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目轉動中,駱驚風開始了暗自運功。
這一次,他從周身開始,將真氣和勁力分開逼出,卻又將御九幻音掌三重的功力,聚集在了丹田。
戰爭中的死傷雖然是難免的,但希望大多數士卒能夠存活,是駱驚風心存善念的唯一設想。
“明月,時機已經成熟了,就看你的精彩表現了。”
駱驚風向着包圍內圈走動了幾步,拉開了與越明月的距離。雙膝彎曲,雙臂平舉,目視前方。
他做好了一招大亂的準備。
越明月眼瞅着駱驚風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後,這才移動着目光,開始了四周查看。
形成包圍之勢的兩個方隊,已經分別進入了預定的方位,正在調整着隊形的站姿。那中間稍後的方隊,也開始了騷動,可能是在配合着左右兩個方隊的運動,使整個陣勢看起來有些遲鈍、緩慢。
駱驚風雖然提醒了自己,可是,她並沒有看明白所謂的成熟時機,究竟在什麼時候。是現在的當下,還是稍微等待的準備。
就在越明月苦思冥想中,駱驚風就地旋轉了起來。也許是兩圈還是三圈,反正很緩慢,卻又非常的沉着。
突然,黃塵揚起的剎那間。
一道黑影飆升,駱驚風竄入了半空。
雙臂緩慢揮動中,隨身帶起的黃塵雜物,竟然閃電般聚集會合。形成了一株高高的塵柱,不停地旋轉着變細拉長。
駱驚風騰空翻越,雙臂彎曲抱合時。那腳下拉長的塵柱,陡然間塌陷失落,滿地的黃塵再次揚起,迅速瀰漫了四周。
剎那間。
被包圍着的中心空地上,就是一幕黃色涌動,卻看不到駱驚風的身影。
就在這時,越明月似乎明白了什麼。
她急急地旋轉着身子,掃視了一圈包圍着的方隊人羣。那些士卒雖然疾步邁進,但愕然的表情和不眨眼的驚呆,讓他們的步伐變得遲鈍了起來,那排成的隊形也鬆散了許多。當看到這裡的時候,她似乎感覺到了時機的降臨。
躍身而起,飛速竄出。
越明月按照師傅駱驚風的耳語交代,第一個落在了長鬚老人的面前,僅僅是手起手落,雙腳點地的瞬間,就解開了被五花大綁着的長鬚老人。接着,又是一個躍身騰空,劃過弧線的時候,解開了楚天梅和林致君的繩索。
“我師傅讓你們直接對付中間方隊,但儘量減少對士卒的殺害。”
她略一停滯的時候,就開始了大聲喊話。
當然,那最後一句話,是她自作主張的添加。駱驚風並沒有那樣的交代,也未曾提起減少殺害的話題。
話音一落的遽然間,越明月疾步飛奔。這一次,她沒有翻飛,而是奔跑着站到了海天愁的面前。
“師叔,你難道就不能自己解開嘛!”
她似乎很是納悶。
“你傻呀!這種捆綁別說是我,就是你師傅也未必能自行解開。”
海天愁很爲難地搖了搖頭。
呵呵!
“你是給自己找藉口,我師傅只要一個用勁的暴逼,這樣的繩索會斷爲幾節滴。”
越明月掙斷繩索,一把提起跪着的海天愁。
“快,我師傅讓你直接衝入陳茂所在的後方,糾纏住畫風別讓她再次溜之大吉。”
她交代完之後,肅然弓腰的同時,望向了黃塵聚集的方向。
雖然看不到駱驚風的身影,但那急速凝聚着的黃塵,越聚越濃,越濃越厚重。
瑟瑟。
一陣刺耳的沙塵飛揚聲。
突然,那厚重的黃塵飛速飄蕩中,終於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圓球。
這時候,靜若磐石的駱驚風彷彿已被定型,雙手懸空,雙目平視。
那黃塵圓球在聚集滾動着,卻又好像被吸附在駱驚風的周身,越轉越快,越快凝聚的越密。
譁然間。
駱驚風向後急速拋了一下黑絨披風的下襬,驀然回頭遠望中,雙臂遽然划動。那黃塵圓球,彷彿具備了靈性一樣,輕飄旋轉着從半空飄落。就在擦過雙手十指的剎那間,騰空升起,劃過頭頂的時候,驟然降落,直接跌落在了他的雙手。
他轉動着雙手,似撫非撫地夾着黃塵圓球,開始了有節奏的轉動。
這一刻。
雖然楚天梅她們已經分奔離開,進入了各自想好了激戰之地,也選擇了各自要面對的敵手。而那些按部就班的士卒,繼續着紅色戰袍之人的指揮挺進。
敞着口的包圍圈越聚越小,幾乎挺進到了駱驚風站着的地方。
駱驚風轉動着雙手,揮舞着黃塵圓球的同時,再一次開始了四周的掃視。這一巡視查看,讓他真正的明白了陳茂的狡詐和姦猾。
這樣的陣勢包圍,就是要將駱驚風他們圍困着向唯一敞開着口的方向逃離。而那敞開着口子的地方,正是陳茂和畫風等人密集的所在。
看到了這樣的險境,才讓駱驚風恍然大悟。
雖然醒悟的有些遲,但並不是爲時已晚。關鍵是越明月很順利地按照着駱驚風的交代,真正把握住了火候,就在大家驚悚觀看的瞬間,救出了所有被綁着的人。
將這個戰場的情況看清之後,駱驚風放緩了旋轉着的雙手,開始了第二波真氣和勁力同時的逼動。
他與常人不同,所逼出的真氣和勁力會在揮發的一瞬間,分開獨立運行。
下一刻。
就是駱驚風計劃達到最爲驚悚的時辰。
黑眸再次放大,卻又急聚收縮。
雙臂劃過胸前的剎那間,向前一推,又是一個遽然的收回。緊接着,向左推出的瞬間,順勢揮臂向着右邊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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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左一右的推拋,頃刻間,原來的黃塵圓球,卻裂變爲兩個巨大的混球。在真氣和勁力的催動下,遽然飈出。
砰。
砰。
兩聲巨大的暴響。
合圍的左右兩個方隊,在巨響消失的瞬間,瀰漫在了漫天的黃塵中。
哎,啊!
哇呀!
驚聲四起,哭喊不斷,接着就是悽慘的哀憐。
由於漫天的黃塵瀰漫,看不到幾十名士卒到底在幹什麼,只能聽到那飄出的悽慘叫聲和慘然哀嘆。
駱驚風目光一滯,收臂垂下。
他很清楚這一招帶來的驚悚遠遠超過了掩日吞天須的精絕,雖然比不上地黃的慘絕,但不亞於毀屍滅跡的恐怖。
叫喊哭泣聲逐漸減弱,瀰漫的黃塵也在不斷飄落。漸漸的,左右兩邊的空地上,開始出現了人影。但是,能夠活動着和站直了身子的人爲數不多,幾乎是寥寥無幾的飄搖之勢。
當整個黃塵落盡的時候,原本整齊有序的兩個方隊,卻在一眨眼的功夫下,消失得沒有一點蹤跡。
呃!
一聲詫異的驚呼。
“怎麼會是這樣!”
駱驚風傻了一樣,瞪着一雙血紅了的雙眼。
他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根本和自己設想的目的千差萬別。收回掩日吞天須,使出御九幻音掌三重功力,就是爲了減少士卒的死亡。但是,沒有想到,盡然是不留痕跡的一招全斃。這樣的招式,他雖然使用過,有過精絕的表現,但是遠遠沒有今日之赫然。
“師傅,你真是夠厲害的,一招之下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越明月很疑惑地盯着駱驚風,但是怕再次加劇他的懊悔,卻不得不改變了要說話的本意。
在臨戰之前,駱驚風一再交代要減少對士卒的傷害,要避免不必要的死亡。可是,他竟然在一招之中,完全顛覆了他的初衷。
這時候。
越明月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師傅,到底在想着什麼。
哎!
“別提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駱驚風驚愕地搖着頭,一臉的茫然。
他確實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根據之前的使招,完全不是眼下的這種情況,至多也就是用紛飛着的黃塵和雜物,傷及所有無法躲開的人,讓其失去戰鬥力,但根本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的慘然。
越明月更是大惑不解。
她扭頭看了一下,正在激進着的楚天梅和長鬚老人她們,急急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儘快趕回來。
“師傅,那接下來怎麼辦?是按照你之前說的做,還是按照你剛纔的做法依葫蘆畫瓢?”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駱驚風聽了越明月的說話,臉上的疑慮更加的濃烈了。
他還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急奔而來的楚天梅,當站定腳步的剎那間,就驚聲問話。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這纔開始激戰,卻又號召我們返回。”
楚天梅的身後,先後趕來了長鬚老人和林致君。
“我沒有招呼你們回來呀!”
一直思索着的駱驚風,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連自己突然提高了的御九幻音掌的威力都沒有想明白,那有閒心去想其他的事情。
“是我私自召集你們的,你們看,我師傅原先的打算是儘量減少殺人,尤其是要降低士卒的傷亡。可是他的一招,就讓兩個方隊幾十號人突然消失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師傅到底是個什麼想法,這才召集你們返回來。”
越明月說完以後,很緊張地低下了頭。
“就是嘛!這是明月的主張,不是我想召集你們。”
駱驚風說完,開始了很歉意的在每個人臉上掃視了一下。
突然,他東張西望着開始了大聲喊話。
哎!
一聲驚歎。
“天愁哪裡去了?”
話還沒說完,但眼神已經落在了越明月的臉上。