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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歌回來了!
顧不上套上外衣,顧不上束髮,我衝到門口,抓住楚翊的胳膊:“離歌呢?”
“在內院偏廳,淳于珊珊就快來了,而且離歌他……”
當即衝出了房間。
“夫人,我還沒說完……”
“小舒……”
天空,就像離歌離開那天那般陰翳,細細的小雨從天而降,打溼了我的睫毛。
離歌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他爲何會回來?可是不管如何,他回來就好,只要他回來。
遠遠的,看見偏廳裡站着一人,他背對着門口,垂手而立,似乎正在凝視着什麼,清瘦的身形在暗色的衣衫承託下,更加孤寂。他就站在那裡,透過朦朧的雨幕,他顯得如此不真實。
“離歌!”我無法相信地輕喚。
他先是一怔,然後才慢慢轉身,一張不認識的臉,但那清清冷冷的眼神,分明就是我的離歌。
“離歌!”我衝進去,撲入他的懷中,聞着那熟悉的藥香,緊緊地抱住他,再也不放開,“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原本打算等這些事做完就來找你,現在你……”
“舒夫人。”忽然,離歌卻是輕輕推開我,將我推出了他的懷抱。爲什麼?我迷惑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冷漠無情,宛如我是一個與他無關地旁人:“在下已不是夫人的夫君,您的夫君在那裡。”
離歌擡手指向我的身後,我回身望去。君臨鶴神色凝重地站在門口。手臂上搭着我的外衣,楚翊撐傘站在君臨鶴地身邊。也是一副沉重地神情。
君臨鶴越過我看向離歌,他與離歌對視。兩人都沒有說話。離歌微微移開視線:“清晨寒涼,你怎能讓她只着單衣出來。”
“因爲是你來了。”君臨鶴沉聲回答,然後手拿外衣朝我而來:“小舒,先把外衣披上。”
我想離歌或許是因爲君臨鶴在場,纔會如此。他向來清冷孤傲,可是,如果真是如此,以他的性格,絕不會自己回來。
“離歌。”君臨鶴站到我地身邊,“你還是小舒的夫,我……”
“二位。”忽地,離歌冷冷淡淡地打斷了君臨鶴,“離歌此次回來。是有事相求於夫人。”
我怔然後退。我就知道,就知道離歌非爲我而歸。他的性格。不會接受臨鶴,亦不會留在我的身邊。
呵……我真是一個YY狂,居然指望離歌能和臨鶴共處,然後我們一起幸福生活。
離歌移開了身形,我這才發現,在他的身後,竟然還有一人,君臨鶴也因此而吃驚。只見此人被綁在一張輪椅上,眼神渙散,神情癡呆。是一個我不認識的人,至少那張臉我沒見過。
離歌對我一禮:“離歌此次回來,是求夫人相救明玉。”
我吃驚:“他,他,他是玄明玉!”
離歌淡淡地點頭,然後撕去了那人臉上地人皮面具,立時,我全身戰慄,果真是玄明玉!那個背信棄義,那個深陷仇恨,那個追求長生,那個要將我和小蕾煉丹的瘋子玄明玉!
真是諷刺,他現在真的瘋了嗎?!看看他現在這幅樣子,老天真是有眼!依然記得他那句信誓旦旦的話:不成神,就成魔。
他成魔了。不過是走火入魔的魔!
“我無法治癒他的神智,但記得在我神智不清時,夫人曾給予仙氣。”離歌不敢正視我,他淡然的目光,只望着玄明玉。“所以……”
“你,你……”我驚得啞口無言,憤怒替代了心中那份期盼,“你回來居然是叫我每個月給他渡仙氣?離歌啊離歌,你也未免太大方了!
你先是將我拱手讓人,現在讓我對着仇人渡氣?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麼!”我情不自禁上前揪住了離歌的衣領。離歌撇開臉,視線落在地面。
“夫人……”君臨鶴拉住了我的胳膊,“離歌,你到底知不知道究竟是誰在一直害你?就是這個玄明玉!”
“我知道。”離歌語氣淡然,超乎尋常地平靜,“那天,我都聽到了。”
怔怔地放開離歌:“那你還要我救他……”
“恩,因爲他是我地親人。”
“那我呢?”我大聲質問離歌,“我和小蕾呢!我們就不是你地親人!”
離歌沉默片刻,淡漠的神情隱藏了他所有地情意:“夫人已經有二夫三侍,他們都是心向夫人,都能保護夫人,而離歌,只會拖累夫人。”
“二夫三侍嗎?你就是其中一夫!我從未將你忘記!正夫的位置,一直等你回來!”
離歌微微一怔,一絲複雜的情愫劃過他的雙眼,再次被一片淡漠取代:“請夫人忘了離歌。”
“離歌!”君臨鶴急喚離歌,我輕笑:“忘記……呵,離歌,如果愛也能忘記,那就不是愛了!你不是擅長毒藥,那你就做一副藥讓我忘記,也讓你自己忘記!”
“小舒!”君臨鶴站到了我與離歌之間,離歌在君臨鶴身後再次一禮:“求夫人救明玉。”
“好!很好!當初睚眥必報的離歌獲得重生,居然不計前嫌,救助自己的仇敵,我怎能違背此等偉大的情懷!楚翊,安排離歌住下,我成全他的聲明大義!”拂袖轉身,嚥下滿腔的怒火,最後,卻與風雪音一樣,用條件留下了離歌,這算什麼!
“小舒。”一把傘遮住了我上方的天空,空氣很涼,卻遠遠不及我此刻的心涼。
“小舒放心,我和楚翊會……”
“不用了……”我無力地擺手,靠在君臨鶴的胸口,“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真的回不來了……”
“小舒……”
“我想一個人走走……”
“好……”
君臨鶴將傘放到我的手中,卻在最後,被我不知遺落在何處。冰涼的雨絲打溼了我的長髮,我如同一縷幽魂,四處飄蕩。
離歌的歸來沒有像預期的快樂興奮,而是心寒體諒。
“晴兒訴我,夫人還有一夫是誰?這菊花糕就給你吃。”熟悉的聲音從一旁而來,不知不覺間,我走入了花園的假山。
“淳于大哥,這個……我真的不能說,不過……大官人今天……”
“咳!”有人打斷了晴兒的話。
“鏡,鏡先生。”
“晴兒,你是不是太閒了呢?”鏡先生語氣溫柔如水,但其實是口蜜腹劍。
“晴兒這就下去。”
“哎……鏡先生,你來得可真是不巧“這不是珊珊嘛,你若想知道大官人是誰,鏡某倒是有個方法。”
“哦?鏡先生有何賜教呢
“那就是……你嫁入舒府……”
倒,鏡先生果然高明。
“呃……淳于該去準備早膳了,鏡先生您慢走。”
一竄焦急的腳步聲遠去,在寂靜的清晨尤爲清晰。淳于珊珊住在淳于紫宸家中,每日便來舒家報道。
“哎呀呀,幸好家丁都是風家受訓之人,否則,舒家就無秘密可言了……”鏡先生話語清朗響亮,似在有意說給我聽。
我慢慢走出假山,鏡先生今日拿的是一把雞毛扇,他看見我時一驚,匆匆上前,從頭看到腳:“你怎麼溼成這樣?哎……隨我來吧。”
他拉起我走回了他的鏡心小築。
關於小,大家也請放心,他雖然癡情,但他自愈能力很強,他對小舒,是憤怒多餘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