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因爲我自己也把自己的愛情弄得亂七八糟,嘆口氣:“誰知道呢,愛的表現方式太多了,風雪音對你的,也是真愛,只是太過極端……”
“不!她不是愛,是佔有!”離歌忽然激動起來,他扣緊了我的手臂,雙眼充滿仇恨,“是你說的!是佔有!是佔有!!”
我怔住了身體,我幾時說過風雪音對他的不是愛?
“我用她的方式對你,你說那不是愛,是佔有……”離歌的聲音漸漸轉弱,雙眸變得黯淡,“我恨風雪音,所以你恨我,究竟什麼纔是真正的愛?你說你愛那個男人,可是,你還是離開了他,究竟怎麼做才能讓你留下來……”他放開了我的胳膊,慢慢轉身,陷入了沉默。
我怔怔地站着,是不是我提起了風雪音又讓離歌混亂了?
“小舒,對不起,我騙了你。”忽的,夜風中再次帶來離歌輕輕的話語。
“誒?”
離歌依然背對我,輕輕的夜風捲起了他順直的青絲:“我沒有打算放過那批人,只是,我沒有藥了,他們活下來是個隱患。”門,緩緩關起,離歌陰暗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離歌……騙了我……
離歌的話讓我困惑了許久,他的欺騙似乎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他是一個看不懂的人,是那些沉痛的經歷讓他被層層的銅牆鐵壁包裹,你永遠都無法窺測到他真正地內心深處。至少現在,我還做不到。
不知不覺地回到房間。離歌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喂!在發什麼呆!”清脆的,熟悉的聲音傳來。轉眸望去,門外出現了漂亮迷人的蒙唏雨,她的自信和豪爽,便是她美麗的根源。
“吃的。”她提了提手中地竹籃,笑眯眯地走了進來,寨主給我親自送夜宵,很榮幸的說。
“你怎麼還沒換衣服。”蒙唏雨看着我的血衣皺皺眉,我見她來。就忍不住問起君臨鶴的事情。
“你們是怎麼活捉君臨鶴的?”整個有間山寨裡,沒有一個是高手。他們又是如何活捉了君臨鶴?
“哎——”蒙唏雨在說話前先是長嘆,“這件事他們也是先斬後奏,一切都是了了的主意……”
時間逆流到我和離歌離開之後……君臨鶴和他的師妹們正在調息,忽然,闖入了一個村女,少女楚楚可憐,臉上。身上都是污跡,就像是在山林間迷路了許久。
“救命,救命!”少女跑向君臨鶴等人,身後跟着幾個山賊,山賊一看人多。又都帶着劍,就不敢靠近。
然後,在那兩個小師妹的呼喝下,山賊跑了。村女得到了救助,再然後……村女將迷藥放入了篝火,於是乎……
果然像西遊記啊……越是自以爲聰明地人,越是容易被假象所矇騙,只能怪他們江湖經驗不足造成。抑或……是真的笨呢?唐僧就是這樣,被妖精騙了一次第二次還是照樣被騙,開始懷疑小唐同志是不是故意被那些女妖精捉的,然後#¥。結果,該死的悟空來了。
““天機宮”的人太好騙,不知道該說他們蠢還是單純。”蒙唏雨在說完後,還發了一統感嘆。
“哼,他們自恃清高,自認爲將來都會成仙,不屑與凡人接觸,你說他們地心眼能多到哪兒去?”我努努嘴。輕聲嘀咕。“神仙比他們心眼可多得多了。”
“啊?你說什麼?”蒙唏雨沒有聽清我後半句,追問。
“沒什麼。”我笑了笑。“大寨主親自送夜宵一定有其他事,說吧。”
“恩。”蒙唏雨點點頭,“軒轅掣和淳于珊珊的傷勢穩定了,不過暫時還不
能行動,可能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哦,穩定就好。”
“還有……”蒙唏雨的神情變得認真,“你們既然犯了事,要不要留在我寨子裡避避風頭?我看你挺順眼。”
我挑眉,留在有間山寨不是沒有想過,可是,這樣一來勢必會跟遠塵和淳于珊珊有所接觸。可是,如果離開,又能去哪兒?於是道:“我考慮考慮吧,倒是君臨鶴那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哎——”蒙唏雨又是一聲長嘆,一副頭痛的模樣,“如果放了他們,我豈不是很沒面子?將來兄弟們在同行裡也會擡不起頭,都以爲咱們寨子怕了“天機宮”。可是不放……又會惹麻煩,這下真是騎虎難下了。”
蒙唏雨說得不錯,眼珠兒一轉,壞水自來:“我有個主意。”
“哦?說來聽聽。”蒙唏雨瞪大了杏眸。
我挑挑眉:“由我去救他們,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丟臉了,而且“天機宮”地人都要面子,他們肯定不會把自己被活捉的事情說出去,你們也別承認自己知道他們是“天機宮”的人,只當是以爲路人抓了,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
“對啊。可是,你不是看他們不順眼嗎?”蒙唏雨滿臉狐疑。
我狡猾地咧開嘴:“他們現在被關了怎麼知道外面的情形?所以就請蒙老大餓他們一天,我明晚再救他們,順便讓這羣自命不凡的傢伙欠我一個人情。”
“哦~~~”蒙唏雨指着我的臉壞笑,“你真夠無恥的。”
“嘿嘿嘿嘿,還有還有,乾脆再捉弄捉弄他們。”我附到蒙唏雨的耳邊小聲低嘀咕,蒙唏雨笑得直捂嘴。
“對了,說了那麼久,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你。”蒙唏雨問道。
是啊,我叫什麼,總不能總是叫小舒,這次重生,我捨棄了原有地身份,捨棄了愛情,捨棄了許多許多,可謂輸得清光光。
呵,不由得自嘲而笑:“姓舒名雅,字清清,可叫我清清或是……雅夫人。”
“雅夫人……”蒙唏雨輕喃,“這叫法不錯。”
雅夫人,好像很耳熟,不過,確實不錯,好,我以後就叫雅夫人。
第二天一早,我想找離歌吃早飯,卻沒想到他房門開着,人卻不見,也不知他去了哪兒,離歌還是保持着他的那份冷淡和神秘。
寨子裡的人都變得忙忙碌碌,掛燈籠的掛燈籠,拉紅綢的拉紅綢,打獵的打獵,一個大大的囍字貼在了大堂的神龕上方地牆面上,整個山寨都喜氣洋洋。
我換上小嘍囉地衣服開始在寨子裡找離歌,他是個很危險的人物,深怕他因爲昨晚花了了和蒙唏雨地對話而記恨在心,下毒毒殺她們。
可是,卻沒想到繞來繞去,竟是繞到遠塵他們的院子了。院子裡圍坐着幾個嘍囉,正在聊天,他們是蒙唏雨派來照顧遠塵和淳于珊珊的。
不遠處的一塊懸突的岩石上,站着遠塵,他身上也穿着山寨嘍囉的衣衫,然而,他那種特殊的淡定的氣質並沒受到這凡夫俗子的衣物的影響。
他負手而立,遙望遠處雲海,目光高遠而豁然。
見他無礙,我便準備轉身離開,忽的,他慢慢轉過了身,剎那間,我與他眸光相觸,竟是一起怔住了。
熟悉的感覺將我帶回了重生之前,與遠塵對立在虛無世界之內。有什麼在我和遠塵之間形成,那似有若無的線,將我和他拉近。
他淡淡地微笑:“既然來了,就一起看會雲海吧。”
我微微垂眸:“好。”
我和他一起站在那塊突石之上,遙望被陽光染成淡金色的雲海,心境豁然開闊,前塵往事皆如浮雲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