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喝了口酒,將酒杯猛地扣在吧檯上,大聲地說道:“盛世與維乙安之間的婚約,是盛家老爺子一手促成的,他對維乙安可是喜歡得不得了,並且爲了讓盛世妥協這段婚姻,盛家老爺子這些年可沒少花心思,派人將他方圓幾公里以內的人全部驅逐。”
說道這裡,陸西顧敲了敲桌面,正經地說道:“識趣的女人,拿着鉅額的支票四處逍遙;而貪心不識趣的女人,被處理得無聲無息,以各種悲慘的方式,永遠消失在了大衆的視野內。介於你們現在這層鐵三角的關係,你估計這兩種方式加在一起,還不夠他老人家對你的懲罰!”
說道這裡,陸西顧又瞪了她一眼,嗔怒道:“你以前插足他們兩個的時候也跑得幸運,不然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荒山野嶺中,變成一堆白蒼蒼的骨骸!”
越說越邪乎,顧南溪的後背更是泛起一股涼意。
她沒想到,盛世已經夠鐵石心腸、心狠手辣,卻沒想到,還有更加老辣的對手。
只是,她並不想要那些女人所追求的東西,如果盛家老爺子能成功的拆散他們,她倒是頗爲高興。
顧南溪趴在吧檯上,蔓延含着些淡淡的醉意,嘆了口氣,說道:“怎麼辦,聽你這樣一說……我真感覺自己要被挫骨揚灰了呢……”
難得見她有點危機意識,陸西顧倒是心裡寬慰,擡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來,別怕!關鍵時刻抱緊我……”
顧南溪醉眼迷濛,笑着打趣道:“抱着你一起承受盛家老爺子的暴露,一起被戳骨揚灰?!……”
陸西顧看着她突然笑了起來,“剛纔的雄心壯志去哪裡了?!這麼快就怕成這樣!……”
顧南溪趴在吧檯上面,擡手,撫了撫玻璃杯的邊沿,嘆了口氣,說道:“唉……當然怕了!人命關天的時候啊!不過突然在想,要是能夠借用盛家老爺子的這份戾氣,我是不是可以順理成章地成功而退,然後從這個厭煩的鐵三角里脫離出來!……”
她想全身而退的心思,陸西顧倒是能明白一起。
有些事,由表及裡,往往不是那麼的容易。
陸西顧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後看着她,落進下石地說道:“當然可以,不過我忘了告訴你,盛世可是盛家老爺子的唯一單傳,更是遺傳了他的脾氣,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你確定你想方設法的全身而退,不怕會引起這隻洪水猛獸突然爆發,將你拆吃腹中?!……”
陸西顧的話,將最恐懼的結果擺放出來,倒是讓人無法不去直視面對。
顧南溪皺了皺眉,想着前幾次招惹盛世,受到的那些非人的折磨,心裡頓時有些後怕。
她的眉心微微地蹙了蹙,半晌後,這才嘆了口氣,滿眼憂桑地說道:“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總歸都是死啊!這兩相比較,相對於維乙安,我應該是最慘烈的哪一個人啊……”
陸西顧看着面前的顧南溪,打趣着說道:“總是這樣後知後覺,最後死得也是神不知鬼不覺,顧南溪,你還能再迷糊一點嗎?”
顧南溪有些犯堵,撓着心
,極度不爽快是撒了個嬌,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很慘,你要不要兩肋插刀,救我一命!?……”
陸西顧擡手,對着她的額頭猛地彈了彈,笑着說道:“就你一命那真是不可能的了,不過,讓我插你兩刀倒是可以!”
顧南溪瞪了她一眼,嘟着嘴,憤憤地低吼道:“沒人性啊!沒人性!你簡直就是沒有人性!……”
陸西顧拿起手邊的酒,替她倒了一杯酒,往顧南溪的方向挪了挪,笑着說道:“陪你一起死,倒是可以的!”
顧南溪看着面前的酒,端起來,衝着陸西顧笑了笑,說道:“還好,你的小良心還是存在的!”
陸西顧瞪了她一眼,端起杯子,衝着她碰了碰,笑着說道:“乾了這杯酒,一路姐姐陪你走!”
顧南溪笑了笑,打趣着說道:“順口溜倒是編得利索!乾杯!”
兩人你來我往,不知不覺便在酒吧裡喝得醉了起來。
陸西顧今晚的興致極高,一口氣喝了三瓶酒精度數最高的烈酒,到最後直接醉了過去。
兩人歪歪扭扭地從酒吧裡走出來,踩着高跟鞋,路線各種迂迴曲折。
醉得一塌糊塗的人,撒起酒瘋來,倒也是灑脫。
陸西顧醉酒後的行徑出奇,衝出酒吧,徑直跑向馬路邊,摟着粗大的樹幹,一個勁的猛親,半晌後又哭又笑的開始撒潑。
顧南溪相對清醒,卻又並未太過清醒。
她就站在陸西顧的身邊,見她肆無忌憚的撒潑,捧着肚子,開始哈哈大笑。
兩人張狂的作風引起許多人的注意,衆人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顧南溪笑得有些累,滿眼迷濛地看着旁邊的陸西顧,猛地打了個酒嗝,正準備上前將陸西顧扶起來時,卻突然有個黑影閃到了面前。
顧南溪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皺了皺眉,正準備破口大罵時,卻聽到對方聲音冰冷,語氣冷冽地說道:“這位小姐,天色已晚上,我們老闆見二人醉得不輕,想請小姐上車,送你們一程。”
顧南溪皺了皺眉,滿眼防備地看着他,語氣冷冰冰地回絕道:“你們是誰,我不要你們管!”
對方並未有半點撤退之意,聲音冰冷地說道:“我們是誰不重要,不過你最好是跟我走一趟,不然我們只能採取不好的方式,將你和這位朋友一起上車了!……”
說着,從黑暗裡再度衝上來兩個人,左右開弓,開始動手抓住陸西顧,將她往車上拖去。
顧南溪有些着急,立刻上前勸阻,大吼道:“住手!你們給我住手!不準碰她!”
旁邊的人面色冰冷,語氣寒涼地說道:“我們無意於傷害她,這一切都取決與您的配合度。”
顧南溪氣得牙癢癢,瞪了一眼對方,眼見着陸西顧被人拖拽着往車的方向而去,她立刻大聲喝住,“放開她!我跟你們去!”
對方擡了擡手,示意。
那兩位駕着陸西顧的人立刻放手,醉得迷迷糊糊的陸西顧失去重心,猛地一下坐在了地上。
顧南溪看了她一眼,咬了
咬,扭頭,往街邊的黑色車輛走去。
那輛車,全身都是冰冷的漆黑,就算是近距離,也看不清裡到底走着什麼人。
一切,似乎變得有些神秘起來。
顧南溪皺了皺眉,正準備開口詢問時,身邊的人卻突然拉開了車門。
車門拉開,裡面雍容華貴的人卻如電流過身,讓顧南溪整個人震在原地,連呼吸都快忘了。
毒梟!?
車內的人,居然是目前蓮城全城統計的毒梟。
他居然這麼大膽,在這個時候,還敢公然而然地出現在蓮城的公衆視線內。
旁邊的人見狀,立刻擡手,對着顧南溪的後背猛地一推。
顧南溪重心不穩,整個人就這樣被塞進了後車座。
被如此簡單粗暴的對待,讓顧南溪簡直就是窩火,考慮目前身邊人物的危險度,她整個人倒是謹慎了許多。
毒梟倒是許久未見過如此有膽識的女人,居然能在得知他的身份的同時,還這樣面不改色。
他的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就是顧南溪!?”
顧南溪皺了皺眉,她活了二十幾年,可是從來沒奢望過被像毒梟這樣危險指數高的人叫出名字。
她皺了皺眉,滿眼探究式地看着他。
毒梟感受着她眼神的探究,眉眼閃過一絲戲謔,語氣冷冷地說道:“你可是第二個,敢這樣明目張膽看我的女人!”
既來之則安之。
顧南溪將內心的不安穩住,這才擡眼,戲謔地說道:“噢!?是嗎?那下一秒你是不是就會告訴我,第一個這樣看你的人,已經早登極樂了?!”
毒梟眉料到,這個女人的膽子,倒還真是有點大啊!
毒梟的雙腿交疊,漆黑冰冷的雙眸看着漆黑的夜空,瞳孔裡彷彿看到那個已經遠去幾年的女人,那場爆炸,血肉濺飛的場面,讓他的眸色亮了又沉。
毒梟語氣冰冷地說道:“很快,你也會成爲第二位!”
顧南溪笑了笑,開口說道:“那又如何!?你千方百計的讓我過來,只是爲了向我展現你的冷漠無情、殺伐狠絕!?”
倒是直截了當,半點不拖泥帶水,這點乾脆得讓毒梟有些另眼相看。
比起昨晚幫過來的那個叫維乙安的女人,這個女人倒是對人胃口許多。
毒梟的手指有規律性地敲了敲膝蓋,語氣冷冷地說道:“當然不會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顧南溪挑了挑嘴角,冷笑着說道:“那你爲何如此拐彎抹角,直截了當難道不是很好?!”
臨危不亂,鎮定自若,這纔是真正對盛世胃口的女人!
毒梟看着面前的女人,倒是更加確信,維乙安說的,似乎是對的。
毒梟的聲音含着些冷意,說道:“看你這麼聰明,應該也已經知道,想從我手裡逃開的可能性有多大。”
顧南溪看了一眼車輛外圍站着的人,冷冷地笑了笑,“粗略地看了看,再權衡你所有的護衛,我估摸着我走不出這裡十來米遠,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