰!?
顧南溪喘着粗氣,咬着脣,語氣憤怒的說道:“你這算什麼,拿我當消遣!?”
盛世的眸色微微的暗沉下去,指腹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臉頰,貼近,呵着徐徐的熱氣,嗓音低沉地說道:“你見過誰消遣別人會把自己搭進去的!?更何況目的是爲了讓你舒心順暢!”
顧南溪忍不住笑了起來,鼻息裡哼出一絲不悅,戲謔着說道:“用這種糟糕透頂的方式糟蹋人,居然還被你冠以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盛總,你的腦子,到底是裝了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這一次,盛世卻並沒有任何的迴應。
安靜漆黑的臥房內,只聽見沉沉暗暗的呼吸聲,或輕或重。
他並沒與放過自己,但也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行爲。
顧南溪在揣測他下一秒會怎麼變態的時候,身上的力道卻突然縮減,瞬間變得沒有了。
臥房的開關被打開,顧南溪下意識的別開了眼,躲開灼烈的燈光。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顧南溪這才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擡眼,這才發現盛世站在牀邊,開始穿着自己的浴袍。
盛世的臉只是冷冰冰的,並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慢慢的穿着自己的浴袍,沉着聲
音,淡淡的說道:“我去隔壁睡,你也早點休息吧。”
說着,不等顧南溪有任何的反應,邁開腿,直往門外走去。
他說話的表情,還有語氣,帶着些隱隱的柔弱,似乎是受傷了樣子。
顧南溪皺了皺眉,心裡沒來由的犯了堵,怎麼也不舒服。
夜晚,一個人霸佔着超大的牀,沒有男人的騷擾,也沒有任何的拘束,按理來說,她應該睡得隨心所欲,舒坦至極,可這反反覆覆的翻身,輾轉反側,卻似乎怎麼也無法入眠。
她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心裡空空蕩蕩的。
腦中不斷的閃過盛世方纔受傷的表情,心裡酸酸澀澀,極度的不舒坦。
真是見了鬼了!
顧南溪低低地咒罵了一聲,裹着柔軟的蠶絲被,將自己裹成蟬蛹的樣子,彆彆扭扭的滾到盛世的位置,臉露出來貼住被單,鼻腔裡全是男人身上的氣息。
濃濃的灌進鼻腔,像是效用極佳的催眠劑,隱隱的開始有些疲憊,眼皮耷拉着慢慢的就閉上了雙眼。
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是令她覺得安心的,就是那個慘淡蒼白的五年裡自己每每午夜懷念的安定,這一次倒是終於得到。
我想靠近你,卻又害怕靠近你。
我那麼糾結,那麼掙扎,不是討厭你,只是內心的愛戀太過強烈,我怕難以自持,所以想今早遠離你,在還沒有泥足深陷之前。
顧南溪近日是真的有些忙,一邊想將手中的設計完成得盡善盡美,一邊還得往返醫院,給那兩位老人家送營養。
陸西顧見不得她累,早早的便派人給兩位老人安排了看護,爲了不被起疑,看護對外宣稱是來做義工。
兩位老人只要住在一起,相互扶持,彼此間倒是很好說話,對顧南溪也是客客氣氣的。
顧南溪雖是大恩人,但關於她之前所詢問的事,兩位老人依舊是閉口不談。
這種刻意的行爲惹得陸西顧很是不快,肚子裡燃着一通的火,抱怨着說道:“好心當作驢肝肺,別人就當做你的付出是理所當然。顧南溪,就這樣不知回報的人,你還對他們那麼好做什麼!?錢多沒有地方花?!”
顧南溪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一邊勾着手中的設計,一邊說道:“你能不能別這麼義憤填膺!?我不是早就說了,幫忙是幫忙,怎麼你就覺得他們應該回報我們呢!?”
陸西顧撇了撇嘴,不屑地說道:“那你給錢就行了呀,還花那麼多時間在他們身上做什麼!?”
顧南溪停下手中的筆,敲了敲桌面,說道:“他們進醫院這麼久,除了些街坊鄰居外都沒有其他親人過來探望,那麼可憐,我們關心關心又有什麼問題!?”
陸西顧白了她一眼,“就你有顆四處氾濫的同情心!盡看你關心別人,幫別人解決問題,怎麼放在你身上,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顧南溪笑了笑,說道:“誰說的,像我這種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的女人,不是遇見你了嘛,赴湯蹈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