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媽倒是沒聽清楚,一邊擇着菜,一邊問道:“南溪,你剛說什麼了!?”
“啊!?沒有,我沒說什麼啊!”顧南溪搖了搖頭,將水杯給放置在一邊,拿掉鍾媽手中的菜扔回去,說道:“鍾媽,你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了!”
鍾媽聞言,立刻明白過來,好不容易看着她主動一回,當然是要成全的了。
她笑了笑,“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臨走時,她又突然想到顧南溪的手,略微有些擔憂的問道:“你的手,真的可以嗎?!”
顧南溪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上次沈涼城的檢查基本是無藥可救,雖然難以接受,但她卻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她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放心,沒事的。”
鍾媽有些猶豫,頓了頓,開口說道:“我就在隔壁,有需要幫忙的就叫我!”
顧南溪點了點,“好的。”
鍾媽已經將食材都清洗好,整齊地放置在整理臺上。
顧南溪可沒打算做這麼多,不過挑了兩素兩葷一小湯,便轉身開始忙碌了起來。
盛世醒來時,發現手邊的位置空落落的,擡手撫了撫,掌心裡尚且能感受到些許餘溫。
他皺了皺眉,面色頓時變得鬱沉。
內心有些不甘願,自己似乎再度被同一個女人給戲耍了。
一股熊熊氣焰涌了上來,他抓起旁邊的枕頭,猛地砸向地面,貌似情緒的宣泄。
終究是想不通,他立刻爬起來,抓起旁邊的衣服,麻利的穿了起來,然後如疾風一般破門而出。
他的腳步有些匆忙,絲毫沒留意到廚房裡的動靜,直接略過,徑直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現在就要出去嗎?!”
突然,不知從哪裡傳來一陣女聲,輕輕柔柔,卻擲地有聲。
倉促的腳步“吱”地一聲剎住了車,盛世整個人頓在原地,他幾乎以爲是幻聽,略微的皺了皺眉。
他有些機械化的扭頭,清戾的目光循着聲音望去,卻發現,開放式的廚房裡,站着個人,披散着長髮,腰間圍着一條碎花的圍裙,她單手執着鐵勺,目光平靜的看着他。
盛世恐怕從未想過,向來極度在乎形象的他,也會有如今邋遢不堪的樣子。襯衣釦子胡亂的扣着,領帶也是歪歪扭扭的。
顧南溪瞄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她嘟了嘟嘴,頗有些無奈,皺着眉,小聲地嘟噥道:“早知道就不做這麼多了!多浪費啊!”
那副樣子,嬌媚軟寵,盛世看得嗓子裡直髮癢,他嚥了咽口水,順勢將外套丟在沙發的靠椅上,緩步走了過去,看着她,問道:“我……中午吃什麼!?”
顧南溪打開砂鍋蓋,用勺子攪了攪,並沒有看他,彷彿嘮家常似的,問道:“不出去了!?”
盛世還沒從那份震驚裡緩過神來,他靜靜地看着顧南溪,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嗯,不去了。”
顧南溪並沒有看他,只是將湯勺放下,開始往裡面加調料,漫不經心地“噢”了一聲。
盛世盯着她,眼裡的顧南溪,多
了些居家的溫柔。
廚房的落地窗外,陽光如金色的團團落進來,她靜靜的站在那裡,表情溫淡如許,如流光歲月,寧謐動人。
盛世張了張嘴,看着她,嗓音沙啞地喚了聲,“南溪……”
顧南溪低頭擺弄着,淡淡地應和着,“嗯?!”
盛世張了張嘴,卻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是的,他原本有萬千的質問,在這一刻統統化爲烏有。
他總不能告訴她,以爲她又不遵守承諾,棄他於不顧了。
他那麼驕傲,那麼不可一世,卻居然被她吃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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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支支吾吾地說道:“沒,沒什麼!”
瞧瞧,這就是蓮城一手遮天,無人可擋的盛世,在自己鍾愛的女人面前,也不過普通男人一般小心翼翼。
顧南溪一邊盛着湯,一邊目光清澈的看着他,開口說道:“能不能幫我擺一下餐具!?”
盛世聞言,竟開始挽袖子,打開壁櫃。
他纔剛擡手,手臂上就傳來“啪”地一聲。
“嘶……”
他倒抽一口氣,不明所以的看着顧南溪。
顧南溪一臉的理所當然,舉起那隻剛抽打了盛世手臂的筷子,表情嚴肅地說道:“講不講衛生了,先洗手啊!”
被這一通的抽,盛世居然覺得身心舒暢,竟笑吟吟的跑去洗手槽洗起手來。
只聽水嘩啦啦的留,被抽得手臂發紅的盛世,居然在這個溫暖的晌午,哼起了愉快的小調。
真是個活見鬼的受虐狂!
今日的氣氛有些怪,言氏集團五十六樓整個集團辦的人都感受到了。
那張萬年不變的撲克臉,居然笑了,笑了!
相對於這個驚悚至極的話題,更讓衆人震驚的,就是今日清晨,“月光半島”設計部的顧南溪,居然與盛世同行而來。
更讓衆人大跌眼鏡的,是臨別時,盛世居然還深情款款地吻了顧南溪的額頭!
他們的關係,彰顯得簡直是太明顯,太虐狗了!
所有的人都虐得矇在鼓裡,卻還是沒有逃過陸西顧那雙鈦合金眼。
陸西顧上下瞄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問道:“聽說你前幾天重感冒,直接入住半島別墅,苦肉計!?”
顧南溪喝了口咖啡,“《孫子兵法》看多了吧你!?”
陸西顧可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主,敲了敲桌,調理清晰地說道:“不然以你目前調查到的信息,除非你鬼上身,不然我想不出任何的理由你會向他投懷送抱。難道危機在你這裡解除了?!不是他?!”
顧南溪喝着咖啡,神色無疑的說道:“你是不是操心得太多了點!?”
陸西顧睨了她一眼,可不是那麼好忽視的,於是開口說道:“做事動點腦子,別賠了夫人又折兵。”
顧南溪皺了皺眉,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西顧笑了笑,說道:“以你的腦子,不可能想不明白。”
真是,永遠都不說破!
顧南溪笑了笑,“那還真
是感謝你相信我的智商。”
顧南溪嚐了嚐面前的甜點,擡了擡眼,看着她,問道:“對了,你最近不在設計部混,又被掉去幹什麼了!?”
說道近期動向,陸西顧就覺得腦袋疼。
她揉了揉太陽穴,一手攪着咖啡,一邊無力吐槽道:“公司有新項目,你們盛總嫌我太閒!”
看着她的這副表情,肯定是被奴役得夠慘。
顧南溪可不會放過任何戲謔她的機會,於是衝着她笑了笑,說道:“是嗎?!我怎麼感覺是有人嫌你在我身邊待的時間太長,要準備鎖鏈子宣佈所有權了了呢!?”
說道顧律川,陸西顧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兩人的關係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就是兩人翻雲覆雨之時,壞的時候大概就是暖牀過後被人棄之蔽履。
昨日他纔對自己冷言冷語一通嘲笑,想想,可很是錐心。
陸西顧心痛無言,只得低着頭,懶懶地說道:“也許是吧!”
顧南溪見她臉色不好看,出於關心,開口問道:“你最近臉色有些不好,很忙!?”
陸西顧杵了杵自己的太陽穴,似乎真的很痛似的,一邊開口說道:“新項目的勁敵強大,上頭又只看結果,我能不操心嗎?!”
看她一臉苦惱的樣子,顧南溪立刻挑了挑眉,戲謔着說道:“噢!?誰這麼有面子,能成爲你商業上的勁敵!?”
陸西顧攪動着咖啡,頓了頓,這纔看着她,說道:“這個人你也認識!”
顧南溪倒是沒有察覺到,只是低着頭,吃着甜點,漫不經心地問道:“嗯!?誰啊!?”
陸西顧笑了笑,直截了當地說道:“冷訣。”
這下倒是讓顧南溪愣住了,她猛地擡頭,一臉的不可置信,詫異着說道:“冷訣!?怎麼回事!?”
陸西顧聳了聳肩,撇着嘴,一臉的無奈,開口說道:“天知道,吃飽了撐的吧。又或者,美國那邊已經沒有什麼可玩的,他要來蓮城找找刺激呢!?”
想着冷訣經常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自己身邊,顧南溪就感覺背脊發寒,她撇了撇嘴,好不給面子的評論道:“他就是個活脫脫的瘋子!”
這個評價倒是深得民心,陸西顧接連着點了點頭。
她伸手,在顧南溪的面前敲了敲桌面,似乎是提醒她,於是開口說道:“所以,有空麻煩你勸勸他,強龍不壓地頭蛇,這裡畢竟不是美國,而且他挑戰的這位,可是當年在美國經濟界的風雲人物!”
顧南溪被冷訣煩得有些厲害,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立刻垂下眼簾,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不想與他過多牽扯。”
陸西顧一聽,忍不住直扯嘴角。
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真真的,都替冷訣感到不值。
陸西顧瞪了她一眼,不滿地說道:“喂!我麻煩你有點良心好不好?!他這麼做是爲了誰啊?!”
真是看戲的人不嫌事大!
顧南溪哼了一聲,睨了她一眼,說道:“嫌我日子太太平了!?所以,你要給我找點事情做一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