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我的吩咐離歌將君臨鶴放在桌邊,並將飯菜弄地有些凌亂。
我打開窗,往外張望了一下,離歌站在我的身邊,神態依然有些尷尬,還帶着自卑:“我……比不上軒轅逸飛和……那個男人……”
“他們已經是過去了。”窗外就是小道,山裡小鎮,沒有像樣的街道,而不遠處就是溪澗,“而且……我跟他們也沒有未來……”舉目望向空中那彎半月,我跟他們在一起,只會彼此束縛。
還有,就算這個世界可以三夫四侍,軒轅逸飛和南宮秋玥怎麼娶啊,身份都擺在那兒呢。
“恩……”身後傳來一聲輕喃,我和離歌立刻轉身,只見君臨鶴撫着額頭慢慢醒轉,先是迷離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澈,轉瞬間,就帶出了戒備,在他開口之前,我就欣喜上前:“君臨鶴,你醒了,太好了!”
離歌跟在我的身旁,他依然面無表情,君臨鶴疑惑地看着我,我轉爲緊張道:“君臨鶴,你這次出來是不是帶了什麼貴重物件?”
君臨鶴神情微變。我緊跟着道:“剛纔我進來看見你們二人都昏迷在桌邊,而有一個黑衣人正在搜你的身。”
“什麼?!”君臨鶴吃驚地站起身,“那黑衣人呢!”
“跑了。”我指向窗口,“你和小離都陷入昏迷,我不敢追,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只有在這裡等你們醒來。”離歌在一邊一直看着我,定是被我精湛的演技折服了。挖卡卡卡。
君臨鶴匆匆到窗口查探一番:“不好!”回身對我們一禮,“君某告辭!”
“請便!”
立刻,君臨鶴拉開房門就衝了出去,連幃帽都沒拿。就在這時,對面的門也開了,楚翊在看到君臨鶴的那一刻眼中劃過一抹吃驚,緊接着,就是一縷殺氣。
殺氣?在楚翊收回視線的時候我迅速關上了房門。縫隙中,是他望來的眼神。
“小舒。”
“噓。”我拉着離歌走到屋內,“小離,對面房間裡地人很可疑,你要小心。”
離歌神色略顯凝重,視線透過雕花的窗棱望向外面深沉的月色:“只要不是他們……”寒氣漸漸從離歌身上形成,融入了這漸漸靜謐的夜晚。
“看來君臨鶴身上多半有玲瓏寶鑑。”我的話拉回了離歌的視線,我咬着下脣壞笑。微露犬齒,離歌看着我發愣,我疑惑:“怎麼了?”
“沒什麼。”離歌撇開了目光,眼角掛落,右手隨意搭在窗棱上。月光從窗外而入,灑在了離歌淡綠色的身上,這才發覺離歌已經換上了新衣服,雖然做工普通。但顏色鮮豔。是啊,離歌一直喜歡穿顏色鮮豔的衣服。
“君臨鶴怎麼這麼輕易信了你地話?”離歌視線依然落在別處,淡淡地問。
我轉身懶懶地靠在窗臺上:“我說了,那傢伙多半有玲瓏寶鑑,因爲那東西在我死前就已經還給了玄明玉,玄明玉目標太大,他便讓君臨鶴帶回來。”
“原來是小舒你偷了玲瓏寶鑑?”離歌顯然很驚訝,他跟玄明玉是一條褲腿的。
“不是。有個笨蛋以爲長生不老就能抓住我。”心中已經釋然。他們兩人將成爲我美好的回憶,不過,我可從不認爲不會與他們相遇,所以在遇到他們之前,我必須有所成長。
“你說的是不是那個黑衣美男子?”離歌問得有些遲疑,可他那雙清亮的眸子卻已經說明他看到了真相。
“恩。”我點點頭,身後月光越來越明亮。
離歌微微垂眸轉身對着窗外:“沒想到他竟爲你如此,入“天機宮”可謂九死一生……”他靜靜地遙望遠處山脈。燦爛的夜空吸引了離歌的視線。他陷入了沉思。
“那……他找到長生之法了沒?”
“哈!那東西?小離,我不想刺激你和你的明玉哥哥。但是玲瓏寶鑑真地不能給你們帶來長生,所以我讓他還給你明玉哥哥了。”
“小舒,你。”離歌目光裡充滿了驚奇,我對他眨眨眼睛:“你忘了,我能重生
,自然見過很多東西。”
“是啊,小舒是聖靈。”離歌再次看向窗外,不知又在思考什麼。
“小離,如果……我是說如果,風雪音和楚翊現在就在你的眼前,你會如何?”我側臉看他,沒有遲疑的,他握緊了拳頭:“殺了他們!”
“可是,小離你不是他們兩個的對手啊。”
“那就同歸於盡!”堅定的話語讓我一時無言,余光中,是離歌緊緊抓住窗臺地手,想了想,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纖瘦的手在我的手下微動,我沒有看離歌,而是說道:“如果你死了,誰來照顧我?”
“我。”
“睡了,好睏啊……”收回手懶懶地伸個懶腰,“明天又要上路,之後就都是山路,煩死了,哎……好討厭啊……”身後跟着小離同志,心裡有點發虛,以前一直以爲小離不懂……咳咳,純純地小離只是性格不好,卻沒想到……這樣睡在一起就好危險的說。
心慌慌,夜難眠,美男在身邊,不摸有點虧。我發誓,我是純潔的,純粹是因爲嫉妒,是的,我嫉妒離歌,小樣皮膚這麼好。
忽地,屋內燭火驟暗,我奇怪地看向身後,離歌正站在桌邊,雙目緊盯窗外:“有人。”
“人?小離,外面就是溪澗,有人也很正常。”
“不,會功夫。”離歌關上了窗,顯得很冷靜,“我們現在還是要小心。”
“他的目標會不會是君臨鶴?”楚翊看見了君臨鶴,他們的目標難道真的是玲瓏寶鑑?不,應該還有別的,不然風雪音不會親自出馬。
離歌神情冷淡地徑直走到牀邊開始鋪牀:“他與我們無關。”然後,站在牀邊像個侍從一樣等着我。
“好吧。不管他們。”我揚了揚手,聞到了身上地酒氣,昏暗中離歌遞給我溼溼的布巾,我擦了擦扔還給他,然後鑽進牀,“不行,我不放心。”剛要起身,離歌突然扣住了我的身體:“小舒,他們與我們無關。”昏暗中是離歌閃亮的雙眸,他很認真,認真裡透着固執。
“你腳傷雖好,但不宜多動。”離歌放開我將乾淨的衣衫放在我面前,“換上吧,你身上都是酒味。”離歌放下了帳幔,將我隔絕在這四四方方,昏暗的空間裡。
“離歌,我不是擔心君臨鶴,只是……”我一邊脫衣服一邊解釋,考慮是不是要告訴離歌真相。
“如果你不放心,我去看看。”接着就傳來離歌的腳步聲。
“別!”我衣服正脫了一半,探出腦袋的時候,離歌已經打開窗躍了出去,該死,他動作也太快了!我匆匆換好衣服就跟了出去。離歌又誤會了,我不是擔心君臨鶴,而是在意楚翊和風雪音。好吧,我還有點擔心君臨鶴。
跳出窗戶,窗下是一片廊檐,落地地時候腳踝處出現了一抹痛,忍了忍,開始找尋離歌地身影。山間小鎮未到戌時便已萬籟俱寂,潺潺的水聲中偶爾傳來貓狗地叫聲。
轉眸間,便是離歌的身影,他站在君臨鶴的窗前凝住呼吸,他握緊了雙拳,身形有些緊繃。月光在他淡綠的身上抹上了一層閃亮的銀霜,彷彿離歌整個人閃耀着淡淡的星光。
我慢慢向他走去,握住了他捏緊的手。
“白蛇鞭,楚翊!”離歌咬牙切齒,驟然看向我,憤怒的火焰隱忍在那漆黑的眸中,“你早知道?”
“我……”
“你是誰派來的!”忽然,從房裡傳來君臨鶴的厲喝。
“哼!一個快死的人無需知道。”是楚翊,他們果然覬覦玲瓏寶鑑。
“楚翊!”離歌憤怒地低吼,渾身因爲極度的恨而顫抖。我拉住他的手不想讓他插手,而他卻用力甩開我就要往房裡衝。
突然,有人卻忽然躍了出來,是君臨鶴,他手中提着長劍,白衣滑過長空,留下一道銀白的殘影。他看見我們的時候有些驚訝,然而,隨後就又躍出了一個黑衣人。
“想跑!”那個黑衣人緊跟着躍了出來,與此同時,離歌飛身對着那黑衣人便是一掌。
這下真的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