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頭,曾經有那麼一絲希望離歌夢裡喊的是我的名字,至少那比仇恨好。如果可以用我來替代離歌心中那忘卻不了的恨,我願意。
其實,離歌有什麼不好?
神經質?米事米事,偶可以讓他康復滴。
懼怕女人?米事米事,那偶就把他掰歪了,小離還是有做受受的潛質滴。
除卻以上兩點,小離賣相好,而且不是一般地好;聽話,生活技能屬性強,跟着他至少餓不死。呃……怎麼像網遊?
“小舒!”離歌在片刻的茫然後,終於想起了我,可見在他的心裡,報仇還是第一位。他焦急地轉身,看見了坐在他身邊的我,他眼中閃現着欣喜,下一刻,他就將我擁緊:“小舒,你沒事了,太好了!”
“離歌,放開啦……”我有氣無力地在離歌的肩膀翻着白眼,離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趕緊放開我,垂下了臉:“昨晚,我……”
“不用解釋了。”我揚起手,散落的長髮隨着手一起起伏,離歌無措地揚起臉,臉上是淺淺的紅,我嘆口氣,“離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差點死了?”
離歌一怔,雙眉在捲曲的劉海下簇起。
“我昨晚沒有走火入魔,也沒有真氣耗盡,我只是用力不當才吐血昏迷。或許你認爲我的體溫比平時更低而擔心,但是,我根本沒事。”
“可是,可是我……”離歌忙於解釋,我再次揚手:“以後你別用這個方法了,你自己差點凍死,如果你凍死了,我會離開這裡。再次重新開始。”
離歌聽罷垂下臉,默不作聲,渾身包裹在一種哀傷的氣氛中。我和他面對面坐着,靜謐的洞窟裡是那變得清晰的滴水聲。
“嘀噠……嘀噠……”
“所以,如果你真地想這輩子跟我在一起,最好保住你自己的命,因爲我健忘,會很快忘記你。”
“小舒……”離歌欲言又止。似是感激卻又不知如何說。眼珠兒一不小心就落到了離歌那白溜溜的身上,我偷笑了一下朝他身上靠去,離歌立刻全身緊繃,我的臉就在他赤裸裸的肩膀上,他卻依舊不敢看我。
想要醫治他這個恐懼女性近距離接觸恐懼綜合症。簡稱懼女症還要花上一段時間,否則就真的只能淪爲小受受的下場了,話說我還是很希望看到離歌man的一面。
“小離……”我撒嬌,“我餓了……”我還故意擡高了自己受傷地腳。在離歌面前晃啊晃。
“知道了。”很平淡的語氣,卻帶上了一分寵溺,不錯不錯,孺子可教,學會疼人了。
離歌立刻將我扶正,披上了一旁的衣衫,我趁機一把抓住了他的長髮,他立時一動不動。如同被我點了死穴,神情有些緊張,臉上帶着淡淡的粉紅。
用髮帶給他束起了發:“小離,這地方你是怎麼找到的?”
“昨晚天色昏暗,我……迷路了,無意中便發現了這裡。”
“迷路?”一絲窘迫劃過離歌的臉龐,我笑了,“也好。我們不能回客棧。會撞上風雪音。”
離歌殺氣忽起,可是。他卻漸漸將這股殺氣壓制了下去:“可是我們的東西……”
“放心,君臨鶴會幫我們收着地。”我隨手拿起君臨鶴給我的劍,此刻才發現這把劍劍身上雕刻着冬梅的花紋,而劍柄竟是水晶的,純淨如同君臨鶴的眼睛,心中滑過一絲貪念,但還是堅決地遞給離歌,“給,正好用來打獵。”
離歌接過劍卻是陷入了沉思:““天機宮”劍山產靈劍,登上六重天地道徒方可入劍山選劍,與劍同修。這把名爲清劍,似水清澈,君臨鶴視其如命,他卻給了你,便是將自己的命交給了你,他已經完全信任你,視你爲摯友。”
“是嘛?不過是把劍而已,小離你別多想。”離歌不這麼說,我說不定還會把它當了換幾個錢。
離歌提着劍垂落的眸中帶出他一絲哀傷:“呵……他真是可憐。”
“啊?”還沒理解離歌的話,他已飛身而去,淡綠地身影輕輕落在那一汪清泉上,黑色的步履踩出了一圈漣漪,雙臂展開如同振翅,飛向深泉的對岸,在我的心底留下了一個孤寂蒼涼的水墨畫般的剪影。
第一次重生的時候,我對容貌普通,卻細心沉穩的南宮秋玥一見鍾情;第二次重生之時,我對錶面冷淡,心卻似火地軒轅逸飛產生了深深的依賴和眷戀。而今,是第三次重生,是否應該拋棄過往,重新開始……
“怕聽見寒風擾亂了葉落,在寂寞陰暗章句中的巷弄,怕聽見孤單在隱忍的夜晚,是被愛刺痛戳記着的胸膛……
我是心門上了鎖的一扇窗,任寒風來來去去關不上,這些年無法修補的風霜,看來格外的淒涼……
風來時撩過過往地憂傷,像整個季節廉價地狂歡,讓我們重頭來吧如夢如幻……”
離歌手提溪魚靜靜地站在我地身旁,和我一起注視着那束從洞窟頂方的裂口而來的如夢如幻的陽光。
“小離……~那些衣服都是血,去洗啦……~”
泉水邊,是小離洗衣服的身影。
“小離……~我坐地太久腰痛啦……~”
身後,離歌大美男給我捶腰。
“小離……~我的腳什麼時候好啦……~”
離歌拿起我的腳就開始揉啊揉。
“小離……~困了啦……~”
離歌靜靜坐下把那彈性十足的大腿奉獻。我當然不能睡他身邊,以免凍死他。嘿嘿嘿嘿。
“小離……~很悶啦……~”
“那我們下山。”
“小離~~走路好累啊~~”
“我揹你。”
於是,我們離開了那個安靜的,神奇的洞窟,結束了隱世一般的日子。揹着君臨鶴的劍,揣着君臨鶴的銀子,前往鬼哭谷。
我與風雪音的第一次交鋒,以兩敗俱傷而告終。離歌想回鎮子趁風雪音重傷報仇,然而,那裡早無風雪音的蹤跡。
離歌對報仇還是一如既往地執着,只是現在,他會考慮我。改變一個人的想法不是朝夕的事情。
跟着離歌,才知道人皮面具是有時間性的。一定時間要拿下來清洗,風乾,而且人總是戴着人皮面具對皮膚也不好。我問離歌像我們用的這麼好的人皮面具是怎麼做的?離歌考慮了很久才說:“這是真正的人皮。”
於是,我不再戴人皮面具。離歌給我的臉不知塗了什麼,膚色變得暗黃,一時也認不出我就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風飄飄,嘿嘿,叱吒風雲是我自我虛榮。
“小舒,你怎麼又偷衣服?我們不是有錢嗎?”
“要省着點啊,能偷就偷。”
“……”
“小舒,那你買砧板做什麼?”
“練飛鏢啊。”
“……”
於是,離歌身後除了那把長長的清劍,又背上了一塊大大的砧板,遠遠看去,就像是忍者龜。小離,你會走出陰影,成爲真正的男人吧。很man的離歌會是什麼樣子?
洞窟之中,清泉之上,是離歌冷酷的臉龐,他停落在平靜的水面之上,宛如魔界的魔星。
就在那束光暈之中,囚禁着白衣飄然的君臨鶴,長髮在他身後飛揚,雌雄莫辨的臉上是一分倔強,他咬緊紅脣,寧死不屈。
“離歌!就算你囚禁我千萬年,我的心依舊不屬於你!”
“那不重要。”離歌淡漠地注視着那張絕美的容顏,慢慢靠近,伸手,挑起了君臨鶴的下巴,“你的身體屬於我就夠了。”
哇……好萌啊。一定要讓離歌man起來,要做攻!
前方的離歌,揹着砧板哆嗦了一下,茫然四顧,發出一聲感嘆:“天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